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庄
姜子牙自认已经勘破圣言,一路上行走,两袖都好似带风,浑身上下飘飘然。
回到家中,马氏听到动静从屋中走出,一看到姜子牙,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指着鼻子就开骂:
“好你个无能的姜子牙,让你去卖面,你怎得连萝担都给扔了!”
“你这贱......”
姜子牙脸色一黑,刚要开口回骂,又想起殷良那些至理名言,心里一转,将骂人的话强压了下去,只是冷声道:
“贫...我此次去朝歌碰见了贵人,自是将面都卖了去,足足十两银子!
非但如此,那贵人还赠了我一座城中宅院,指了条生财之路,你这妇人今后就等着在家富贵吧!”
“真的?”
马氏听着双眼一亮,连忙将姜子牙强拉回屋内,一关门,双手上下就开始不停的摸索。
姜子牙老脸猛然一红,踉跄着躲开: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怎么光想着这种事!”
“呸!老娘那是找银子呢!”
马氏笑啐道:
“快快快,这可是我们家第一笔进账!”
“咳咳!”
姜子牙知道自己想错了,连忙咳嗽两声,微微弯下了腰,右手在腰间一摸,瞬间呆住了。
“快点啊,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臊什么!”
马氏娇笑着催促道。
“那个......”
姜子牙悻悻的缩回了手,语气也弱了起来:
“银钱丢在了面担里。”
马氏一愣,笑容收敛了起来,眼中闪烁不定:
“那面担呢?”
“一时高兴,丢在了朝歌城中。”
“姜子牙!”
马氏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你东西扔了就扔了,何必拿这种谎言来哄骗我?我要是贪慕富贵,嫁于你义兄就是了,又何必嫁给你这个废物道士!”
一句话气的姜子牙浑身发抖,指着马氏鼻子:
“你!我!不是!”
“呸!”
马氏一口唾沫就啐了上去:
“老娘怎么了?你骗我伱还有理了?”
“贱人女流焉敢啐辱丈夫!!!”
姜子牙气的头顶冒烟,再也忍不住怒火。
“老娘不但啐你,老娘今天还要抓你这个老不休!”
马氏说着就以不符合年龄的矫捷扑了上来,一双大手在姜子牙脸上盲目的抓挖。
刹那间,两个七老八十的夫妻就扭打在了一团。
门外,宋异人夫妻听到门内激烈动静,双双老脸一红的又走了出去。
“唉!想不到我贤弟如此生猛,看来修道还是有些用处的。”
一场好事变成了闹剧,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而这场闹剧,却是到两日后高明上门才消停。
“姜仙长,可曾收拾好了家当?城中宅院已经腾出来了。”
“道友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这家都翻了!”
姜子牙一副苦尽甘来的模样,拉着高明就去见了马氏,指着高明说道:
“这两位便是那贵人的门客,此次来就是带我们去城中落家,这下你可信了?”
说话间,姜子牙双眼微红,想他七十有二,一把老骨头,临到头却被婆娘破了相,那是说不出的心酸。
“原来是仙夫人当面,贫道有礼。”
高明笑着说到:
“城中宅院已经收拾妥当,只等二位主人回家。”
“这老匹夫......不,我是说,我夫君说的都是真的?”
马氏惊愕问道。
“非但如此,若是姜仙长能积累些仙名,未来位列朝堂,大富大贵,光宗耀祖也说不定。”
高明按照殷良提前给的说辞继续忽悠道。
“这,这,这......”
马氏激动的不知所以。
“我就说没骗你,哼哼......”
姜子牙这才出了胸中恶气,念头通达,同时也对殷良更加感激涕零。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那咱们就启程吧。”
高明时刻保持着微笑,听君侯说,这叫什么微笑服务,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他是妖啊,面色浑青的那种......
“这就收拾,马上就好。”
马氏从惊喜中醒来,欢天喜地的去收拾了家当,不一会大包小包的就拎了出来:
“夫君,你以后可要多多努力,做出成绩报答咱贵人!不然,我可不依你!”
“啊对对对......”
这一刻,姜子牙无师自通。
高明带二人上了马车,将一应安排妥当,这才告辞回了侯府。
宅院中,姜子牙与马氏看着偌大的院子,十数侍女护卫,又喜又忧。
这该拿多少银钱来养啊!
阳侯府。
高明回来以后将一切都说给了殷良:
“堂堂圣人门下,居然被妇人抓破了相,可悲又可笑。”
“怕老婆的姜子牙才是好的姜子牙。”
听到马氏叮嘱姜子牙的话后,殷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等他卦摊支起来了,给他安排着解卦的,多给些卦资,让他过个好年。”
“属下明白。”
高明嘿嘿一笑,过了好年之后,就该去凭本事吃饭了。
“你先下去吧。”
殷良摆了摆手,高明行礼退下。
后院之中,只剩下半死不活的敖丙还在这里。
“朝歌附近的妖都被我杀的差不多了,现在倒是不好找。”
殷良喃喃自语,右手一翻,紫青葫芦出现在了手中,一道碧光飞出,化作一婀娜女子:
“琵琶参见君侯。”
琵琶精抬头望着殷良,双眼媚如春丝,勾魂摄魄。
“琵琶,孤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殷良冷声说道:
“千年来,你食我人族血肉精魄,一身因果业力难消,后又经九尾狐指点幡然悔悟,于灭蝗一事对人族有功。
故,生劫可消,死劫难饶!”
琵琶精脸色瞬间惨白,连连叩首求饶:
“还请君侯饶小妖一命,小妖日后再不敢害人了!
还请君侯饶命啊!”
“做完我安排的事后,我会用招妖幡洗净你真灵上的因果业力,助你重修,予你正果!”
殷良语气依旧冷漠,就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小妖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琵琶精惨然一笑,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等到时机一到,我再唤你。”
殷良点了点头,紫青葫芦光芒一闪,又将其收了回去。
“你的心真狠呐!”
一旁趴着的敖丙忍不住开口。
“她杀了人,吃了很多人,我若让她以功抵过,那些无辜的人可能活过来?”
殷良冷冷说道:
“做了错事,就要为之付出代价,敖丙,这些事还用我再教你吗?”
“我......”
敖丙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