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莱连忙收起手机,站到姜鹤与背后:“肩吗?”
姜鹤与转动了几下脖子,没有回答,花莱就当他是默认了,手轻轻的在那肩上捏揉。
隔着那衬衣布料,花莱能感受到那肩肉紧实有力,也不知道这姜鹤与瘫了多久,身体竟没有一点羸弱迹象,这让花莱感到惊奇。
午饭后,花莱伺候姜鹤与午睡下,总算得了一丝自由。
她轻轻掩上门,打算找小静打听点“姜家生存指南”,刚来到大厅,却遇见刚从学校回来的姜泥森。
他背上背着个画筒,像是刚从学校回来。
他看见花莱,甜甜一笑挥了挥手,大方的打招呼:“大嫂。”
花莱至今有些不习惯自己这个新身份,有些不自在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他的画筒,随口问道:“你会画画?”
姜泥森:“我学设计的,这是我今天刚画的设计稿。”
一听是学设计的,花莱觉得和这个爱笑的男孩子突然亲近了几分。
而且整个姜家,好像只有他会笑。
她放下一丝戒备,忍不住问:“设计稿?什么设计,我可以看看吗?”
姜泥森大方的把画筒取下来:“当然可以,正好你可以给我提提建议。”
二人来到大厅的茶几旁,把设计稿平铺在桌子上。
这是姜泥森今天刚设计的一款礼裙,已经完成了大半。
设计专业都是相通的,哪怕不谈这礼裙的款式,就这笔法、线条,花莱都看得出姜泥森功力不浅。
“怎么样,有什么建议吗?”姜泥森看花莱脸上带着惊艳神色,有些得意。
花莱之前一直在医院照顾秦素枝,好久都没画过稿了,现在看着这半成品,心里也痒痒发慌。
姜泥森看花莱看得入迷,在旁边讲解道:“我准备设计一款复古风格的礼裙,面料是丝绒的,背部是镂空,从大腿下一点开叉,长度要及脚踝,有一点旗袍的那种感觉,你是女孩,你对裙子了解比我多,你说说,以你的眼光,这条裙子哪些地方需要改?”
花莱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姜泥森眸中竟全是认真,她倒有些羞愧了。
她哪里穿过几条裙子。
兼职的时候都是穿工作服,平时上学为了来去方便,也是长衣长裤居多,她穿过的裙子,认真数起来,竟然是昨天“出嫁”那一条,才算上得了台面。
她对裙子的了解,并不比姜泥森多,更不要说这种雍容高贵的款式。
她直言:“这我还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要是配一条翡翠吊坠的话,应该很搭。”
姜泥森歪头沉思,然后点点头:“好像是,不过我对首饰不怎么了解,倒没怎么想过搭配。”
花莱手痒得厉害,忍不住问:“我可以添几笔吗?”看姜泥森面起疑惑,她补充道:“我保证不破坏你的作品!”
姜泥森忙把笔拿出来递给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你对这方面也感兴趣。”
花莱面对他完全没有对姜鹤与那般拘谨,她接过笔,对着姜泥森浅浅一笑,勾头就在画上涂画起来。
不过三两分钟,那模特脖颈部就勾勒出一条项链,竟和那凸显身姿的裙子十分相搭。
花莱没有时间细画,不过是随便画了个轮廓,但姜泥森一眼就看出花莱功底深厚,而且他已经跟着这轮廓,想象出这项链成品的大概样子。
花莱把笔递给姜泥森,有些不好意思:“不会影响你的作品吧?”
姜泥森接过笔,两眼都是亮光:“大嫂,你也是学设计的吗?你画得好好啊!”
花莱:“之前学珠宝设计的,不过……”
姜泥森:“不过什么?”
花莱笑笑:“没什么,对了,你有设计的书吗,方便借我看看吗?”
姜泥森:“有啊,不过珠宝相关的就没有了,我明天去学校图书馆给你借几本回来,你有指定的吗?”
花莱见真的能借到书,心下欣喜,也不客气,拿过笔写了两本书名递给姜泥森:“那麻烦你先帮我找找这两本。”
姜泥森看了看书名,然后小心的收了起来:“好的。”
花莱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佣人,她微微站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姜泥森疑惑,却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他环视了一下,也压低声音:“我回来的时间不定,不一定能遇上你,我带回来给你放……鞋柜最下面层,你自己去拿。”
花莱拼命的点着头:“谢谢你!”
二人交谈一通,有一种大家都是校园同学的惬意感,倒不像是小叔子和大嫂的拘谨关系了。
花莱感觉心里松快了不少,去洗衣房找到了小静,她正在给姜鹤与用木香熏衣服。
小静见花莱来了,竟也有一丝惊喜:“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花莱挥挥手,像个关系亲密的朋友:“别叫得这么见外,往后没人的时候,你叫我茵茵就可以了,咱俩岁数也差不了多少。”
小静嘴上说着“那怎么好”,但面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整个姜家能和主子处成朋友的佣人,她是第一个。
“有什么不好,什么‘少奶奶’,听起来怪怪的,土里土气,你还是叫我名字,咱俩都舒服自在。”
小静不好意思的试探叫了一声:“那好,茵茵姐。”
花莱也甜甜的应了一声。
花莱不知道这瘫子穿个衣服还这么多工序:“穿个衣服这么麻烦的吗,洗衣液洗出来就挺香了,还要这样熏来熏去,又不是花仙子。”
小静慢慢叠着一件熏好的衬衫,见花莱在她面前这般口不遮掩,“噗嗤”一声笑了:“那怎么能一样,大少爷身体娇贵,用的东西也精致,我都习惯了。茵茵姐,你也是大小姐呀,怎么一点大小姐的做派都没有。”
花莱还没说话,小静忙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和你挺亲近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花莱摆摆手:“你想太多了。我……家里养得糙,让你见笑了哈哈。”
她跟着小静的样子叠衣服:“小静,我刚来家里,什么都不懂,这两天你也看到了,姜鹤与一言不合就朝我发脾气。我想问问你,姜鹤与的腿……是怎么坏的?”
小静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看了一眼花莱。
花莱满脸忧愁,竟像是真的烦忧不已的样子。
小静叹了口气:“少爷命苦,他的腿,是出车祸坏的。”
“车祸……”花莱叹息一声:“那也是没有办法,人有旦夕祸福。”
小静压低声音:“但是太太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是别人蓄意要谋杀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