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溪看着前方,道:“没什么事,只不过,前面多了一条岔路,看上去像是新修的,你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多了一条岔路,却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宁青溪做事一向谨慎,尤其车上还多了一个看不见的陆聿寒,她更不敢大意。
一下车,她将手搭在眉尖,举目远眺,此时,他们恰好路过一片竹林。
翠绿的竹节看上去十分挺拔,竹林边上,栽种着几颗梅花,虽还没到隆冬时节,梅花还没完全盛开,但枝头也已挂了花苞,随时都要绽放。
宁青溪看了一阵,也看不出这两条路有什么区别,她一向运气都不怎么好,只好折返回车上,再次检查导航,导航却仿佛像是一个死的,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宁青溪揉了揉眉心,道:“这两条路,看上去都差不多,你选一条?”
让她选,她选出来的十有八九都不会是什么好路。
陆聿寒道:“左边吧。”
宁青溪也不再迟疑,重新启动车子,朝着左侧的方向,拐上了路,车子开了一段路,导航才仿佛又活了过来,规划了好一阵路线,才没再报,安静了下来。
陆聿寒运气不错,挑的这条路一路平坦,路上也十分安静,连个路过的车也没有,道路两旁风景也还算不错,虽然这个时节,万物萧瑟,但总算还有顽强撑着的满山野草野花,不至于太过单调无聊。
因为顾忌陆聿寒的伤,宁青溪开得并不快,一路就当是游山玩水了,偶尔遇到有趣的景点或者好看的风景,她也跟陆聿寒说几句。
就这么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借着天边最后一道晚霞,宁青溪选在附近一个小镇停下来,准备住一晚,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这小镇,名叫双江镇,是个远近驰名的风景区,不过好在这个季节是淡季,没什么人过来游玩,也还算是安静。
既是风景区,住宿的条件也不会太差,宁青溪挑了一个最大的酒店,一路导航过去,刚一下车,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在一旁车门边站定,目光远远的望了过来,正要说话,却见宁青溪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陆聿寒。
这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宁大小姐么?好久不见,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宁大小姐,哈哈哈……”
对方身后,也走出来一个人,这人一身青色西服,头发朝后梳得一丝不苟,眉眼间一片嬉笑之姿,笑起来时,脸上一对梨涡,分外好看。
虽然多年没见,但宁青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是师无桀,纪惊澜最好的朋友。
另一个就不必说了,正是纪惊澜。
纪惊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好巧不巧的和她选在同一家酒店,要不是纪惊澜和师无桀先到,她都怀疑,这二人是不是一路跟着他们来的了。
陆聿寒微微侧首,淡声道:“朋友?”
宁青溪则道:“不是,我们先进去吧。”
陆聿寒道:“好。”
像是没看到纪惊澜和师无桀,她很自然的扶着陆聿寒,走进了酒店。
师无桀笑眯眯的挑起一边眉,一时品不出是幸灾乐祸多一点,还是别的什么多一点,他拿手肘撞了撞纪惊澜,道:“好容易赶在他们前,先到这里,免得引起怀疑,啧啧……阿澜,你也看到了,再不追上去,她可真要被陆家那位抢走了。”
纪惊澜脸煞时黑了一圈,转头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多话!”
师无桀哈哈一笑,道:“是是是,就我多话,走吧,纪大少爷,既然决定了要去查清楚当年那件事的真相,那就,放手去做吧,本少爷永远支持你……喂,还愣着干什么,我都快饿死了,走走走走,先办住宿,再去吃饭!”
师无桀已经走出了几步远,纪惊澜拉着脸,但还是跟了上去。
……
小地方,办理入住基本不需要什么手续,登记交钱就完事了,然而,好巧不巧,这酒店竟只有最后两间房了。
因为是淡季,老板便趁机重新装修,只留了其中一层楼做住宿用,这两天镇上有活动,据说是本地传统,每年这个时节,都要举办一场花灯宴,因此,客人来得不少,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两间房。
宁青溪道:“那,我们就要这两间。”
这时,二人身后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道:“别别别,一共就两间房了,就委屈一下大家,你们二人一间,我们一……谁?谁踢我?!”
他话还没说完,纪惊澜一脚就踢了过来。
师无桀好一阵痛,转向纪惊澜,不解道:“你踢我干什么?一共就两间房了,他们不分一间出来,你我就只能睡大街了,要睡大街你去,我可不想。”
纪惊澜别扭道:“这家店没有,我们可以去找别的店住。”
老板笑眯眯的看过来,心道这来的都是几个什么人物,男的俊,女的俏,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看关系还都不简单,她这店开业至今,这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好看,且一看就很有钱的人物。
老板忙摆了摆手,笑吟吟道:“本镇这两天举行花灯宴,各地游客都纷纷来体验本土最正宗的传统民俗,所以,除了本店,其他酒店旅店民宿什么的,都已经订满了,我这可是最后两间客房,要不然……你们就委屈一下,二人一间?”
最后一句,是对宁青溪和陆聿寒说的。
陆聿寒道:“好。”
纪惊澜道:“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现场沉寂了一瞬。
纪惊澜那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了,阴阳怪气的道:“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什么好?!”
师无桀走上来,一手按住纪惊澜的肩,笑道:“阿澜,话也不是这么说,陆先生也是怕我们没地方住,所以才同意的嘛,如此舍己为人,当真令人好生感动啊。”
纪惊澜闷声嘲讽,道:“呵,当真是好舍己为人!”
宁青溪本来不打算插手,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陆先生也是为你们好,他哪里惹到你了?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