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久夜潜入会场内，找到了乌尔斯。

“卢克？！”没想到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卢克已处于模糊之中，听到记忆里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而出现了幻觉，他讪讪地笑了笑：“不可能，不可能......”

“龙久夜！你怎么进来了？”乌尔斯正好换完一套燕尾服，“别告诉我，你要上舞台带走你学生！”

“我没那么傻，她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龙久夜一次性见着两个老熟人，却没有半点开心。

“那你进来做什么？”乌尔斯满脸警惕，再看卢克，这家伙居然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我靠！我打不过这疯婆娘啊！卢克你快醒醒！

“放心，我不会搞破坏，我只是想知道，你从哪儿找的主持人啊？和你年轻时一样让人讨厌啊，当然，你现在也还是这么惹人厌。”

龙久夜正是因为知道了白怀陷入了困境才潜入此地，她想让乌尔斯出面将威利歌换下。

“你说若然？哼，怎么？他可是我从‘老家’精挑细选的继承人。”提起若然，乌尔斯一脸骄傲，不过若然还是太过年轻。

“继承你这烂马戏团？”龙久夜毫不客气，直接把这地方当做自己家，悠闲地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面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杯，刚刚吃了太多的零食，这会儿正好口渴。

“龙久夜麻烦你说话客气点，什么烂马戏团？你可知我马戏团每年能赚多少？是你作为老师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乌尔斯之所以成立这个马戏团，一是因为金钱，二是因为喜欢深度了解人性的丑恶。

“我对钱无所谓，反正我家也不缺。你快让新人将那条蛇换下来。”龙久夜本想细细品味着红酒，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牌子，皱了皱眉，一饮而下，就当是解渴。

“什么？威利歌都抬出去了，还怎么换？你开玩笑呢？在场三千双眼睛盯着呢。我要是这么做了，以后我迷失马戏团团长的威严何在？”乌尔斯虽觉得若然做得不妥，但事已发生，那就只能作罢，事后批评他一下就好。

龙久夜放下高脚杯，眉毛轻挑：“放屁，什么威严？你那规定上不是写着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话吗？你要说换下来，谁敢多嘴直接剁了不就好。别在我面前装，你有啥威严？被12岁小孩吊打的威严？”

不提这事还好，提了这事，乌尔斯气得涨红了脸，好不容易他才平息了怒气，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龙久夜，别以为你可以一味地侮辱我！我请了卢克作为保镖，他和伯雅月泽的实力差不了多少，你别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

闻言，龙久夜笑了起来，看来乌尔斯并不知卢克对她有多么痴迷，怎么可能对她动手，她承认卢克实力真的很不错，但是相比于月泽......还是差多了，他可是亿万里挑一的“使者”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卢克想要赢他，起码还得多活一千年。

“我不是来跟你动手和吵架的，只要你让人换下威利歌就行。哪怕你换上的是卢克，我也无所谓。”说到最后一句，龙久夜将眼镜戴上，镜片因反光而遮挡了她的双眼。

乌尔斯只能看到她盈盈一笑。

她这么自信？觉得她学生能打赢卢克？开玩笑，就是比普通人类厉害，也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他们“高级人类”，更何况还是卢克。

乌尔斯在脑海里刻意抹掉了十年前的丑事，自己曾被普通人类打败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我已经让步了，就是换条蛇都那么难？你这马戏团团长的威严何在？难道这都得看他们脸色？”龙久夜急了，她怕时间一久，事态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乌尔斯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是换对手这样的小事，要是还得看他们脸色，那他团长威严何在？

他思索了一番，正准备派人去跟若然说时，会场内的观众爆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怎么回事？”龙久夜只觉得太阳穴在跳。

“现场的工作人员，发生了什么？快说！”乌尔斯拿起对讲机喊道。

对面很快回复过来，但声音却带着吃惊：“威利歌，威利歌他，他死了！！”

龙久夜“啧”了一声，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她扶着额头，想着该如何是好。

乌尔斯为了确认情况，继续问道：“给我说一下什么情况，她出手了？”

“不，她没出手......是，是......”

“你说话别这么结巴行不行！”乌尔斯咒骂着，都来马戏团几年了，怎么连汇报个情况都支支吾吾的。

现场的工作人员确实因为太震惊而结巴，因为这是马戏团里从未有过的情况。

“威利歌，他是自杀的！”

对，这种成全对手的情况，马戏团里从未出现过。

乌尔斯瞳孔微震，马戏团成立两百年以来，决斗场从未有人是因为自杀而让对手胜利的情况。

威利歌为什么要自杀？难道是因为自己打不过？

不可能，他妹妹还在马戏团里，所以他的每一场决斗都会拼了命活下来。

三分钟前，舞台上，威利歌咬舌自尽。

白怀疾步上前掰开威利歌的嘴巴，可对方似乎求死心切，燃烧了最后的生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大量血液从嘴里流出，他不会让任何人救他的。

从他见到白怀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那是妹妹找来的人，是那个有可能会拯救他们这群马戏团奴隶的人。

而且在台上经过观察，他就知道对方根本无法对他下手，这么勇敢且善良的人，那就让他自我牺牲吧，只要妹妹，只要大家能得救就好......

所以这次对他来说并非死亡，而是解脱，他将一切都赌在了白怀身上。

所以，他没输，他一定会赢的。

白怀大声喊道：“主持人快开门！带他下去抢救！”

这样的场面是观众们从没想过的，居然会有这么傻的人，牺牲自己，让对手胜利。

冷血的他们，好像有那么一刻对威利歌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