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银针刺入指尖。
席卷而来的痛意掩盖了身体的燥热。
那有一种渐渐被抽空的感觉,让纤瘦的身体越发疲惫。
苏寐无力的倒躺在空荡的大床上。
冰冷的房间没有刚才的暧昧灼热。
让她的理智也收回了很多。
还好还好。
眼皮逐渐沉重,知道整个都支撑不住耷拉下来,遮盖住清澈的眸子。
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道是太过于疲惫了,还是身心得到放心,一夜无梦。
而二楼尽头的另一间卧室,厉行舟一夜未眠。
烦扰的思绪涌入心头,让他分不清楚。
苏寐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略微尴尬,想了想昨晚毕竟是人家来救自己,自己也是意识混乱,其实也没多大点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可上下楼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厉行舟的踪迹。
整个兰亭苑空空荡荡。
好似他一直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着没有一个人的卧室,苏寐有些莫名失落。
不过只是一瞬间。
手中的电话拨打给宋衍,那货预料之中还没有起床。
拖着倦意浓烈的身体,鼻腔里散发着慵懒:“老大,这一大清早的又是怎么了?”
苏寐没有和他多啰嗦,直接进入正题:“苏家的公司怎么回事,还有苏继昌联系不到了,你查下。”
一大清早,除了厉行舟不见踪迹外,江城被一则重磅新闻轰炸,所有人都没有一个安稳的清晨。
【苏家集团因涉嫌非法集资,董事长苏继昌至今下落不明,其名下财产如数被滞留】
苏氏集团一夜之间倒闭。
名下所有财产都被拘留。
就连参与非法集资人员一并被警方带走,协助进一步调查。
可苏继昌却失踪了。
苏寐作为公司财产的合法继承人和苏念昔有必要去警局一趟。
不过都是片面的功夫,并不耽误事情。
苏寐正收拾准备前去,警方来了电话。
“苏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已经查到您母亲当时在苏氏集团名下的股份被苏继昌恶意收购,而您的姓名并不在苏家的户口上。”
“我们也进一步取证,您并不是苏继昌先生的亲生女儿,您的母亲在嫁给苏继昌的时候,您已经出生了。”
苏寐:“......”
果然。
她还真的是个野种......
那席卷在心头的讽刺有些可笑和无奈。
这么多年,苏继昌待她如何,不是个傻子自然会看出来。
可她依旧没有给自己下最后的肯定。
有一天这样的话就这么赤果果的摆在面前。
还是会觉得莫名心酸。
“苏小姐您在听吗?”
苏寐:“嗯,您说。”
“苏继昌失踪了,就连他的夫人徐莹和女儿苏念昔也没有踪迹,如果他们有任何一方联系您,请您务必通知警方,这边就先不打扰您了。”
眸底最后一丝光亮被淹没,苏寐没有迟疑:“好的。”
刺目的光穿过一排排成荫的绿树,散落在地砖上。
有种迷茫的错感。
帝京的机场。
清晨七点半左右,李想早早的就等在门口。
等看到厉行舟人影的时候,还好奇的看了看身后,一脸狐疑,怎么不见苏小姐一起?
可这话,他可没有这个胆量真的询问。
上前替厉行舟开了车门,一边汇报:“厉总,已经联系过了,苏家涉嫌非法集资的事情牵扯不到苏小姐,您放心。”
这件事情李想办得漂亮,原本还指望难得好兴致的厉行舟夸赞一番。
谁知道今天的天气和厉行舟的心情成反对比,那阴郁笼罩的阴霾之气,寒冷而幽森。
压根理也不理李想。
李想灿灿的坐上副驾驶车扬长而去。
吞咽口水都怕给自己呛死了。
这气氛......也太压抑了。
李想无辜的拿出手机,趁着厉行舟眸色紧闭的瞬间,在姜木的微信里发了一条消息。
“阎王受刺激了,我命不久矣,速来救命。”
姜木的消失也是秒回,“叮——”一声在寂静的车里格外的清晰。
李想弱弱的回头就看见厉行舟不悦蹙起的眉头,幸好眼睛没有睁开。
心底里长吁一口气,连忙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这才肆无忌惮的看着姜木发来的消息回复。
姜木:“厉总怎么了?”
李想:“鬼知道呀,今天一大清早我还没睡起来,准确来说天还没亮就让我定最早一班回帝京的机票,我这刚接到人,就觉得气压好低,我已经扛不住了。”
姜木:“苏小姐呢?”
李想:“这才是最好奇的地方,前两天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回去,这才过了几天,自个一个人回来了,阴晴不定。”
姜木:“‘死皮赖脸’?这话最好还是别让,厉总看见了,省的你离死的距离更近了。”
被姜木的话吓到了,李想回过头,厉行舟仍然在假寐。
急忙黑了手机屏,李想拍拍胸口。
看来这苏小姐真成了厉总的晴天娃娃了。
厉行舟前脚刚到帝京,苏寐就上了去往帝京的飞机。
到了小院的时候,钟建国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已经能坐起来在外面晒晒太阳了。
“老大,你可回来了,江城那边的事情怎么样?”
一大清早挂断了苏寐的电话,宋衍就知道了苏氏集团的事情。
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想撇清干系。
“没什么事。”苏寐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斑驳的树影发呆,提不起任何兴趣。
苏寐越是无所谓事不关己的样子,宋衍越是慷慨激昂:“我去,老大你心可真宽,你家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你还这么淡定。”
“不是我家。”冷冷的声线打断了宋衍。
事实证明,那确实不是她的家。
像只游魂,游荡了这么多年,还是注定没有安稳落脚的地方。
苏寐不是亲生的事情,除了警方通知,旁人还不知道。
宋衍只当她还在生之前的气,看她脸色真的有些疲倦,也不好再提。
只是说起了早上嘱咐过他的事情:“你早上说得那件事我查了,是厉家出的手。”
和料想中一样,除了昨晚跑过来找她的那个男人,还真的想不起来谁会这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