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逸只觉她的样子有些怪异,十年前的她可没现在这么癫狂。
“你平静一下。”一旁的笔录员说了句。
黄婷婷听了这话更气,双拳重重锤在桌面上:“平静?我妈妈没了我怎么平静?你平静一个给我看看?”
“黄婷婷,注意你的措辞。”卢正逸压低了嗓音,这女孩怎么那么难沟通,“虽说你指认了白怀、凤华。但是你提供的证据并不足,你只说看见,我们也去现场勘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但凡有一丝证据,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人保释她们的。
正因为没有,都是你的片面之词,加上外面的目击者提供的证词也都是有利于她们的。所以这件事还是重新侦查过才行。至于你,你知道吗?你在此事之中,也是值得被怀疑的。”
黄婷婷有片刻的迟疑,她今天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得知白怀凤华被保释出去了,现在居然还说她也是嫌疑犯之一,简直快被气吐了血。
“怀疑我?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住在附近的谁人不知?你们虽然讨厌我,但也应该也知道我和母亲的感情有多好,我会杀她?这么可笑的话你们也能说出来?”黄婷婷声音冷冰冰的,眼里出现了否定和疑惑,她越发不信任警方。
“我们没说你和你母亲感情不好,这只是怀疑,并不是认定你就是凶手,明白吗?你再把昨天的情况说一遍。”
黄婷婷垂着头:“还说这些有用吗?你们不是都说没证据吗?甚至怀疑我。我重新说了又怎样?”
卢正逸眉头紧锁,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小孩,一边不配合一边总是自说自话。
正好这时有人敲门,告知他白怀的代理律师来了,他站起身,交代旁边的笔录员几句后便出了审讯室。
现在黄婷婷不配合,那就让她先冷静一会儿。
他也正好出来见见白家请来的律师。
一见到容理,他怔住了,这不就是经常上电视很厉害的律师容理吗?
虽说容理是白家专用律师,但因为集团大多时候都比较稳定,不需要用到他,所以白少贤允许他接外单,自然而然的,名声就打响了。
“你好,我是白怀的代理律师,容理,她有要事在身,之后这件案子都会由我代理出面。”容理此时已摘下口罩与护目镜,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卢正逸,仿佛在说,有什么招就放来吧,我全都挡下给你看。
卢正逸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这容理律师,接的案子不是冤案就是穷苦人民的案子,他可是个英雄人物。
容理是白家的专用律师这件事,只有白家人以及集团高层才知,所以卢正逸以为他是来白怀伸张正义的,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本来他主观上也没有再怀疑白怀凤华了,现在连容大律师都出马,看来这案子不管跟她俩有没有关系,最终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了。
两人聊了没几句,突然一声惨叫从审讯室里传出,卢正逸知道,这是笔录员的声音。
“快去看看!”卢正逸大喊一声,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跑向了审讯室。
“啊!!!!!!”
又一声尖叫,来自第一个打开审讯室大门的警察。
紧接着又是几声尖叫,几人跌倒在地,不停往后退,眼里充满了惊恐。
卢正逸挤开人群,审讯室里的惨状让他有一瞬间地作呕。
容理跟在他身后,看到那画面当场没能忍住,吐了出来。
只见黄婷婷昏倒在血泊之中,整个房间除了几处干净,其他位置被血液给染红了。
而记笔录的那名警察,身体碎成了无数块,内脏与肉块洒满了整个房间。
惨不忍睹!
“小圆?!”卢正逸颤了颤,他才出来几分钟?怎么会发生这种惨案!
一小时后,警局里的人脸色苍白,还没从三十分钟之前的惨状里恢复过来。
他们已经将黄婷婷抬了出来,肉块也收拾好给法医送了过去。
现场被封锁了起来,巨量的血液仍在里面,卢正逸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血能有这么多。
“抱歉啊容律师,事情还没谈,就让你看到这些。”卢正逸在想要不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容理端起热茶,轻轻一抿,这茶虽然比不上容芽县的清茶,但那苦涩的滋味好歹能让他的胃好受一些。
大场面以及神奇的事情倒是见过不少,但是血腥场面......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一想到这又反了胃。
“容律师啊,别想了,快想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吧。”卢正逸一直在强忍,他们这小地方,十年也不会出一桩杀人案件,十年前黄雨彬,十年后孔湘云,然后是笔录员小圆。
这三起事件的共同点就是黄婷婷都在场。
虽然她很值得怀疑,但是小圆在几分钟内被分尸成这样,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黄婷婷能做到的。
黄雨彬当年的尸体也是残缺不全,孔湘云也是如此,两人都像是被猛兽撕咬过。
而小圆直接碎成了肉块,这简直像是炸弹在体内被炸开一样。
可是肉块的切口却很完整,并不像是炸弹所为,他们也没听到任何的爆破声。
“容律师这样吧,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我们再通知你。”
见容理脸色越来越糟糕,卢正逸只好让他先回去休息。
容理点点头,他要快点回去将此事报告给小姐。
出了警局,容理给白怀打了电话。
“喂?”
“小姐,是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白怀很快听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小姐是在医院吗?我过去找你当面说吧。”容理挂了电话,脚步有些虚,幸好冰冷的天气能让他慢慢清醒过来。
“容理。”一道男声在他身后响起,容理汗毛竖起,不是吧,在这个地方这么叫他的,除了那人就没其他人了......
他回过头,笑容有些僵硬,面对蓝森,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蓝森表少爷......好巧啊,你居然在这?”
蓝森打量着容理,那苍白的面孔,发虚的脚步,与以往的容大律师形象可不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