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言道:“我与他何来的前缘?他不顾我的颜面当众退婚,我此生宁可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绝不会做他的王妃。”
梁岁柔浅声安慰道:“阿言,话也没有必要说的这么死,摄政王是当今大棠之中难得的贵婿了。
出身文才武略权势且不说,满洛阳的男儿又有哪人能比得上摄政王的容颜好看呢?”
“何况,最近不少勋贵人家在背后看着你的笑话,那些平日里嫉妒你的男女老少更是在背后嘲讽不已。你若是成了摄政王妃,看谁还敢再嘲讽你一句?”
苏静言道:“如今他们嘲讽我都是因为萧廷所造成的,我痛恨萧廷都还还来不及,如何做他的王妃?罢了,不提此事了,提起他来我就倒胃口。”
梁岁柔叹了一口气,与苏静言一起进了梁岁穗的院落之中。
摄政王的侧妃的院落占地也不小,苏静言入内见梁岁穗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侧妃品阶的宫服。
梁岁穗幼时常跟在她与岁柔的身后,大些了有了自己的小姐妹才不跟着她们这些姐姐了。
一转眼梁岁穗就要嫁给萧廷做侧妃,苏静言真心替她感到不值得。
梁岁穗见着苏静言也来了,忙站起来,脸上故作愧疚地道:“对不起,言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抢走你的未婚夫的……”
苏静言道:“你不必道歉,萧廷不算我的未婚夫,我巴不得和他毫无关系呢!”
梁岁穗眼眶微红道:“言姐姐,我还是觉得对不住你,你也别说这种气话了,您为了摄政王守了三年,可见您对他有多情深……您要怪我就怪我吧,打我骂我都好。”
苏静言看着梁岁穗的模样,怎不知她愧疚是假,来戳她的痛处是真。
梁岁柔也瞧出了自个儿妹妹言语中的不妥之处道:“岁穗你不必自责,摄政王已有意要与阿言重续前缘,重立阿言为王妃,不过阿言不想答应而已。”
梁岁穗毕竟才刚及笄满十五,控制不住自个儿的神情,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惊诧与恨意,神情狰狞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如此,就恭喜阿言姐姐了。”
苏静言道:“不必恭喜,你当做宝贝的东西在我眼中连粪土都不如。”
说罢,苏静言就丝毫不给梁岁穗留颜面的离开了。
梁岁柔追了上去道:“阿言,我不知岁穗怎会变成了这般不好相处的模样,她年幼,望你不要和她计较了。”
苏静言点头道:“我不至于与一个孩子一般计较。”
梁岁柔道:“原以为是我爹逼着她嫁给摄政王的,如今看来她是自愿的了。
这摄政王府之中其余两个侧妃的家世地位都在她之上,也不知她日后在王府会如何?”
苏静言叹了一口气道:“不论如何路也是她自个儿选的,是好是坏她日后也都怨不得旁人了。”
……
选秀在即,洛阳之中的美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苏府之中也迎来了苏静言舅舅一家。
苏夫人的娘家是钱塘陈家,在钱塘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陈家更是富可敌国。
苏夫人得知多年不见的兄长前来,心中开心得很,见着兄嫂白发苍苍,苏夫人不禁慨叹时光飞逝。
苏静言在苏夫人身边,一一拜见舅舅舅母。
陈家主见苏静言的容貌,笑着道:“妹妹,我在钱塘就常听人说外甥女的美貌,如今得见阿言的容貌更胜妹妹你年轻之时呐!”
苏夫人轻笑道:“伱家栖桐更是长得好看。”
陈家舅母对着身边的姑娘道:“快拜见姑祖母与表姑。”
苏静言将眸光放在了陈栖桐之上,陈栖桐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端庄,容貌也是一顶一得出色,放在洛阳千金的容貌间,也丝毫不弱。
陈栖桐带着些江南口音行礼道:“栖桐拜见姑祖母,表姑。”
陈家主道:“这些时日里要多打扰妹妹了,着实是不好意思。”
苏夫人道:“自家兄妹不必客气,我来洛阳多年,也不曾回家过,正好兄长嫂嫂来了,一家人也得以热热闹闹了。”
苏静言的大嫂谢依依见着陈栖桐喜欢得紧,问道:“栖桐可及笄了?可许了人家了吗?”
陈栖桐红着脸,点头道:“嗯,我已及笄了,也许了人家了。”
苏夫人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道:“都怪萧廷那竖子,我竟将此事都忘记告诉你们了,栖桐与荣安公主之子祁越定下了婚约,婚期就定在夏日里,还有不到三月的功夫。”
陈栖桐脸色更红了。
谢依依笑着道:“祁越是个好孩子,栖桐可真有福气。”
苏夫人对着苏静言道:“阿言,咱们家中就你一个年轻姑娘,你也别拘着辈分,带栖桐去洛阳城中好好逛逛。”
“是,娘亲。”苏静言应下道。
苏静言陪着陈栖桐去了客房之中整理行囊,苏静言道:“栖桐,有什么不便之处您尽管与表姑说就是了,你今日先休整一日,明日表姑就带着你出去玩。
对了,你可有见过你的未婚夫祁越?”
陈栖桐摇摇头,脸蛋都快红成烧熟的虾了,“未曾。”
苏静言轻笑道:“那明日我带你先进宫去拜见太后,再带你去宫学之中看看祁越。”
陈栖桐惊讶地看着苏静言道:“见太后?我怕礼数多有不周到的地方……”
苏静言轻笑一声道:“你不必怕,太后是极随和之人,规矩礼数不周到也无碍,日后好好学就是了。”
陈栖桐小声咿唔了一声道:“好。”
……
翌日一早,苏静言刚起身,身边的丫鬟忍冬就上前来道:“姑娘,您醒了,一大早陈姑娘就着人来院门外来看过好几回了呢。”
苏静言轻笑了一声道:“她刚来又知晓要去见太后,怕是昨夜都没睡好,尽快伺候我洗漱吧,莫要让她就等了。”
忍冬应下道:“是。”
苏静言粗粗打扮了一番,就带着陈栖桐进宫去了。
说巧也是巧,她们两人刚在宫门口下了马车,就遇到了祁越牵着他贴身侍女的手,在马车跟前难舍难分。
祁越见到了苏静言,便过来道:“苏姑娘,你这是进宫来找太后吗?”
苏静言点点头:“是,栖桐,这位是祁郡王。”
陈栖桐听到祁郡王三字,连连抬头看着祁越,又连连垂下了眼眸,福身道:“见过祁郡王。”
听到栖桐二字,祁越的目光也开始打量着陈栖桐,端庄抱拳回了一个礼道:“陈姑娘。”
苏静言看向祁越身边的侍女脸色煞白无地自容的模样,觉得有些可悲,替这个通房可悲,也是替栖桐感到可悲。
只是时下男儿间通房妾侍盛行,苏家能管得住自家男子不纳妾没有通房,却是管不住别家男子的。
苏静言不由得又打定了养面首的主意,她若要嫁人,必定也是免不了有通房妾侍的,不如养面首来得自在些。
自个儿养着的面首,若是胆敢与别的女子有染也能一脚踢开,不比嫁人来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