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斯一向都是从容且淡定。

是有多久没出现淡定以外的情绪，他自己都忘了。

他冷冷地哼了声，道：“你在台上等着，我马上安排第二场。”

对方实力不错，而且能看得出隐藏了，其实力的终点在哪他也看不透。

既然对方是龙久夜的学生，怎么的他也得给个面子。

所以今晚他认输了。

帐篷外，龙久夜背靠树干，悠哉地吃着薯片。

零食她都已经吃了两大袋，乌尔斯居然还没放白怀出来。

不过得知乌尔斯吃瘪，她高兴得不行。

“你若是以为她和你那些观众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乌尔斯......说什么看不起普通人类，别忘了十年前你栽在一个12岁小孩手里，那时要不是月泽救你，你骨灰早都被扬了。”

龙久夜悠悠的说道，虽然她的四周没人，但她确定，这些话能准确地传给乌尔斯。

会场内，面具后的乌尔斯青筋暴起，有气却无处可发。

为什么他会对12岁的孩子下手，就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件事让他恨透了12岁的孩子。

他并不是没想过报仇，但团里的人劝他还是小命重要，十年前就不敌那男孩，随着他长大只会越来越厉害，鲁莽去报仇的话，到时便是伯雅月泽也救不了他。

马戏团工作人员清扫好现场后，这次上场的居然是花瓶姑娘，不对，应该说是那个长得和花瓶姑娘一样，身体却是正常的女领舞。

观众不满，大喊这明摆着是放水，第一场的蜘蛛蝙蝠看起来都能完爆女领舞。

三场下来，对手难道不应该是一场比一场厉害吗？

“各位尊贵的来宾稍安勿躁！听我说，这次我们不赌谁死谁活。我们就赌女领舞曼丽是否能在舞台上坚持三分钟。

1号是三分钟以外，2号是三分钟以内。我们这一场的输赢规则也是如此，若是曼丽能坚持三分钟以上还有意识，那就是她赢。

如何？”

白怀做了个颈部伸展，她表示无所谓。这样也挺好，不需要厮杀。

看来对方知道她的实力后，换了个法子想赢下比赛。

不过没关系，对手是谁，都放马过来吧。

曼丽微微一笑，朝着白怀颔首鞠躬。她越是这样，观众越是不满，大家觉得没看头。

因为从第一场就能看出白怀是个不想杀戮的人，如果是个喜欢虐人的变态，看美女被虐倒还算不错。

“大家别吵闹了，曼丽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别小瞧她，请你们在一分钟内下注。”乌尔斯的语气带着不悦，这下观众都安静了。

高个子男人毫不犹豫地按下1号，三分钟以外。

既然团长特地说了不要小瞧曼丽，很可能是因为她很耐打。

三分钟很快就能过去，而且，他衷心地希望白怀输掉。

“乌尔斯，我下注2号。”白怀冷清的声音传来，乌尔斯透过面具瞪了她一眼说知道了。

这可恶的家伙，想救人还想赢钱！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曼丽虽然不怎么会打，但是抗打击能力可是第一！

抓她回来六年，每日每夜受着各种折磨暴打，不但没死，甚至晕倒都没有过。

“好，开始！”

话音落下，大银幕右上角出现了计时器。

白怀看起来不急不躁，她特地弄了弄衣袖才看向曼丽，对方仍旧是那甜甜的招牌笑容。

太像了，和花瓶姑娘一样的笑容。

“快开打啊！三分钟就要过去了！”

现场有人喊道，看来是选择2号的人。

白怀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那一片顿时安静。

观众抹了一把汗，这家伙的气场和眼神，怎么和乌尔斯一样吓人。

“是呀，你快进攻吧，我擅长防守，你再不出手，我就要赢了哦？”曼丽好心地提醒。

刚说完，她还朝白怀走了几步。

白怀看了眼大银幕，还有2分11秒。

“你来马戏团工作多久了？”

白怀一开口，曼丽的脚步顿住了，这真是令人意外的问题，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攻击她，还想要跟她闲聊。

观众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只能从大银幕看出她们嘴巴动了。

乌尔斯带着诧异和审视的目光盯着白怀，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别是因为她连曼丽都想救吧？

难道她和龙久夜待久了，脑子也有问题了？

曼丽笑着回答道：“我，我来六年了。”

“那，你开心吗？”

这个问题就像一针刺进了曼丽的心脏，拔了出来不见血也不见伤口，可却是刺痛到了她。

她的招牌笑容终于僵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白怀率先开口：“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案了。”

此时剩余时间：50秒。

眼见时间就快到3分钟，下注在2号的人大声喊道：“喂！快去攻击啊！第一场你不是很猛吗？怎么现在就呆了！”

“快打她啊，看到美女就动弹不了吗？”

“不打也就算了！你们居然还闲聊！”

观众里除了一小部分在咒骂，剩下的都在笑，认为这是白怀被美色诱惑甘愿认输。

终究是难过美人关啊。

曼丽耷拉下了嘴角，没再笑，也没再说话，她微微垂着脑袋，帽檐的阴影笼罩着她的双眼。

白怀再次看了眼时间：10秒。

“抱歉了。”

这句抱歉还没说完，她已从原地消失，来到了曼丽身后。

在观众看来那简直就是瞬间移动，大家都秉着呼吸，没想到居然这时出动了！难不成会有反转？

乌尔斯瞪大了双眼，这样的速度，若是暴力击下去，曼丽可能会死。

这是他物色的优秀领舞者，除了相貌出众，唱歌、舞台都极其有天赋。

又耐打，又听话。

若是她出了事，那可是一大损失啊！

曼丽头都没抬，甚至才听到白怀的抱歉，后颈传来的痛才告诉她挨了手刀。

她往前倒下，她知道不能输，乌尔斯特地交代她，不能晕倒不能死。

因为此人无论输赢他都会放走，只要她输了，那刚才的小孩就不用放走。

这样双方都没有损失。

是的，团长是这么交代她的。

可是......多久没听过那样的话，她居然问她开心吗？

这一次不是她不想清醒，她是真的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