毛利景是个倒霉的孩子,从小到大抽奖从来是谢谢惠顾,二选一的选择题他百分百选错误的那个,组队出行不超三人车胎必爆,无论是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甚至还有儿童车,像什么踩狗屎,吃到虫子更是常规操作。
他爸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向来无神论的夫妻俩破天荒去神社虔诚的求了各种平安符回来给他带在身上,结果……他更倒霉了。
倒霉孩子毛利景从小到大身上有各种伤口,露出来的皮肤上总会贴着一两个创可贴,护住脸已经是他最大的坚持。
与毛利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他三岁的妹妹毛利兰,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欧皇,牌运抽奖运只要是需要运气的地方统统无往不胜。
小时候的毛利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也曾沮丧伤心甚至偷偷一个人哭泣过。
软乎乎的像个奶黄包一样的小姑娘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攥着小拳头一脸认真的安慰比她大三岁的男孩子,
“哥哥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小兰把自己的运气分给哥哥就好了,小兰最喜欢哥哥了,小兰会保护哥哥的。”
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可能不惹人疼爱,他很喜欢妹妹,而且和妹妹待着一块的时候是他最平安的时候,当然他喜欢小兰最重要原因还是的妹妹太可爱太懂事了。
“这是老天爷在告诉你不要想着走捷径,你是男孩子,不多磨练磨练怎么保护妹妹。”
小小的毛利景摸着妹妹毛绒绒的头发,看着表情夸张的老爸认同的点点头。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爸爸说的对,不就是倒霉一点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也健健康康的长到了七岁,有关心爱护他的家人就是他最大的幸运,老爸可是见多识广无所不能的警察,说出来的话准没错。
没想到刚与自己和解的他第二天就被打了脸。
霓虹国有一个灰色的传统文化——校园霸凌。原身家庭有缺陷会被欺凌,性格内向会被欺凌,不合群会被欺凌,长相奇怪会被欺凌,甚至可能只是与学校的某些人气场不合也可能被欺凌,理由千奇百怪。
毛利景今年八岁,就读于帝丹小学,他与众不同的运气在同龄人中格外突出,他很自觉的不与同学太过亲近以防伤到别人,久而久之的被一部分人所针对。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补偿,他的情商与智商都十分优秀,长相遗传了父母优点的他十分受同龄女生的喜欢,所以他努力做到了没让自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今天的他落了单,和他一起回家的小伙伴请了病假,父母又双双有事,只能独自背着小书包回去,天时地利让那些一直暗戳戳针对了他半年多的小孩子们终于堵到了他。
“你这个倒霉鬼,扫把精,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其余几个小孩在后面挤眉弄眼做鬼脸,吐着舌头起哄,嘴里说着各种恶毒的语言,一副不良的幼稚版本。
毛利景叹了口气,摘下书包扔到地上,语气淡然,“要打就打,叽歪那么多难道你们是在模仿美少女变身吗?可惜你们几个长的实在太抱歉了,和美少女一个字都搭不上边。”
骂人的小孩怒了,我们是在骂你,是在欺负你,你怎么能这么一这副淡定的样子!你应该生气应该害怕的发抖,眼圈红红的或是骂回来或是对我们求饶,绝对不能是这般反应,而且竟然还敢把我们骂你的话当成什么破咒语!
被骂的人无动于衷,骂人的人反而气了个仰倒。
抓狂的霸凌七人组恼羞成怒直接扑上去给毛利景以物理攻击。他们人多,绝对要把这个比他们瘦弱的小子打到哭着求饶。
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七岁的毛利景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只,平时说话做事也慢悠悠的,好像一拳下去只会嘤嘤嘤的样子。
结果不到五分钟就把这七个比他壮比他高的小孩打翻在地。
他爸爸可是警视厅的刑警,兴趣来了就会拉着他比划两招,毛利景觉得自己根骨清奇大小算个练武奇才,不管什么招式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虽然他爸并不这么认为。
看,轻松一打七就是证明,等回家了一定以此为例和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爸辩一辩。
只是毛利景他终归还是大意了,忘了他那神坑的运气。
一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孩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毛利景下意识闪身一退,没想到一脚踩到了一颗不知从哪滚过来的小钢珠上,身子一歪向后摔去,这还不算,后脑勺在他伸手撑住身后墙的前一秒重重地磕在了一块突起的砖头角上。
“这,这怎么办?好多血!”
