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
“迷信!”邬丛南厉声道。什么牛鬼蛇神的,他向来是不信,况且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好些年头,从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何千龄却不服气了,“那你怎么解释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尤冬梅和梅姨两人异口同声道,“昨天晚上怎么了?”见何千龄不答,他们转而看向邬丛南。
邬丛南误以为何千龄指的是昨天晚上睡错房间的事情,索性闭口不答。从小,他都没和哪个异性或是同性一起睡过,这下,居然和一个黄毛丫头同床共枕一整晚,虽然是个半大的孩子,可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是真的,我昨晚醒了几次都没看到千龄,可是千龄明明说她一直在睡觉,我……要不,你们上去看一下吧!”孟典说这话的时候,手心都出汗了,是紧张的,更是被吓的。
虽说何千龄并不信那些,可是孟典的话却让她有点儿犯怵。看着梅姨和尤冬梅,她只希望她们能像孟典说的那样上去看看。
不过,尤冬梅和梅姨两人一直看向邬丛南,而邬丛南却是淡定的瞥着何千龄的,但很快从她身上收回视线。
原来,是闹了场大乌龙!
“上去可以,如果什么都没有,‘有鬼’这种话以后都不准再说!”
孟典点头如捣蒜,跟着邬丛南身后寸步不离,倒是何千龄,身体跟上了,心里却小小的嘀咕了一下——“住几天就走,还哪来的以后”
上去后,何千龄和孟典四处查看,像是决心要找出点儿什么似的,结。
邬丛南走到窗子跟前,两手钳着窗帘一角,左右一拉,那素色帘子便被拉开,阳光瞬间一涌而进,稍稍有些刺眼,让正站在对面的何千龄不自觉的捂了眼。
“哪里有鬼?”
“是啊。肯定是你们夜里做梦了吧!”尤冬梅跟着附和了句。
梅姨倒是在一边不凑热闹,看了看是否真的有鬼后,就悄无声息的下楼去了。用餐时间快要到了,她该做早餐了。
孟典钳了钳何千龄的衣裳,因为邬丛南一直在等她回复,何千龄这才缓缓放下挡在额间的手,直面邬丛南。
太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暖暖的,她想,邬丛南也应该是同一种感觉吧!他背着光,整个身子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金边,而唯独那张脸让她有些看不太真切,他的目光平淡如水,毫无波澜,又像是在悄无声息的打探着什么,那双处在暗光下的眼睛,不知怎的,就是给了她一种洞悉的感觉,誓要将她看穿似的。
不,她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即使不信这世上有鬼,也还是要反驳几句。
“我明明看到窗帘在动!”她指着拉到两边的帘子说道。结果,邬丛南将两边帘子掀开看了看,原来,之所以窗帘会动,只是因为窗户没关好,如果仔细看,白色的瓷砖上还积攒了不少水摊,那是因为昨晚下雨飘进来的。
何千龄顿时哑口无言,半晌,只好又指着一言不发的孟典对邬丛南说,“那为什么典典醒来我都不在!”
一旁的孟典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裳,又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算了吧,别深究了,兴许真的是我们疑神疑鬼了”。不过,她的行为反倒是助长了何千龄的逆反心理。
有什么好怕的,还能吃了我们不成!何千龄这样想着,就朝着前面迈进一步。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就这样正面对峙着。何千龄的行为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不过,看在邬丛南眼里,却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抗拒,至于是什么原因造就的,他目前还不太能知道。
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女生,他突然笑了。
“喂!你笑什么!”何千龄有些恼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就是这样,这让她想到自己的爸爸,总是以大人的标尺来衡量她,自以为她讨厌这样,而邬丛南就更让人讨厌了,尤其是他那一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就好像站在一个极高点在俯瞰渺小的她一样,让人觉得压抑和不安。
邬丛南一句话不说,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这让何千龄恨不得抓把泥巴糊他脸上才好,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气,导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邬丛南靠近,然后拽着他的衣裳来回扯,吓得尤冬梅和孟典赶紧上来拉住她。
“千龄,千龄……”孟典喊着她的名字,试图阻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尤冬梅看一眼何千龄,又瞪一眼邬丛南,“这么大个人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邬丛南却也不燥不恼,只是有点诧异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开始是非不分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的,难道不是吗?
闹到现在这一步,孟典感觉很自责,如果不是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千龄也不会和邬丛南杠上,要知道,她们可是住在人家家里呢,这样冲撞他们,怎么都说不过去。
所以,她低着头,鼓起全身的力气说道,“是我做梦了,真的,真的是我做的梦,是我的错才导致你们闹起来……”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何千龄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在说,刚才都是她一个人的胡搅蛮缠?
这猪队友,真让人晕啊!
晕?
何千龄灵机一动,就真的晕过去了,顺吓得孟典忙接住她。
“这……怎么…快,还愣着做什么,送医院啊!”尤冬梅焦急的对邬丛南说道。不过,这话一说完,何千龄就诈尸一样从孟典肩上醒了过来。
“不用!阿姨,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没事的!”然后装作难受的样子捂着额头,偷瞄邬丛南的时候,偏巧不巧的还对上眼了,吓得她立马抽回视线,“哎哟哎哟”的直喊头晕,让孟典扶着进了客房。
“这……真的没事吗?”尤冬梅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原是看一眼邬丛南想让他拿个主意的,却没想到他抄着双手淡定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