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儿书，张从安看不下去了，便又拿出数学卷子。

可恶，选择题除了前几个其他一个不会，填空题除了第一个其他的也不会……

就在张从安快要抓破脑袋的时候，张清竹拿着卷子从她身边路过，然后像是看到什么又返回来坐到顾言板凳上。

余光瞥到张清竹的动作，张从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没理会张清竹，而是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好几遍公式 。

记住这个记住这个，一定要记住，做题有用。

“其实不一定非得用这个公式。”

张清竹突然小声开口道：“你可以试试这个。”

说着，他在张从安的草稿纸上写下一串字母。

“试试这个。”

张从安面无表情的眨巴着眼睛。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公式是什么意思，怎么用。

张清竹知道了她的意思，又开始给她讲解这个公式的意思。

张从安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没有说别的。

就这样，张从安一共用了一个早自习把这道题学会了。

原来把题解出来是这么开心啊，张从安伸了个懒腰，感觉很畅快，心里一下就不堵了。懒腰伸到一半，她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谢谢啊。”

张从安无比真诚的说。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男人，但是有的男人是好人，值得道谢。

张清竹挠了挠头，这还是张从安第一次这么和他说话呢。他笑嘻嘻的拿起自己的卷子。

“没关系，我先收作业去了。”

张从安点头。

等等，收什么作业，数学……完了，她又没写呢。

张清竹前脚刚走，顾言便走了进来。

张从安照样帮她擦了椅子，然后让她坐。

“谢谢。”

张从安说了句没事，手飞快地在卷子上写答案。

顾言：……就是这个样子，让她一开始觉得张从安很厉害。

现在看来，确实很厉害，不过是在另一种方面。

“张清竹一直坐在这里？”顾言不在意的问道。

张从安趁自己翻卷面的时候回了句：“早自习。”

“他在这儿干啥呢。”

张从安因为顾言是怕张清竹偷她东西，解释道：“他在教我题。”

“哦~”

张从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顾言的眼神很奇怪，她想干什么。

顾言没说什么，把桌面收拾了一番后把各科作业找了出来。

胡漫萱一个偶然转身看到张从安在疯狂补作业，她刚要翻出去的白眼及时收了回来。

她同桌：“你眼睛怎么了。”

胡漫萱：“……抽筋了。”

为了妈妈，她愿意改变自己！

“我写了，你要看吗。”

胡漫萱把自己的作业放到了张从安桌子上。

张从安茫然抬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胡漫萱到底想干什么嘛。

顾言轻笑了一声。

“她抄我的，刚才就说了。”

“谢谢。”张从安对胡漫萱说，见胡漫萱无所谓的转回身去后，张从安看向顾言，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真的吗。”

顾言：“什么真的吗。”

“你说让我抄作业。”

“真的。”说都说出去了，就给她抄吧。

顾言把英语卷子和物理卷子给了张从安。

张从安道了声谢，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顾言盯着她的侧脸。

这个女生真的挺有意思的，一开学她像个呆子一样，还笨拙的想讨好自己，偏偏对上自己的朋友又会有另一幅模样，为自己的朋友做到不一般的地步，平常看起来很冷漠，耳朵却特别容易红，就是个容易害羞的女生，经常盯着窗外发呆。

她在看什么呢。

顾言想着，也像窗外望去，只见那株向日葵正朝向这边。

金灿灿的。

太阳花吗，她在看太阳花吗。

“我抄完了！”

顾言被张从安稍微有些激动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起交了吧。”

“好的！”

交完作业后，张从安又陷入深度睡眠了。

中午赵佳喊张从安去吃饭。

“你怎么天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赵佳看着张从安睡眼朦胧的样子说道。“要不你别去打工了吧，你等寒暑假再去也不赖啊，现在本来功课就紧张。”

张从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脸懵，还时不时点头。

赵佳看她这样子感觉她没听进去。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小安要想干啥她也管不住，虽然她也挺担心小安的成绩的，但是人又不是只为了成绩活着不是吗。

小安有她自己的想法就随她去吧。

其实张从安自己心里压根没什么想法，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想干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啥。偶尔做个白日梦梦到自己发大财了给爸爸妈妈都买了新房子，给弟弟好多零花钱，给奶奶治好了腿。

