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妮眼睛里都是光:“说情话啊?”
赵岭又把头偏开:“没有。”
两人从房间出来以后,冉妮还扣着他的手不松,正遇上秦素枝和花莱从池子里出来,冉妮大方的朝他们扬了扬扣在一起的两只手,笑着给秦素枝说:“秦阿姨,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赵岭!”
这一路上秦素枝早看出了苗头,她笑着说:“小岭是个好小伙,你也是个好姑娘,你俩呀,都是好福气!”
冉妮:“那当然了!我的眼光可不会差,再说了,还有小莱替我把关呢。”
花莱看她二人在一起,比冉妮本人笑得还灿烂,她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动作挺快的!”
冉妮:“那是,咱讲求效率,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磨磨蹭蹭,东挑西选。”
姜鹤与慢条斯理的走过来:“选什么?”
冉妮嘻嘻笑道:“以后再和你说。”
一行人聊着往餐厅走。
菜刚端上来,姜鹤与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着屏幕,蹙了蹙眉,最后站起来点了接听。
花莱看着他往外走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分钟后姜鹤与回来,面色阴沉,花莱问道:“怎么了?”
姜鹤与:“我得先回去,我爸进医院了。”
花莱记得前不久他才说过,姜磊进医院的事,怎么现在又……
秦素枝问道:“你父亲怎么了?”
姜鹤与:“脑梗,说又晕倒了,阿姨,我得先回去,晚点赵岭送你们。”
赵岭站起来:“我送你回去,等下来接他们。”
姜鹤与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姜磊再次晕倒,他的确有些担心,心神不灵,不适合开车。
苹苹看姜鹤与脸色一直不太好,安慰道:“叔叔,爷爷乖乖吃药药就会好起来的,你要让他听医生的话。”
姜鹤与对着丫头挤出一个笑:“对不起呀,叔叔说好今天陪你玩的。”
苹苹十分懂事的摇着头:“爷爷的病要紧,叔叔快去陪着爷爷。”
姜鹤与行色匆匆的走后,秦素枝看花莱一直神思漂浮,有苹苹在,她也不好问什么,只能暗叹花莱命苦。
花莱心烦意乱。
虽然姜鹤与和家里已经没怎么来往,花莱也没有要他和家里断绝来往,但是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一定还会发生很多次,姜鹤与每从她面前挂了电话离开一次,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那些糟糕事一次。
那种掺杂生死的苦难,她是没办法释怀的。
她没打电话问姜鹤与医院的情况,到下午的时候,姜鹤与主动打了过来。
“我爸得手术,这两天我要在医院,我妈哭哭啼啼的,拿不了主意。”
花莱“嗯”了一声,没有过问别的。
姜鹤与深吸了一口气,背景声音空旷,应该在医院:“对不起,说好陪你们的。”
花莱:“说这些做什么,你那是正事。”
姜鹤与:“我好久没看见我爸,上次回来,发现他老了挺多,这才几天,脑梗晕了两次,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他说得多,花莱应得少,挂了电话后,他问医生要了根烟去了天台。
他和家里的关系挺微妙的。在他曾以为一家三口幸福和睦的时候,姜磊已经出轨了,如果不是他那次出车祸毁了双腿,他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弟弟。
梁虹英在娘家做大小姐,上面有哥哥宠着,到了姜家做富太太,也曾被捧在手心,儿子十分争气,年纪轻轻就在家族企业里做到高层管理的位置,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就该是这样的。
直到儿子出了车祸,直到她知道这世上,十多年前就有一个老公的私生子存在。
那时候她和姜磊的感情从内心深处瞬间破裂,却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梁虹英的脾气很差,姜鹤与知道父亲一直在隐忍,但是知道他很多年前就出轨的时候,他可怜的是母亲。
梁虹英哭过闹过,在姜磊三番五次保证自己和那个女人再无瓜葛以后,她妥协了,甚至为了利益,允许姜泥森留在家里,扮演家庭和睦。
她恨姜磊,却又继续依赖他,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和她闹翻以后。
姜磊年纪并不大,还不到六十,这突如其来的病,让梁虹英意识到:他老了,儿子离开自己,她的伴侣,也有可能随时离她而去。
姜鹤与今天看到因为忧伤过度,也病倒在医院的梁虹英,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梁虹英有很多臭毛病,也知道她做了很多对不起花莱的事,但是说到底,她还是自己的母亲。
他可以把姜磊交给姜泥森来照顾,但是梁虹英,只有他。
但他在花莱面前,一句都不敢提梁虹英的事,也不想道德绑架她。
他平时并不抽烟,现在点燃也就吸了一口,剩下的全都燃成了烟灰。
他从天台下来,先去了梁虹英的病房,护工说她刚睡着。
姜鹤与在病床前站了片刻,正要走的时候,梁虹英就醒了:“小与!”
姜鹤与坐了下来:“妈。”
梁虹英:“你爸怎么样了?”
她掀开被子,要去看他。
姜鹤与按住她:“现在没事,医生要安排时间手术,你别去了。”
梁虹英眼圈红了:“不看他我哪里放心啊,我得去看看。”
就算心里早就对他没有少女时期的那份诚挚的爱,但那个人还是陪伴自己三十多年的伴侣,她放不下他。
姜鹤与:“他看到你这样子难道就不担心吗?你好些了再去看他。”
梁虹英试探的去握姜鹤与的手,他没有躲开。
梁虹英一脸歉意:“对不起啊小与,耽误你了,你很忙吧,去做自己的事吧,医院有护工……”
以前她每次打给他,他偶尔接一下,都说自己在忙,忙,很忙。
他是真的忙,他忙着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忙着用工作麻痹自己。
未施粉黛的梁虹英,看起来有些老了,也少了几分往日的刻薄,姜鹤与叹了口气:“公司的事有周韫,我今天不忙。”
梁虹英眼底明显亮了一丝光。
这算是一种信号吗?儿子……回来了。
她有些艰难的开了口:“我知道你和岑茵茵……你来医院看我,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我没事了,你看一眼就回去,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回来,别再因为我闹不愉快……”
姜鹤与觉得心里发酸。
不管她这席话是真心还是试探,他都觉得她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