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龙听了后,不屑一笑:“那它不知道白怀碰不得?阿泰先生,不是我说,若是白怀真出事。你看白家会不会抽干了这湖?让你和它从此消失在这世界上?”
阿泰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层面,白家过于低调,白怀又表现得不像有钱人家,他都忘了白家的真正实力。他倒不怕白家对付湖怪,那是他巴不得的,他怕的是湖怪对付他以及他心中唯一的人。
“所以阿泰先生还是说说,除了潜水,有没有别的方法进入它的地盘?你肯定知道的,这么多年了,你难不成没调查过?”李莲龙走进了阿泰,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满了威胁意味。
阿泰眼皮跳了跳,他当然知道,但不能说,一边想着回答,一边盯着湖面。他感受到了什么,站起来突然打开窗户,两扇旧式的窗户用力地砸在了两侧,玻璃窗发出了哐当的声音。
李莲龙扫了眼窗外,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但直觉有什么要出现。
“从这里跳下去,就能只能直达它的巢穴!我不骗你,去吧!正下方。”阿泰指着窗外,可他的脚步却离开了原地,慢慢退回客厅内。
他像是在引诱李莲龙靠近窗户。
李莲龙瞄了眼阿泰的神色,他看起来比刚才紧张,说话故意大声用力,就像极力否认撒谎的小孩一般。
他勾起唇角,双目射出寒冷的光芒:“看来阿泰先生常年与湖怪打交道,都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撒谎嘛,也是有技巧的。你这蹩脚的谎言,也只能对着湖怪说了是吧。”
话刚落下,阿泰还没来得及回嘴,离自己有几步距离的李莲龙突然闪现到了他眼前:“啊.......”
尖叫还没来得及喊完,阿泰被李莲龙提着衣领甩出了窗外。
他飞向了空中,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使视野明亮了起来,三十三年前的可怕回忆再次袭来。
如噩梦般夜夜缠身,使他无法脱离深渊,如今又再次经历一遍吗?
只是这次飞得更高,掉落下来的时间更久,他的走马灯也就看得更多。
三十三年前,刚满二十岁的阿泰来到此处担任守湖人,听说上一代守湖人已离去了三个月。
他对于这木屋死过人完全不害怕,毕竟没做过亏心事,他才不怕半夜鬼敲门。
他行得正坐得端,吃嘛嘛香,即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此守候,他也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每日每夜,阿泰都会在湖边环绕,探索,熟悉大自然,他是越发的喜欢这里,要不是快入冬,他铁定要下湖游一趟。
每隔两日,他的初恋女友刘艳总会来探望他,他们说好要在两年后结婚。
阿泰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努力守护着湖泊,一定不让坏人来偷盗,在这里虽然无聊,但是工资不错,两年后一定能存够钱结婚的!
可是在他守护第十天时,刘艳却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出现,说是她的未婚夫,家里人介绍的。
家人不希望刘艳嫁给他,不想让她一辈子与他守在这个湖边。
阿泰不敢相信,前天还与他这么恩爱的女友,为何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任凭他怎么挽回,最后只换来了冷漠拒绝。
心灰意冷的他,突然觉得世界一片灰暗。
恰逢这时下雨,他站在湖边淋了不知多久的雨,这即将入冬的雨很冰冷,却比不上他更冰冷的内心。
终于回到了木屋里,他想要给对方写信挽回,可一想到女友的眼神,他就止不住的心痛,痛得撕心裂肺。
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擦了一把脸,打开了窗户,看着小雨滴答在湖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
平时下雨时,他就这么站在窗口欣赏,那雨滴与湖面相接汇成一体时,让他觉得无比的惬意。
可今晚的雨却像刀子一刀一刀地刺在他心脏上。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爬上了窗口,整个人站在上面,窗户很大,可以让一个成人年站直身体。
阿泰闭上双眼感受迎面来的风与绵绵细雨,最终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整个人往湖面倒下,可在入水之前,一个可怕的怪影浮出了水面,伸出长舌绕在阿泰的腰间。
那一刻,他的冰冷麻木的内心被极度恐惧占据,全身上下汗毛竖起,他将双眸瞪得很大,眼眸深处的心灰意冷已变成了惶恐不安。
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生物,一层又一层的尖牙,要是被它吃了,那真是还没吞进肚就被这密集的牙齿给啃食干净了。
什么自杀的念头都没了,他想叫救命,可嗓子眼像被堵住一般,他连尖叫都做不到。
由于之前淋过雨,现在的他终于感到了什么叫寒冰刺骨。
其实阿泰脑里想这么多,不过只花了一秒的时间。
脑婪怪微眯着双眼:“喋喋喋~好家伙,观察了你几天,居然自投罗网来了。”
这沙哑的声音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般,刺耳又难听。
阿泰似乎从恐惧里回过一些魂来:“请您......请您,放,放,放了,放了我好吗?别,别,别别吃我。”
他说完这句话后,哭得像个孩子般,比失恋那会儿哭得更惨,鼻涕眼泪一大把。
脑婪怪有些嫌弃地咂了声:“啧,不过是失恋,你有必要哭成这样吗?”它没觉得自己的相貌惊恐吓人,还以为阿泰哭泣是因为恋人的离去。
阿泰觉得对方是可沟通的,便开启了求饶模式:“您只要,只要放了我,我就,我什么都愿意做!”
脑婪怪见他这么说,睁大了蛙眼盯着他,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
阿泰只觉得这一刻太过于漫长,漫长到自己尿了一裤子......
被这么盯着,他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跳了出来。
“要你帮我杀人也可以?”
阿泰没明白它的意思,惊恐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脑婪怪重复了一遍:“意思是,以后我想吃人时,你负责带来,无论是生、或是死。只要我要求,你就必须要做到,你能答应吗?答应的话我就放了你。”
阿泰听了它的话,完全没思考是否能做到、是否敢做,全身细胞的求生欲让他半秒也没犹豫地答应下来。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