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出色地完成了他的工作。
无需谁来教导,仿佛雄性的本能会令人天生擅长此事,听到‘你来吧’三个字后,余鹤便如醍醐灌顶,无师自通。
将肖恩讲授的课程内容反向推导,轻易总结出如何让傅云峥满意的方法论。
他其实是足够成功的,但在这件事上,无论当下表现多好,男人都觉得还有可改进之处,认为下次一定能够发挥更佳。
当余鹤还想继续加班时,傅云峥拒绝道:“太晚了。”
余鹤下意识地吻在傅云峥的额头上,很温柔地回应:“好。”
傅云峥的眼神乱了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他稳住呼吸,淡淡吩咐:“你回房间吧。”
余鹤:“我扶你去洗澡吧。”
‘扶’这个字像一把冰箭戳过来,傅云峥心头一紧,脸上的暖意迅速褪下去,他沉着脸说:“你可以走了。”
余鹤目光迟疑,犹豫着。
傅云峥那份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铺展开,他冷声道:“出去。”
余鹤便没有坚持,他站起身站在地上,朝傅云峥躬躬身,转头走了。
走廊里温度比卧室低,微凉的风一激,余鹤心里头那点不乐意都散去了。
他找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心想他有什么可不乐意呢,傅云峥不用他伺候,他爽完就走乐得清闲,把浴巾扔进脏衣篓,走进浴室,热水浇在他身上,很舒服,闭眼洗头发时,他满脑子都是傅云峥英俊隐忍的脸。
原来王务川口中的‘特殊爱好’,居然是做下面那个。
估计王务川也不知道傅云峥的爱好具体是什么,否则也不会语焉不详,害得余鹤以为自己今晚要被开膛破肚。
要知道傅云峥喜欢这个,他就早点来了。
余鹤一直觉得自己并非重欲的人,甚至称得上无欲无求,旁人若问他名字里的鹤是哪个鹤,他都是说闲云野鹤的鹤。
在遇见傅云峥之前,不,确切地说是在那句‘你来吧’之前,余鹤从没发觉自己会对什么人产生这样浓的欲望。
这可真是太诡异了,难道这是‘既然能免于做受,抓紧做攻机会,立即好好表现’的逆反心理吗?
余鹤的手机被收走了,他躺在床上,这张床很软,不像傅云峥那屋的床垫那样硬。
景区内的夜晚本就极静,隐在景区深处的傅宅更是万籁俱寂。在极度安静环境下,余鹤很难入睡,而且他习惯昼夜颠倒,现在才12点多,是真的一点也不困。
今晚的‘工作’结束后,他紧绷的情绪终于暂时舒缓下来,对环境产生出一种迟钝的陌生。
余鹤没睡着,直到天蒙蒙亮,大概五点半左右,院子外面响起清脆的鸟鸣,他听着鸟啼声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非常讨厌的是,他没有得到一个美梦。
余鹤梦见了余家。
别墅里,养父余世泉把DNA检测报告扔到余鹤面前,冷漠地说:“你走吧。”
余鹤翻看着检测报告,如遭雷击,他叫了一声:“爸?”
余世泉摆摆手,脸上满是厌恶:“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好吃好穿供你长大,你连正经大学都考不上,养你有什么用?废物。”
养母张婉也不可置信,她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问:“那咱们的孩子在哪儿?”
“在奉城大学念金融系。”余世泉脸色肉眼可见的由阴转晴:“他叫清砚。”
清砚。
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少年对余鹤浅浅地笑着:“你好,余鹤,很高兴能够做你哥哥,其实你不用搬走的,我已经和爸爸说好了,他同意你继续住在余家。”
余鹤冷笑一声,撞着那个人的肩膀擦身而过,大步走出余家大门:“我哥哥?你是谁啊,也配当我哥哥?”
“不识好歹!”余世泉勃然大怒,将烟灰缸摔在余鹤脚下,呵斥道:“滚。”
在玻璃烟灰缸碎裂的脆响中,余鹤听见那个人说:
“我是余清砚。”
*
余鹤猛然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他躺在床上,充满着熬完大夜后那种亢奋的疲倦,眼睛连着眼眶都有点痛,余鹤窝进柔软的被子里,心里空唠唠的不舒服。
像是在暴雨中穿梭的孤燕,不知道何处才能停留。
他没有家了。
临近早上八点,余鹤听到隔壁的房门响了一声。
哎,余鹤把头埋进被子里,想到等会儿还要谈合约的事就心烦。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余鹤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衣柜里挂着好几件衣服,都是余鹤的尺码,角落还放着一个内衣篮,里面放着几条未拆封的内裤。
余鹤把内裤拿出来,一看,笑了。
准备内裤的人显然摸不准他的尺码,从L号到XXL号各备一盒。
余鹤不常穿这个牌子的内裤,也不知道哪个码更合身,在选衣服这件事上,余鹤向来秉持宽松最舒服的原则,就拆了一条最大码的穿上。
贴身的衣物大点能凑合,小了真受不了。
随手拽下件黑色T恤和灰色长裤套上,余鹤照了照镜子。
面有倦色,还是帅的。
抓了把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余鹤恢复活力。
他勾起唇,露出个轻佻的笑容,心想老天赐他一副好皮囊,居然用来做这行。
随便吧,反正他的人生已经烂到谷底了。
“对不起了,女娲娘娘。”
余鹤转过身,把那位俊朗少年的倒影留在身后,边走边说:“您当年捏我是按毕设捏的没错,可惜您选了块儿烂泥。”
余鹤随手从墙边柜,抄起瓶矿泉水,仰头喝水的同时打开门。
房门打开。
他看到了傅云峥。
余鹤:!!!
喉间的水一呛,余鹤低下头捂着嘴,竭力抑制呛咳。
抱歉,老板,没抑制住。
在傅云峥镇静从容地注视下,余鹤把水喷了傅云峥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有存稿,几点更新都可以,各位小老板想要几点更?
(要叫客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