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的宫殿中,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闲适地坐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上。
他已不再年轻,脸上出现细纹,身体也开始臃肿,可他目光中闪动的精明,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珍贵的能源结晶被铺在地面,墙壁上挂满了打败强大魔兽的战利品。被妥善保管的不是书籍政案,而是华而不实的艺术品。
奢侈,强大,自傲,这是王室的代名词。
一个黑衣人匆匆进来,单膝下跪道:“国王殿下,德尔森家主说,戒指的最后有效位置在魔兽森林东侧,向您请示指令。”
巴德懒懒掀开眼皮:“希尔中了炽毒,逃不远的。你带几个人去,有机会就挟持,没机会就解决掉吧。”
“那葛黛瓦小姐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黑衣人恭敬道。
巴德挑了挑眉:“瓦尔纳特那家伙怎么说的?”
黑衣人低头:“德尔森家主说无需顾虑,能帮助成就陛下的伟业是德尔森家族的荣幸。”
巴德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瓦尔纳特那老滑头……”
“不妨碍任务进行,就不必管她。”
等黑衣人走后,巴德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里的权杖,权杖上的巨大宝石模糊不清地反射出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
这三天里,阮望初和希尔形影不离,在希尔小心的隐匿行踪下,他们也没再遭遇对手,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你站在这里,别走出这个圈,我马上回来。”青年嘱咐道。
阮望初点了点头,每当青年要去狩猎或者猎取魔兽晶核,都会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
看青年走后,阮望初蹲在地上拿树枝无聊地画起圈:“小九,检测到能解忧草毒的东西了吗?”
【宿主,没有检测到。】小九丧丧道。
自从阮望初摘了芝草后,每经过一个地,小九都会扫描一遍,可就算这样,也没找到。
【宿主,一天后就是原文男主服下忧草的节点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啪嗒一声,树枝断了。阮望初拿着半截树枝,一言不发。
耳边涌动着风声,像是有人在林间快速穿梭。下一秒,阮望初面前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他向后退了一步:【小九,是王室的人吗?】
【没错,宿主,我们可以实行计划了!】
早在小九在洞穴里跟阮望初讲剧情时,阮望初便预料到王室迟早会派人刺杀,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提醒希尔。
从原剧情看,这是希尔误食忧草必须经历的情节,也是他达成任务的必要条件。以德尔森家族和王室的关系,葛黛瓦并不会被殃及。
阮望初打算借此刷波贪生怕死的恶感,这样退婚的时候更加容易。
那几个人没有废话,直接用魔力轻轻松松破开希尔留下的防护罩,阮望初被一把拽出来,像是被提着耳朵的兔子,毫无反抗能力。
他大叫道:“希尔,希尔!”
青年听见少女的声音,心肝一颤,立刻施展瞬移术返回,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阮望初的手被风系魔力反绑在身后,一条火蛇盘绕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一反抗就会没命。
距离他最近的黑袍人道:“你乖乖的配合,就性命无忧。”
这时,希尔出现在了包围圈,等着他的是早已凝聚好的巨型魔法。
希尔仓促撑起的风罩抵挡不了这么强大的魔力,一阵硝烟过后,他遍体鳞伤,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青年第一时间没有去管伤口,反而是看向被挟持的少女。
阮望初哭泣道:“别杀我啊,我好怕。我跟他完全没关系啊。”
希尔脸白了一瞬,心像被划了一刀。他被包围在三个人中央,顽强地抵抗着,可魔力和人数上的差距让他连基础的防御都做不好。不一会儿,他身上便千穿百孔,鲜血像喷泉一般涌出。
他理解的,他应该理解的,她那么害怕,否认跟他的关系,是很正常的。
阮望初看着男主的惨状,有些担忧:【小九,男主真的能活下来吗?】
小九道:【现在发生的跟原剧情没有差别,男主应该没问题的吧。】
挟持少女的黑袍人冷声道:“放弃抵抗,否则她死。”
少女脖子上的火蛇收紧了一倍,几乎是贴着皮肤在游动。
阮望初老实得不行,甚至还有心思吐槽下这个黑袍人的台词。
谁有为救敌人家女儿搭上自己性命的啊。再说了,这一看就假啊,德尔森家族和王室那么亲密,怎么会动他。
男主能相信才有鬼了。
但是戏还是要演的,阮望初怕的身体都在打颤,他的粉唇吐说出寒心的话语:“要杀就杀他吧!跟我没关系啊!”
希尔被打的趴在地上,背部被洞穿,可这剧烈的疼痛都比不上少女的这句话。他的心脏像被挖了一块,脑中响起嗡嗡的耳鸣。
没关系的,是他太弱了,护不住自己的人。
只要能保全她……也好……
阮望初看见青年生无可恋的模样,人都要裂开了。
不是吧,男主你爆发下潜力,施个加强版的瞬移术跑了就行啊,怎么能真放弃抵抗了!
