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灵姑房间

被秦菲儿打伤以后，兰灵姑时常会在因为头痛在半夜醒来，村里的郎中说过几天才会缓解。

今天她也因为头痛醒了过来，但是睁开眼睛打算吃点药的时候，她的床边却站了一个人。

“哎呦！”

她吓得叫了一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菲儿，惊恐的表情瞬间消失：

“大半夜的跑我房间干什么？滚回去伺候我儿子去！”

“你儿子以后再也不需要人伺候了。”

她的语气冷冷的，兰灵姑听到以后火冒三丈，也忘了脑袋还疼，直接下了床逼问：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让我儿子打死你？”

她伸手就去揪秦菲儿的头发，秦菲儿侧身躲过去，一只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把按在床上。

她的力气比不上一个成年男子，不过对付这个老太太还是足够的。

她另一手握着棍子，抬起来，让棍子另一端抵在兰灵姑的脑门上。

兰灵姑被这个架势吓了一跳，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嚣张了：

“你干什么？”

“那个女孩怎么死的？”

“自己作死的呗！还能怎么死的！”

“说实话！”

秦菲儿怒喝一声，掐着脖子的那只手一发力，兰灵姑就觉得呼吸困难。

她看着兰灵姑脸色开始发黑，才慢慢松开一点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是怎么死的？”

兰灵姑被掐了脖子，但并不长记性，反而大声呼救：

“齐根儿！快来救我！这女的也疯了！把她拖走！”

秦菲儿就看着她呼天喊地，自己则冷笑着看着。

兰灵姑叫了很久也没有回应，终于累了，停下来休息。

“喊完了？”

她看着兰灵姑，俯下身去，笑容十分诡异：

“别费劲了，我直接带你去找你儿子。”

说着，她一把揪过兰灵姑的衣领，不顾她不停的挣扎，拖着她径直走向齐根儿的房间。

来到门前，她转头看着兰灵姑，眼神意味深长：

“好好看看你儿子吧。”

说完，她“砰！”的一脚踹开了门，扯着兰灵姑就扔了进去。

屋子里传来凄厉的哀号，秦菲儿在外面听着，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只见兰灵姑扑倒在齐根儿的身体上，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让他醒一醒。

“别喊了！”

秦菲儿听的不耐烦，皱着眉呵斥了一句。

“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

兰灵姑看到她，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从地上爬起来就扑过去：

“我跟你拼了！”

“你有完没完？”

秦菲儿一抬脚就踹了上去，丝毫没有保留力气，直接把她踹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坐到了地上。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对老人这么粗鲁。”

秦菲儿拖着棍子，一步一步走向兰灵姑。

月光下，她的脸让人看不清，但是那种气质让人不寒而栗。

兰灵姑看着她朝自己逼近，刚才的愤怒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于是拼命向后躲：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求求你了！我让你走还不行吗？你别往这走了！”

“把我折磨到现在，你让我走我就走？”

“那你想怎么样？”

秦菲儿就等这一句，她蹲下去，看着兰灵姑，轻轻扯开了嘴角：

“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你······你别激动。”

秦菲儿的表情实在可怕，兰灵姑不停地向后退，她往后躲，秦菲儿也不紧不慢跟上，直到把她逼到墙角。

“其实，我也没想杀她的，是她突然发疯，我儿子就是碰了她一下，她就抓着我儿子又踢又咬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伤了你的儿子，所以你们把她吊到了树上？”

“这······这都是村民们主张的，和我可没关系。”

“胡说！”

秦菲儿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是村子的精神领袖，村长都不敢在你面前放肆，你不下令谁敢把人折磨到那个程度后挂树上？”

“真不是我干的！都是那些男人们动的手！你看我头上还绑着绷带，我怎么好下手！”

秦菲儿胸口剧烈起伏，缓了很久才勉强开口：

“你知道吗？我最不愿意听见的就是你刚才那句话。”

“什、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上没有衣服？”

兰灵姑躲开了她的视线，秦菲儿强行把她的头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她被那些男人欺负了，对不对？”

兰灵姑拼了命向后躲，但是身体只能更紧的往墙上贴，没有退路的她逐渐崩溃：

“这真不怪我！是他们说不能浪费，我可没有说过让他们那么干！都是他们自己主张的。”

“没有你的默许谁敢这么做？”

“我，我······”

兰灵姑颤抖了一会儿，突然抱住秦菲儿的腿，哭喊：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之前那么对你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是村子里的灵姑，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设仪式！

我知道了，你很正常，我这就跟他们说你没有中xie！而且我不会拦着你出村！你这就可以走！”

“不需要了。”

秦菲儿伸手，扯住想要逃跑的兰灵姑，一用力就拽了回来：

“我不走了。”

“你要干什么？”

秦菲儿不回答，看着她，诡异的笑了出来。

兰灵姑怕得不行，却也只能被她拖着走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闭嘴。”

秦菲儿声音冷冷的，仿佛鬼魅：

“再发出声音我就地要你的命。”

兰灵姑闭上了嘴，被她一路拖着来到后山。

远远的，她看到了那棵老杨树，还有挂在杨树上的女孩儿，眼睛登时睁得老大，拼了命要往回跑：

“我不去！你放开我！我不过去！”

秦菲儿扯着她的衣领，硬生生拖了回来，一巴掌扇在她的嘴巴上，把她打的嘴巴里渗出血丝。

“我说过了，把嘴闭上，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要你命吗？”

兰灵姑拼命摇了摇头。

“哼！”

秦菲儿拖着她，一路来到了杨树下，站到了女孩儿被挂着的位置下。

“把头抬起来。”

兰灵姑被她强行抬起头，女孩儿的脸清晰的印在自己眼睛里——

这一刻，她感觉到恐惧席卷全身，双腿想要往回跑，可是像被什么钉在了原地一样，根本动不了。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些畜生们做了什么，别说什么这是神明的旨意，说实话，你根本不相信神明，不是吗？”

“怎，怎么会！我可是村子里的灵姑！”

“啪！”

秦菲儿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我被抓过来的时候，有个人不让你把放出去，我记得，你的意思是，借着神明的旨意把我禁锢在村子里，即使杀死也没事，对不对？”

“你，你都听到了？”

兰灵姑摸着被打的半边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秦菲儿冷笑一声：

“你心里真有神明，怎么会借着它的名义杀人？跟别提你头上这个人！”

“姑娘，我错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安排的！我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办事啊！”

“她是你的神明？”

“不不不！她是城里一个很有地位的女人，我不敢违抗的啊。”

“你和她对话的时候，我可没觉得你有多不敢。”

“我······”

兰灵姑顿时无可辩驳。

“那个女人叫什么？”

“姓······姓林。”

“林月乔，对不对？”

“你······你知道？”

她当然知道，林月乔的声音自己可是听了好多年。

突然，一滴血滴了下来，正中兰灵姑的脸。

她愣了一下，随后像是疯了一般疯狂擦拭，可是血水接连不断的向下滴，全部正中她的脸。

兰灵姑抬头看去，整个人瞬间变得癫狂，大喊大叫着想要逃跑，但是不是往来的方向跑，而是径直跑到陡坡边。

秦菲儿冷冷的看着，没有阻拦的意思，就这么看着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坡下传来碰撞和痛呼的声音，秦菲儿等了一会儿，才缓步走过去。

向下看去，兰灵姑已经满头是血的昏死在坡下，不远处，有几只狼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光。

它们走过去，围绕着兰灵姑，嗅了嗅。

“哼。”

秦菲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走向村子。

有些事，有些人，她还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