然后醒了继续像个尸体一样坐在课桌前。

她自己也着急过，觉得自己不学习是不行的，但是真的学不下去。有些人生来就和学习不搭边，没办法。

这种事不能强求。

吃完饭两个人并肩往回走着。

赵佳想起什么，问张从安：“对了，你和那个胡漫萱说啥了，她突然跑过来和我道歉了。”

“我什么也没说啊。”张从安眨眨眼。

“那她这是搞什么鬼呢。”

“不知道，好像是因为她妈妈。”张从安把歇几天胡漫萱的大致情况和赵佳说了说，赵佳点头。

“知道了，算了不管她了，该好好学习了。”

进教室后，张从安坐到自己座位上，班上的同学们大部分都在低头做题，有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聊天，也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张从安拿着笔在手里转了两圈，然后拿出一套物理卷子。

说实话她当年物理还是不错的，就是后来懒得学。初中的时候数学老师还不相信她物理成绩能考到九十分，以为她是抄的。

现在……

张从安看着晋阶了许多的物理题，只感觉到头大。

就在她看着卷子走神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坐下了。

张从安一看，是顾言回来了。

她没说话，依旧自己看着物理题。她不知道该和顾言说什么，不如不说。

顾言看到张从安在学习后略微有些惊讶。

“你有哪个不会。”正好她今天心情好，可以教教她。顾言说着还偷偷往前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张清竹往这边张望的眼神。

顾言瞧瞧勾起唇角。

“这个。”张从安飞速把卷子扯过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好，我看看。”顾言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张从安不知道顾言在笑什么，她只觉得顾言好像挺喜欢笑的，而且她笑起来很好看。

顾言很优秀，她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呢。

这里的人也很优秀，但顾言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虽然张从安不清楚顾言家里的情况，但顾言给她的感觉让她知道顾言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来，这个题这么做。”顾言把草稿纸拿到桌子中间，开始讲题。

张从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还在想顾言的事，等她反应过来以后，顾言已经讲了一半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让顾言重新讲一边，只能装着略懂的样子听了下去。

“好了，就是这么做，听懂了吗。”

张从安可能是心虚，她不好意思的冲顾言笑了一下。

“懂了……”

顾言愣了一下，原来张从安有时候笑起来还能看见两颗小虎牙。这个女人有着与气质几乎完全不符的脾气和外貌。

只不过……

“你确定你会了吗。”

“嗯……略会。”

“什么意思。”顾言敲了一下桌子。

“不会。”张从安红着耳朵低下了头。

“哦～那你刚才和我说你会了。”顾言憋着笑看张从安通红的耳朵，故意逗她说道。

这个小孩可真好玩。

张从安没说话，顾言怕把人欺负哭了，于是连忙说：“我再讲最后一遍，这次你听好了啊。”

张从安见状立刻竖起耳朵好好听了起来。

这次是真听会了。

放学后，张从安提着书包准备像往常一样去打工，结果在座位上被人拦下了。

张从安疑惑的看着张清竹，问他有什么事吗。

“你……你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张从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这事？

“哦，好，谢谢，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

“行。”张从安背上书包走了出去。

张清竹看着张从安的背影叹了口气，攥紧了手里那张没来得及递出去的小纸条。

——

考试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会的题就赶紧写，不会的只能干看着，同学们就这样心惊胆颤又无能为力的度过了两天的考试。

每次考完都会有两天假，等他们从考场回来还是下午两三点，还得再上两节课才能放学，这段时间就是他们疯狂的时候。

张从安踏进屋里，歪头躲过一个朝自己飞来的纸团，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到自己的位置。

只不过她刚坐下，前桌就回过头来。

“张从安，明天请你吃饭，去不去。还有赵佳。”

张从安本来想找个借口拒绝，听见还有赵佳，她顿了一下。

“赵佳去吗。”赵佳去的话她也去吧。不知道胡漫萱想搞什么。

这功夫，顾言也接了杯水回来。

“我问她了，她说去。”

顾言刚回来就听见胡漫萱的话，随意问了句去哪儿啊。

胡漫萱说去聚餐，想到什么，她问顾言：“你去吗。”

她真的只是出于礼貌。

没想到顾言转了转漂亮的眼珠，然后莞尔一笑，说：“去。”

胡漫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