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坤哪里愿意承担这种责任?连忙拒绝。
却见姜子牙摆手安慰他道:“师侄先不要急,此事我自有分寸。我感应这法术与当日妖族秘法‘有些相似,若我所料不差,他们若要拜走我的全部魂魄,需得二十一日施法。”
“知道二十一日又如何?”乔坤不明白姜子牙的意思。
姜子牙说道:“此法若不拜尽三魂七魄不得全功,待到第二十日的时候,你护住我的魂魄,他们必不能成功,便是多拖延几日,我也不会身死。”
多拖延几日又有什么意义?乔坤心下猜测,莫非是姜师叔打算再多消耗大商国运?“纵然他们不能全功,可是你又会如何?”只剩一魂一魄之类的当活死人吗?
姜子牙却是坦然,“你放心,我已经深入劫中,不得解脱,轻易死不得,到时自有师兄救我。”
深入劫中,不得解脱,所以姜子牙便不能随便死吗?乔坤心说,若真如此,只怕在冰冻岐山的时候姜子牙就下定决心。
果然这帮能做将军元帅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姜子牙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命运去布局,完成陷阱,乔坤就做不到。
他思量再三觉得还是太危险,“还请师叔三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一敌人恼羞成怒,将你的两魂六魄毁去,又要如何?”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这话倒有些意思。”姜子牙倒不以为意,还笑得出来,“魂魄归属牵扯到某位大德,他们必不敢毁去。”
说着他指了指大地。
是后土吗?乔坤隐隐有猜测,后土建立六道轮回?
姜子牙道:“此事势在必行,到时候我性命便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乔坤又提出疑问,若论战斗能力,他比不得杨戬、哪吒、雷震子。而且杨戬玄功奥妙,人也靠谱,似乎是更佳的选择。
“此时不可让太多人知晓。”姜子牙笑道:“而我最信任的人是你。当日师侄你在朝歌城王宫尚且能舍命救我,如今就能看我死去吗?”
乔坤感到压力山大,但想到姜子牙对他的信任,终于还是点头,“我尽量,但是我实力有限,真不一定能护师叔你周全。”
“你放心,我自有后手与你!”姜子牙笑道,却从身上取出打神鞭和杏黄旗,递给乔坤。
虽然看着是平平无奇的黄色小旗子和木棍子,但却是了不得的宝物。那打神鞭气息恢复不少,看来这种级别的宝物可以自我修复。
而后姜子牙又传了驱使这两件宝物的法诀,“这两件宝物与你,这戌己杏黄旗有护身之用,打神鞭或也有奇用。至于你这二十日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莫非姜师叔知道我能镇压宝物,并从中得到好处。乔坤心说,这打神鞭和杏黄旗借我,便是报酬?
乔坤越想越觉得如此。只是姜子牙也实在放心他,一点都不怕他拿了这两件宝物跑。
姜子牙又传了两道符箓,皆是能够安定魂魄的符箓,乔坤看着,知道他没有寻死的心思,这才放心一些。
当天夜里,乔坤回到自己家中,将打神鞭和杏黄旗收在“易图归藏”所化世界中。
他有“中央戌己杏黄旗”和打神鞭的口诀,两件宝物没有反抗,便被他转移至“易图归藏”空间中。
乔坤可没打算将这两件宝物镇压。
他的“易图归藏”吞了开天珠、噼地珠、混元宝珠,混沌中开辟了天地,后来有镇压了青云剑,又定了地水火风,世界甚为稳固,已经能勉强镇压灵宝。
但是那“中央戌己杏黄旗”和打神鞭这种存在,他还是不敢轻易尝试。
打神鞭先不说了,与封神榜、封神台都有联系,无法镇压。
那杏黄旗品阶奇高无比,全名“中央戌己杏黄旗”,应该是先天五方旗,级别比一般灵宝更高。
虽然如此,借助“易图归藏”的本事不断两件宝物上的禁止,借助“装载乾坤”和劫气业力不断冲刷作用,从“中央戌己旗”和打神鞭上刮下一点混元之气还是有希望的。
到时候将这混元之气和自己宝物相合,哪怕只有一丝威能,也是赚到了。
当日乔坤参悟两件宝物不提。
第二日,乔坤去丞相府,见姜子牙坐在相府与诸将商议破阵之策,模样倒和以前一样,只是默默不言,半筹无画,偶有所言,也抓不住重点,不知所云。
众将都是莫名其妙,但都没说什么。只乔坤知道真相,知道此时姜子牙的魂魄多半不全。毕竟姜子牙不像妲己,有太阴之精补全魂魄不全。
虽然有姜子牙所赠的杏黄旗、打神鞭和两道符箓作为后手,乔坤也很是紧张,生怕姜子牙估算错误,不到二十一日就先挂掉。到时候姜子牙性命不保。
