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就这样吧天烟，别再说了。”余航紧闭双眸哀求道。
余天烟没再说话，此时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余航渐渐平稳了情绪，他模样看起来似乎比进房之前更苍老而疲惫了。
眼前一层水雾久久不散开，却又没滴落下来。
“我对不起颖倩，也对不起你......”余航颤抖的声音传来，却没得到任何的回答。
余天烟依旧低垂头部，直到房门打开再关上，父母离开之后她才抬起头。
她没哭泣，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白怀看到余父余母从病房里出来，两人的模样似乎较上次有了很大的变化。
上次那样嘴脸真让人讨厌，这次的模样却似乎有些让人心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们正好朝着这边走来，看到白怀时稍微诧异了一下，随后说道：“抱歉，上次......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颖倩，我们等待她回家，你能帮我转告她吗？”
余航的语气带着一丝恳切，看来余天烟的时对他打击很大。
白怀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们没多留便离开了，身后那几个余天烟的堂兄弟姐妹倒是回头看了她几眼。
余天烟正发着呆，谁知门又打开了，进来的却是她意料之外的人。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白怀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耸耸肩说道：“本来是的，只是看到你父母之后我便想来见见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说明你心里还是有他们的，并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
“呵，那还真是谢谢你夸赞了。”余天烟没再提早上的问题，她很清楚白怀是不会说的。
“你可以说出柯林他们尸骨的下落吗？”
余天烟微眯着双眸，似乎在笑：“唯有这个我绝不可能说。”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宁愿承认你杀了谁，也绝不会说出柯林他们的尸骨下落？”白怀倒是好奇了，尸骨的下落难道会比她承认杀人之罪更重要吗？
“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走吧，我也不会问你任何事情。”余天烟把脸转向别处，不再看白怀。
白怀识趣地离开了病房，出去后正苦恼不知怎么办时，钟赫峰的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
刚才她进入病房之前，钟赫峰明明还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你刚进去的时候我借到同事电话，说查到了余铭的下落。”
“这么快？”
白怀惊讶，这事好像才过去不到半小时。
“这就是巧合了！他和几个人打架然后被抓到警局，我同事刚好在做笔录，我已经在回警局的路上了，你过来吧。”钟赫峰催促着。
白怀挂断了电话，来到医院门口，反正警局离这儿不远，她就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了去。
来到警局，钟赫峰正在门口等着。
“他们是怎么回事？”两人一碰面，白怀便问道。
“余铭现在在做着环卫工人呢！看不出啊，事情起因是几个小混混乱扔垃圾，余铭说了几句，他们不服气，便打了起来，结果围观群众看打得挺凶的，便报了警。”钟赫峰带领着白怀走进去，一路畅通无阻。
“余铭是环卫工人？”白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余铭这样的人会去做清洁工作吗？而且而且还因为别人乱扔垃圾而劝说，这和余天烟完全不像。
“对啊，十八年前的余家老幺，走到哪儿都是鼻子翘上天，被赶出来后居然变得勤勤恳恳了。”钟赫峰自己都不信，他二十五岁，十八年前也曾听过余铭的传闻，他的名字可是小孩听了都要哭的啊。
白怀不太相信，急忙催促钟赫峰快点带她过去。
终于来到里面的办公室，余铭正用着冰袋敷脸，似乎挂了不少彩。
除了双鬓有些白发，面貌似乎不怎么老，虽然白怀只看到了半边脸，但是不得不感叹，这余家的怪胎，一个比一个长得好，难怪说余铭年轻时风流债多，这长相想节制也难，毕竟太多女人送上门。
余颖倩和他很像，那正说明了余航说的是对的，她的亲生父亲是余铭。
余铭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一个女孩？
白怀就这么大胆地与他对视，几分钟过去，余铭的眼神丝毫没有余天烟的那种邪恶狠厉，相反却非常清澈明亮，这让她更疑惑了。
“喂，看什么呢？要问话就去啊。”钟赫峰将白怀往前推了一把。
这时余铭也露出了困惑的眼神，白怀走近了他，对方看起来如此无害，那么她也只能礼貌地说道：“您好，我叫白怀，是余颖倩的朋友。”
余颖倩三个字似乎勾起了余铭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脑海里那个胖嘟嘟的可爱孩子似乎浮现在了眼前。
余铭突然看不清眼前这个叫白怀的女孩，因为双眸被什么给蒙上了。
半晌，他吞了口口水，说道：“你，怎么知道？”
白怀解释道：“余先生，不止我，颖倩也知道了，整个余家都知道了。我这次特地找您，是有些事情想要问的。”
余铭所有的反应都不像是伪装，不同于余天烟，虽然她演得确实精湛，但是只要仔细看，还是会发现破绽。
不过余铭虽然看起来无害，但白怀还是留着几分警惕。
“是......什么事？”余铭不知亲生女儿的朋友来找自己是为何，难不成颖倩在余家过得不好吗？这些年他之所以没再回去，为的就是女儿能好好生活在那个家，不想让女儿发现了自己才是亲生父亲的真相，毕竟那些年他做的事情，要不是有余家在，他都足够死几回了。
而女儿的朋友找上门来，难道是女儿让她前来查看亲生父亲到底是怎样的吗？
白怀看了看周围，人多而嘈杂，她回头告诉钟赫峰：“先帮他把手续办了，出外面才好谈话，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说完这句，几个小混混正好从别的房间走了过来，看见了余铭，骂骂咧咧，一副准备开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