少女抹了抹眼泪,委婉地暗示道:“我是德尔森家族的大小姐,你们不要杀我啊!我都主动帮你们把他吸引过来了。”
“父亲就是让我在他身边当内应获取位置的,你们能及时赶到还要多亏我……”
黑袍人听到这话,手果然松了松。阮望初松了口气,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青年目眦欲裂,一颗心脏都疼的抽搐。他的灰眸紧紧盯着少女,像是在祈求最后一丝希望一般。
葛黛瓦,用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只是演戏。
阮望初瞳孔轻颤,心道对不起,要恨就恨吧。他是来做任务的,他们做不成朋友,早分开对谁都好。
他直直地看着那双灰眸:“希尔,拜托你,去死吧。”
就算是说这种话,他也像撒娇一样,如果换个场景,希尔会感叹他可爱,然后迫不及待去满足他的愿望。
可现在,只觉得他冷酷,又残忍。
青年的手掌攥紧,一滴水珠滑过他的脸颊。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阮望初亲眼目睹那浅淡的灰色加深,经过混沌、融合,变成血魔般的纯红。血眸定定地注视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在脑子里永不泯灭。
强大的魔力具象化,将四周的人掀翻在地。
青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连带着的,还有阮望初。
黑袍人感受着魔力的波动,不可思议道:“探索不到一点痕迹,这是魔导师的水平!”
“他怎么可能拥有!”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另一个真相:“不,这不是风系的瞬移,这是空间系的传送。”
“奥纳西斯的接班人竟然是三系魔法师!”
他的嘴唇颤抖道:“怪物……这是个怪物……”
阮望初只觉得眼睛一闭,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葛黛瓦,葛黛瓦……”希尔像失了神一般叫道,他把少女紧紧抱在怀里,力度大的像是要嵌进身体一般,丝毫不顾及流血的伤口。
“我知道,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对不对。”他像是要掩盖什么一般快速地说到。
他急切地将额头抵上少女的额头,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那眼睛像是有玻璃碎在里面,折射着微光,剔透澄清得像红色翡翠。
“你想让我放弃你,自己走是不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就算他们都说你是叛徒,我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你没有做过,对不对?”
青年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压到了少女身上,他贴着阮望初更紧了:“葛黛瓦,葛黛瓦,你回答我,好不好?”
阮望初看向青年,脸庞上没有熟悉的羞赧,也没有傲慢的神色,只是一张冷漠的白纸。希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看着少女粉唇轻启,就要说出残酷的话语,他惶恐地堵了上去。
以唇封缄。
陌生的唇瓣摩擦着嘴唇,阮望初想要挣脱,却被脑后的大手压的更紧了。他脸色爆红,心里像是有小鼓不停地在敲。
那血眸专注地望着他,似乎能望进他的心湖里去。
青年只是单纯的嘴唇相贴,没有更多的动作。可偏偏正是这样,阮望初分散不了注意力,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青年的气息,青年的拥抱。
当唇都贴得疼的时候,希尔终于放开了阮望初。他捧着少女的头,万分珍重地在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葛黛瓦,我们回去以后就结婚吧。”
“你在说什么!”阮望初被这句话吓的不轻,刚才发生的一切加在一起都不如这句话来的恐惧。
不可能吧……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少女的翠眸上,带着入骨的温柔,青年自顾自道:“你逃不掉的,葛黛瓦。你逃不掉的。”
阮望初毛骨悚然,一把推开青年:“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我们只是政治联姻!”
希尔顺从地被推开,对拒绝的话充耳不闻,他执起阮望初的手,亲密的吻又落在了手背上。
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般,只能靠亲吻止渴。
阮望初想把手抽出来却抽不出,青年一边用吃人的血眸盯着他,一边贪婪地吻他的手背。
他在克制。
阮望初的直觉告诉他青年在忍耐,他一不小心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可他也很疑惑,青年的行为已经够放肆了,又在压抑着什么呢。
暖暖的吻落在指尖,覆上薄粉的手指难为情地蜷缩起来,希尔叹息般地说了句:“好乖。”
阮望初尴尬的不行,希尔的每个吻都像自带电流一般,搞得他酥酥麻麻的。他抓着脚底板道:“行了吧!”
“不够,永远都不够……”
希尔吻的更用力,每次唇离开,伴随着阮望初手上的红痕,还有一声暧昧的啵声。
(审核这只是吻啊,没有什么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剧情需要啊呜呜,强烈的感情需要宣泄!)
青年卑微地俯身,虔诚地亵渎着他。
“好想吻遍你的全身,好想把你变成小小的一只,好想你喜欢我,好想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那双血眸静静地看着他,明明是不含一丝杂质的红翡翠,阮望初却觉得充斥着绝望的痛苦。
欲壑难填的,痛苦。
他像是对他的神明祈求怜悯:“葛黛瓦,你都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了。”
“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