他有心上前查看姜子牙,却怕被人看出破绽,也只好装作不知姜子牙情况。
此后几日,乔坤甚为焦躁,但却不好做什么。只好每日观想,放空自己,钻研打神鞭和杏黄旗上的符箓。
索性姜子牙果然没有性命无碍。
姬昕柔和黄天祥偶尔会过来找乔坤学习功法,都被他随手打发了。
反正他们修行已经步入正轨,主要是靠时间积累而已,一时也没什么好教的。
又过七八日,姜子牙在相府已经表现得心烦意躁,进退不宁,整日不理军情,慵懒常眠了。
众将和门徒都不解是何缘故,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因为姜子牙无策破阵,故而有此反常。
哪吒和雷震子都对姜子牙情况很是担心,但是又看不出问题,每每与乔坤说起,乔坤只作不知。
杨戬直接找到乔坤商议,“丞相曾在玉虚门下出身,玄门正宗,而且多年为丞相之位,自有气度,喜怒不行于色。便是真无计破此十阵,也不会颠倒如此。却不知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在旁边看呗。
乔坤实在无法,只得说道:“师叔学道昆仑,能知五行之术,善察阴阳祸福,若是暗算他又怎么会不知?只是他确实与寻常不同,想来必有缘故。只是具体如何,却非我所能知晓的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其实什么都没说。杨戬却也没有其他话要说,显然是也想不出缘由。
乔坤却在心里想,姜师叔,你可不要玩脱了啊。
到了十八日上,姜子牙在府中已经时不时憨睡,鼻息如雷,全不理政务、军情。
哪吒、杨戬与乔坤和众弟子商议,哪吒道:“方今兵临城下,阵摆多时,师叔全不以军情为重,只是憨睡,此中必有缘故。”
杨戬说道:“据我观丞相所为,任般颠倒,连日如在醉梦之间。应是有人暗算之意。只是法不加贵人,莫非敌人竟能绕过气运施加暗算吗?”
金吒道:“我等同入卧室请上殿来,商议破敌之事,且看师叔如何反应。”
这边说着,却有侍儿近前,对众人道:“夫人有请。”
众人如今正要去卧房,既有夫人相请,自然跟随侍儿到姜子牙卧房,却见房内有一美妇人,三十几许,身着宫装,姿容美丽,甚有风情,正是姜子牙夫人绮琴。
绮琴手边牵着一儿一女,那男孩子四五岁,那女孩子八九岁,皆是粉嫩可爱。正是姜师叔的一双儿女,姜汲和邑姜。
邑姜年纪稍大些,又和众武将、门人有些熟悉还好,还能喊几句“哪吒哥哥”,“武吉哥哥”,“乔坤哥哥”,但姜汲不过四五岁,却有些皆不所措,毕竟父亲昏睡不醒,又突然闯进一些外人。
众人忙向绮琴行礼,“见过夫人。”
绮琴回礼后问:“丞相这十多日举止反常,如今更是浓睡未醒。却不知众位仙家有何见解?”
众人连称不敢,杨戬道:“却不知姜师叔可能唤醒?”
绮琴点头,却是上前唤醒姜子牙,众将上前,却是议论询问军前等事,一问一答,姜子牙呼之能应,但皆答非所问,如痴如醉。
忽然一阵风响,哪吒问:“师叔在上:此风甚是凶恶,不知主何凶吉?”
姜子牙掐指一算,“今日正该刮风,原无别事。”
乔坤在旁盘算,这种状态是应该算是浅昏迷了?也不知道究竟拜去了几魂几魄,二十日出手是否晚了,若晚了,姜师叔有性命之危。不如就早一些,却不知该早几日?
见此情景,众人皆忧心忡忡,杨戬却道:“姜师叔必遭暗算了。”
众人点头,也知如此,只是却不知是何暗算,也无法可想。
乔坤建议道:“不如杨师兄你回山寻你师父求助如何?”
杨戬面露难色,“此去玉泉山,来回少不得四五日,看姜师叔中暗算时日已长,我担心,我以来一回,师叔怕是性命不保。”
旁边绮琴虽然紧张,眼眶通红,却并未哭泣,在旁听着,也不多做建议,只是道:“拙夫性命就交给各位了。”
旁边姜汲见母亲这般样子,大哭不已。
倒是邑姜和乔坤较为熟悉,跑过来牵乔坤的衣服,“哥哥,你救救我父亲。”
乔坤心中不忍,这要是失败,他们就是孤儿寡母了,姜师叔安排给他的真不是好活。
他问道:“却不知有哪位师长离得近些?可以先请过来。总要先救姜师叔性命。”他看到做两手准备,先喊一个玉虚宫二代弟子坐镇比较好。
杨戬思索一会道:“此处离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师伯比较近。”
众人都道:“那快去请赤精子师伯。”赤精子在十二金仙中入门较早,只在广成子之后。也只有广成子的徒弟能喊赤精子师叔,其余都得喊他师伯。
赤精子修为高深,有他在,众人当然放心。
“好!”杨戬答应下来。却是乘遁光而走。
乔坤又道:“不如我先搬到师叔房间,日夜守护,等杨师兄与赤精子师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