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八点。
刚刚平静没几天的新闻,再次因为一个公告,掀起了云烟市的波涛汹涌。
这次的公告,还是江家发布的。
#江氏集团江家少爷江景轩订婚宴#
心绪不宁的温之瑜,看着微博推荐出来的热搜,她恍惚的心神飘了片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江家在这个时间发这个公告,是什么意思?
她给她妈妈打电话没人接,给她爸爸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在原主记忆里,以往她爸妈处理公司紧急状况时,也会有联系不上的时候。
只是这次,温之瑜心里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她总觉得,公司出事了。
因为她给家里梅婶通过了电话,她爸妈最近都是早出晚归。
现在又看到江家的新闻,温之瑜在宿舍坐不住了。
她下午灵感突涌做出来的作业海报,还差一些细节修改和结尾,但她此时也顾不上了。
等温之瑜打车到了温家的公司时,她才发现一楼的接待大厅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温之瑜也说不上来。
心里记挂着她爸妈,温之瑜直奔电梯,准备往楼上她爸爸的办公室去。
以前原主来过温家的公司,所以温之瑜对这里还算有些熟悉。
平日里运行很快的电梯,此时在焦急的温之瑜看来,竟然有些缓慢。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到了,温之瑜刚走出电梯门,就看到了她爸爸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然后不远处的会议室里,同样灯火通明。
难道是因为她爸妈在开会,所以没有接电话吗?
心里自我安慰的温之瑜,看着会议室并没有掩紧的门,她没有贸然过去,而是朝着她爸爸的办公室走去。
刚推开温云廷的办公室门,温之瑜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办公室遭贼了?
原来干净平整的地毯上,乱七八糟扔了很多纸张和文件。
办公室里的沙发和会客桌上,零散堆放着还没收拾的水杯和外卖盒子。
就连温之瑜记忆里她爸爸最干净的办公桌上,黝黑圆盘大小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和摁瘪的烟头。
皱着眉闻着办公室里熏人的烟味和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异味,温之瑜刚才还有些安慰自己的想法,在这一瞬间登时消散。
公司出事了!
这次,是肯定句。
边走边收拾着地上的文件和纸张,等温之瑜把地毯上的东西都拾起来后,这才走到以往明亮干净如今带着零星污迹的窗边,打开了窗户准备散散气。
三十多层楼高的窗边,温之瑜被开窗后突然涌进的微凉夜风拂脸,没由来的她身上起了一层浅淡的鸡皮疙瘩。
光是看她爸爸办公室里的情形,温之瑜就猜到公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只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忽然她想到八点时看到江家发布的那则公告,难道跟江家有关?
是了。
想到这儿,温之瑜明白了。
因为之前在订婚宴上,她把她跟江景轩的订婚搅散了。
江家跟温家决裂了。
虚虚的靠在窗边,趁着秋风里的冷冽,温之瑜开始梳理她记忆里的事情。
从小她就知道,温家跟江家的关系很好。
这个很好,除了她跟江景轩的婚姻关系,还有就是两家的合作。
现在她们家断了这段婚姻关系,那两家的合作,肯定也断了。
合作双方,首先提出终止合作的,肯定是违约方。
脑海里把江家的企业仔细回想一遍,温之瑜得出一个答案,造成温家公司这种状况的合作,就是跟珠宝有关了。
温家是倒卖原石原料起家的。
现在温家的产业不仅仅只有原石供应,还有酒店和商场,或者还有温之瑜并不了解的其他行业。
但是能动摇公司根本的,只能是交易资金庞大的合作。
温之瑜突然有些懊恼。
如果不是她一时冲动,在订婚宴上跟江景轩闹掰,或许温家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抬头看向会议室门口,温之瑜之前疑惑不解的眸子里,氤氲着看不透的清明和幽暗。
“江家!江景轩!”
好似是低声呢喃,又好似咬牙切齿的怒意发泄,温之瑜好看的红唇上留下了浅淡的咬痕。
如果细看,咬痕之处有一个破裂口,殷红的血丝逐渐蔓延在她细嫩的唇线上,显出一种异样的绚丽。
会议室里。
“诸位,你们也是跟着我温云廷披荆斩棘一路走来的伙伴,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温云廷没本事,让各位不得不从这里出去。”
“但是,该是你们的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今日之后,温氏将会宣布破产。只是难为各位兄弟,临老了还让你们遭受波折。”
坐在首位的温云廷,得体的西装已经皱巴不堪,里面严谨板正的白衬衣,胡乱的散开了两个扣子。
连续煎熬几天后的他,平日打理的光滑精致的发型,现在只剩下凌乱蓬松,深邃眼眶里一双明目血丝缭绕,眼睑下青灰色的黑眼圈,干裂嘴唇上下青黑杂乱的胡茬,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最近时间的潦草。
“温总,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公司出现危机时就离开呢?”
“是啊,我们不走!”
“我们不需要什么补偿,我们誓与温氏共进退!”
“共进退!”
“等公司危机解除,我们陪你重新东山再起!”
“......”本来心里做好准备,把自己这些老伙计都送走的温云廷,听到耳边响起激昂坚定的话,硬汉的眼眶也微红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坐在温云廷身侧的宁黎,看着会议室里零散的几个人,各个眼神期盼激动的望着自己跟温云廷,她饱含风情的美眸里也蕴满了泪水。
“大家,还是听廷哥的吧!等危机过去,只要我跟廷哥能够东山再起,诸位一定还是我们温氏的大功臣。”
“只是现在,大家要是不走,在这云烟市只手遮天的背后之人,恐怕也不会放过各位。”
“共事多年,我和廷哥真的不希望大家,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宁黎之所以主动站出来劝慰大家,是因为她懂温云廷。
很多温云廷说不出口的话,那就由她来说。
说完,宁黎直接从座位上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对着会议室还留下来的零散四五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