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就走了,父亲母亲保重身体。”苏弃颔首行礼,苏尚书和苏母在他们身后他也是各自行着臣子礼仪。
这一上午可谓是心力交瘁,苏弃也自然看出来了苏尚书和苏母对他们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待见,只是出于他们王爷王妃的身份不得已而为之。
早早的回去也好,她确实已经累了。
这时候都已感觉连抬眼都有些费力。
上了马车苏弃就有些昏昏欲睡,李辞看出她的劳累,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憩着。
才走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就急停了下来,耸的苏弃差一点摔下座位来。
不等李辞开口,涟若就赶忙走出马车,询问什么状况。
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我驾车驾的好好的这个小娘子就突然冲了出来,为了不碰到他,我只好急忙停下来。”
顺着车夫的目光看去,这旁边果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娘子,她跪坐在那儿泪光闪闪,虽说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你为何突然闯了出来,不知这马会伤着你吗?”涟若开口询问。
才几句话的功夫儿马车旁就涌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百姓,周围在这儿看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本是逃婚出来,不想嫁给父亲给我安排的婚事,奈何路中遇上贼人要将我去那怡红院,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求王爷王妃救救我!我愿当牛做马,在所不辞。”那女子哭的可怜,而且手上满是血淋淋的伤痕。
阿让则是站在一边,她二话不说的就抱住了阿让的腿:“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被他们抓回去了。”
听见声音,李辞和苏弃都纷纷的下了马车,见到那小女子的模样苏弃不由得心惊,忽的想起来多年前也是这样在树林里救下了阿让。
只不过这小娘子的模样比阿让要好上太多。
看见他们下来,那女子急忙的跪在地上磕头:“求王妃救救我,我愿意当牛做马的伺候王妃,我真的不想被抓回去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苏弃看着难受,被榕沁小小扶着下了马车,那女子身上有些呛,她掩着唇站在那咳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你先起来,别跪在那儿了。”苏弃伸手去扶她,阿让刚想上前被涟若拦住,但是他的剑已经出了剑鞘。
那女子抬起头看着她,似乎是看到了救星,想伸手可又怕弄脏了她,李辞坐在轮椅上皱着眉头,笔墨纸砚也准备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那女子伸在半空的手被苏弃轻轻握住,她语气温柔道:“无论如何不要跪在这里让自己失了颜面,起来吧。”
“谢王妃。”她借着苏弃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是不是双腿也受了伤,有些不稳的踉跄了几下。
“不知你家在何方,从何处到这来,弄得如此狼狈。”苏弃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竟然就像是自己被弄成这样,心疼得紧。
“我从台州来,被那些贼人卖至长安,在怡红院逃出来的,他们派人来追我,若不是碰到了王爷王妃的马车,我怕是已经被带了回去。”她低着头哭泣着,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苏弃掏出自己的丝帕给她轻轻的擦着眼泪:“不要哭,生的如此好容貌哭坏了眼睛可不好了。”
她回过头走到李辞身边,略带着恳求的语气问李辞:“王爷,我们可否将她带回去?”
李辞知道她的性子至纯至善,藏在眼沙里的眼睛充满着杀意。
虽不知这女子是何人派来,但他们定是抓住了这次回门的机会,也抓住了苏弃心软的性子才会做了这出戏。
真是好计谋,原来一路上都安然无事,在这里等着呢。
他能感觉到苏弃的担心,知道她定然是担心这个人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些对策。
“好,都听王妃的。”他微笑着,在外人看来那是一个非常和善,温柔至极的笑容。
笔墨纸砚听到他的答案都很惊讶,走上前去想要阻拦,但是看到了李辞敲在轮椅上的手便退了回去。
“谢王爷。”苏弃很开心,走过去对那女子说:“你跟着我们回去吧,先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后续的事情后续再说吧。”
“谢王爷,谢王妃!”那女子跪下来又是哐哐一阵磕头,围观的百姓皆是对他们出口称赞,苏弃让那女子坐在马车里,自己则是挨着李辞。
说实话,涟若榕沁是有些不愿意的,因为这个女子要是以后真的留下来了,会抢走苏弃对她们的一部分宠爱。
“你叫什么名字?”苏弃柔声问她。
“我叫晚娘,宋晚娘。”她这才止住了哭泣,闷闷的回答着。
“晚娘,你随我们回去,待你伤好了我再为你选一个好的去处如何?”