“他不会……不会死了吧?”
气势汹汹打算再战一百回的七人终于感到了害怕。
推人的小孩看着毛利景躺着地上一动不动,后脑浸染出越来越多的鲜红,双手哆嗦个不停,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呆滞数秒后,眼珠子一转像是回过了魂,大叫一声,头也不回的拔腿跑了。
剩下的六人面面相觑。
“他跑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
不过眨眼功夫,喧嚣的小巷空无一人。
从太阳将将西斜到月上中天,这片地儿连只路过的野猫都没有,也是十分难得。
“医生,我的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现在都没醒,他当时流了好多的血,不会是,不会是……。”
扎着低马尾的美丽妇人努力维持着镇定,脑海不受控制的回想刚找到幼子的场景。
小小的孩子静静的躺在地上,枕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单薄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窒息一般的难受,不要说她,就连她的丈夫,一个看多了案发现场的现役警察也差点腿软,他抱住难得脆弱的妻子,温声给予她安慰,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家里还有小兰在等着,他是丈夫,是父亲,是警察,他不能慌乱,他绝对不能慌,小景会没事的。
医生拿着片子给二人解释,“从检查结果来看孩子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一些轻微的脑震荡,醒来后可能有一些恶心呕吐头疼头晕的症状,您不要太过紧张,孩子应该马上就会苏醒,小孩子恢复的快,住院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小景没事。”妃英理捂住脸,声音哽咽,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小景马上就要醒了,我去准备一些好消化的吃的给他。”
毛利小五郎难得温声道“去吧,记得多准备一些,你自己也没吃晚饭,一直担惊受怕到现在肯定也饿了,放心吧,小景这边有我陪着。”
一周后,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的毛利景结束了自己的住院生涯,在这一周里毛利夫妇也没闲着,缓过神来的两人立刻着手调查儿子的事情。
一个警察一个律师查这种事情可谓专业对口,不到一天时间便把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即使是孩子,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伤害了别人不去道歉也不想着补救,他们可是差点害死一条人命,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对的吗!恶行就是恶行,不会因为施暴者的年纪发生变化,分不清善恶的孩子能成长为一个好人吗?正因为他们年纪还小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才更需要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去努力改正做一个好孩子,你们做家长的是选择继续纵容他们错下去还是帮忙矫正他们呢?”
妃英理觉得她没有把这群差点害死她儿子的熊孩子和家长臭骂一顿已经是教养良好了,但是她做不到原谅。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哪怕他们只是一群小孩子,毕竟她的小景也是个小孩子。
最终在这七个欺负同学的熊孩子和家长数次真诚的道歉并赔偿医药费之后双方达成了和解。毛利景也背着他的小书包重回学校。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去。
毛利兰觉得她哥哥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五岁的她又说不上来,虽然哥哥对她还是很好很好,于是她求助了自己无所不能的青梅竹马。
“放心好了,我会完成你的委托的,小兰。”
带着黄色帽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自信满满,他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没有他解不开的谜题,何况委托他的人是可爱的小兰,他现在干劲满满。
于是小小的工藤君开始了对小兰哥哥的观察,这一观察就是好久好久,久到了小兰已经忘记了曾向青梅竹马提出过这个委托。
小孩子的记忆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发生对他们而言印象深刻的事情后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渐渐被挤到了大脑的边缘,渐渐模糊淡忘。
毛利兰的记忆逐渐被父母一次次的争吵所替代占据,在她七岁的时候妈妈在爸爸再一次喝的醉醺醺后大吵一架,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