“我愿追随王妃,给王妃当牛做马在所不辞,这世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定然还会被抓回去的,王妃,求您收留我,我什么都会干,我干活可麻利了,我还有力气,我在家中经常帮父亲干活的。”说话间她那泪珠就又掉了下来,样子可怜的实在是不忍拒绝。
苏弃也一时之间寻不到解决的办法,捏了捏李辞的手指让他帮忙说上几句,知道了苏弃的想法,李辞笑着开口:“姑娘莫要心急,待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天地之大,总会有你的归处的。 ”
听到李辞这样说,那女子也不再央求,而是红着眼眶坐了回去,小声抽泣着,苏弃经过刚才这一折腾,更是疲累得很,靠在李辞身上像是没了骨头。
“等回去你就好好歇着,这几日都卧床静养如何?躺上几日待恢复一些想去哪里玩,我再陪你一块儿。”李辞声音温柔的让人心颤,涟若榕沁羞得耳朵都泛红。
“那你呢?”
“我陪着你,不离开。”李辞握紧了她的手,晚娘坐在一边偷偷的看着他们的恩爱模样,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恍惚。
很快便到了山脚下,笔墨纸砚适时的打了一下晚娘的后颈,她没有防备,被这样一敲就直接昏了过去。
苏弃被他们的动作吓到,不觉得握紧了李辞的手:“你们这是为何?”
“回王妃的话,安王府除了府中之人外人进出都是要如此的,为的就是保护王爷和王妃的安全。”纸砚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苏弃了然的点了点头。
回到府中,苏弃就被涟若扶回去休息了,而晚娘则是被榕沁带去梳洗上药,下车时晚娘就已经醒了,乖乖的跟在榕沁身后。
她小心的打量着府中的下人,皆是异瞳之人,模样还有些骇人,她吓得有些哆嗦。
榕沁把她领取梳洗,并没有给她好脸色,面容严肃:“王妃不需要再多一个贴身丫鬟了,我和涟若两个人就刚刚好,你养好了伤待王妃给你寻个好归宿你就走吧,不要缠着王妃,她身子不好,你别吓着她。”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姐姐,你们就收留我吧,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干活可卖力了。”晚娘泪沟子浅,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榕沁把她怎么样了呢。
“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偌大的安王府怎会缺你一个干活的?你本就不是与我们一起的,若不是王妃心善,大可以把你撂在那不管,人要懂得知足。”榕沁还颇有一些领导风范,单单的几句话就让晚娘说不出话来。
想夺宠?门都没有。
榕沁是个有心气的,更何况她是好是坏他们都不知道,万一是个坏人对王爷或者对王妃图谋不轨,那可如何是好?
要真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王妃得多自责。
晚娘独自在那抹着眼泪,可能是模样太招人怜,给榕沁弄得也是不大好意思:“你也不必如此,人各有命,你看你这不就被我们王妃救了吗?”
“多谢姐姐。”晚娘抹去眼泪,脱下衣衫走进浴桶,榕沁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鞭伤只觉脊背发凉,颤着声音问:“你这身上?”
“之前逃过两回,被抓了回去之后用鞭子抽的。”她语气颤抖,那段回忆定然是很痛苦的。
也是可怜之人。榕沁心理暗暗的想着。
“盯紧她,来人去寻她的来处,若是有不轨之处,直接杀了便是。”李辞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是说踩死一只蝼蚁一样那样简单。
“是。”笔墨接下指令就直接离开出任务,纸砚推着李辞回去卧房,一向不爱说话的他也开口说了一嘴:“这个女人不是单纯的良家女子,她有图谋而来。”
见他主动开了话茬,李辞忍不住的让他接着说下去。
“她查过王府之人的背景,定是选中了王妃心善,多年前树林救下阿让此举让她有了可乘之隙。”
纸砚分析的很是有道理,而且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这一次他们派人来的首要攻略对象就是苏弃。
这个软肋,他们确实找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