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两个人就睡觉了。收藏家躺在左边，但是转过来，看着虞饶，手一直在他身上摸索。
虞饶打掉了他的手：“别摸了！”
[尼玛的，再摸我要起反应了。]
收藏家不情不愿地收回了他的狗爪爪。却又换成了整条胳膊搂着。真舒服。头靠着虞饶肩膀。
虞饶为了缓解刚才的皮肤如蚂蚁啃噬的舒适感，必须转移一下注意力。
看童话吧，能清心寡欲。
于是他拿起《摩牢童话集》为收藏家讲了一个睡前故事《玻璃糖纸》。
再读一遍，还是这么好看。
虞饶突然又想起，在博物馆看到的摩牢纸条写道：我是一个再也写不出童话的人。
不仅又陷入了沉思。
虞饶拍了拍枕边的收藏家，问他：“狗东西，你觉得摩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收藏家还沉浸在虞饶的温暖之中，不愿意动脑，带一点鼻音，懒洋洋的答：“怎么突然问这个？”
“在博物馆看到了。”
“哦。”收藏家略一思索之后，“摩牢能创建一个国家，收留弱者，并终生学习，用科技武装自己。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嗯。还有呢？”
“明明一个柳絮般的人，却以钢铁铸成的意志，在飓风里掌握风向，拖起了其它柳絮。证明自制力和决心都非常人可比。”
“哦。还有呢？”
收藏家看不见虞饶的脸，没听出这话已经不对味了。
“还有脑子也很灵光……”
收藏家还没说完，就被虞饶打断：“你敢在我床上夸别的男人？”
收藏家：？？？
他一抬头，就看见虞饶露出诡异的微笑。
收藏家无语：“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虞饶，你醋坛子成精吧？]
虞饶推开他的狗头，不让他靠着自己：“我让你客观评价一下，没让你好个夸！我看你就是暗恋人家。”
[偏要无理取闹，哎～舒服。]
收藏家：？？？
“我踏马都没见过他！暗恋个屁！人家一千年前的古人。我出生的时候，他都死了。”
[虞饶，你又犯病。]
“你骂我？”
“……”
“都没听过你夸我。”
“……”
收藏家彻底没话了。
不过细细想来，他好像确实没有夸过虞饶。哪怕一句话。
虞饶冷个脸：“你想出点话来夸我，我就原谅你。”
“好看。”收藏家半天，蹦出来了这两个字。
“哦，就这？还有呢？”
收藏家黑曜石般的眼珠流转着精明的光，这就开始了：“主人厉害、可爱、温柔、善良、帅气、风度翩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高风亮节……”
彩虹屁吹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都来。
虞饶都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却说：“接着说！”
直到收藏家把他的词库都搬空了……
他形容的虞饶，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埋入了神的领域。
“主人，口渴了。”收藏家说得都累了，赶紧找个借口先溜，虞饶才放过了他。
–
回来之后，同床共枕。
贴着收藏家，看着他锋利的下颚角与深邃的星眸，虞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天还嫌弃自己嫌弃得不得了的狗东西，现在就眼巴巴地跑到自己床上，要和自己睡觉了？
所以这锋利的刃，不会再划伤自己了。
这深谭里的星星，倒映的也都是自己。
尽管维持这一切的，只是情.欲罢了。
但还是到手了，比虞饶想象中的还要快。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现在只要自己点头，他俩就能深入交流了。但那之后呢？怕是没有之后了。
只要满足了他的性趣，他就不会对自己有兴趣了。
可他必须永远是自己的狗。
除非死亡，或我不再要他。
虞饶闭眼沉思，仔细想了想之后的打算。
而后嘴角翘起，有了坏主意。
虞饶捏他的小俊脸，骂他：“色狗，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嗯。”收藏家应了，他同意虞饶的说法。
他现在脑子里就俩字：“想要。”
画面也就一个画面：浴室。
锁骨、胸肌、腰腹、人鱼线……修长双腿。这些不断在他眼前闪动，看到了，贴一起，却碰不到。
但虞饶不让他碰。
仿佛一个美食，其香气张牙舞爪，让人垂涎欲滴，闻一闻、看一看、顶多是舔一下，却到此为止了。
真他妈要命。
虞饶目的尚未可知，之后更不能耽于情：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需得克制。
放纵，只在今夜。
我绝对不会来找虞饶了。收藏家想。
这是最后一夜。此后，便是陌路。
右耳传来虞饶幽怨的声音：“狗狗，我也是第一次哄别人睡觉，第一次和别人躺一张床。也是第一次问别人愿不愿意做我的狗。你个坏东西，拿走了我多少第一次。”
滚烫炽热的呼吸。
还有耳垂的疼痛。
收藏家脊背如有电流穿过，颤了一下。
“但如今都不重要了，晚安吧。”而后虞饶闭紧双眼、不动了，似乎睡着了。
挨着的地方还是热的。收藏家抱住他，捏着虞饶手臂上的肌肉，手感极佳，当做抱枕。
他以前从来不需要抱着。
可是半个小时后，他刚进入睡眠的时候，就感觉怀抱一空。
他吓醒了，心下一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又用道具看，虞饶不在床上不在房间里。
床上只有一个黑色匣子。
枕边的人，半夜，跑了。
*****
第二天，虞饶从匣子里醒来，出来之后，发现收藏家已经不见了。
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昨天晚上，也许是今天早上。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让狗东西体会怅然若失的感觉。告诉他，自己不是你想睡就能睡到的。
–
他穿好衣服，出去找楚绪。
握上门把，却又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他又“拒绝”楚绪了。
……
但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原本就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
后来又很楚绪说自己失恋了，这也确实是真的。谁能想到，那狗东西又来了？
陷阱已经勾住了收藏家的脚，虞饶就不会再放开。
生死有命吧。虞饶深呼吸一口，打开楚绪的门。
*****
[地点：D502楚绪房间]
–
“美人！”
楚绪放下手里的《鸡鸭人畜鸣》斜睨他一眼：“哟～还知道来找我？”
穿戴整齐，看起来，像一直在等着虞饶似的。
虞饶哂笑：“你这是哪里的话？”
“不是说失恋了吗？”
“他又来了……”
“他来了，就不需要我了。”
虞饶坐了过去，揽着他胳膊，和他贴贴：“怎么可能呢？绪绪～”
楚绪偏头躲：“啧，烦人。”
虞饶一过来，楚绪就能闻见他身上收藏家的味道，都呛人。
看来俩人昨晚睡了。
但看虞饶，不仅腰腿很好，脸色也不红润。没有被情爱滋润过的迹象。
看来收藏家不太行啊……没让虞饶爽到。
楚绪眯了眯眼，酸酸的想。
“对了，你能不能……”虞饶不知道去开口，“能不能把你的课本拿出来，给我。”
楚绪：？？？
“什么课本？”
“就是《情爱必修系列》。”
“你要这个做什么？”
虞饶嗫嚅：“我想学习一下……”
救命！任他是这么厚脸皮的人，在面对楚绪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之后，脸上也红了一红。
“你滚吧你！”楚绪气不打一处来，“你去伺候他？”
“不是！我就是……”虞饶眨了眨眼，想想怎么编，“长长见识。”
“呵呵。滚！”楚绪推开虞饶，出了门。
“……”虞饶追了出去。
–
两个人下楼。
电梯里，楚绪说：“他技术那么差，应该让他学习学习，伺候你。”
虞饶很想问，他吻技确实一般，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不过昨天晚上，有点进步了。
在收藏家和他啃咬的过程之中，偶尔会抬起头来，狗狗眼水灵灵的，红着眼圈问：“主人，这样做对不对？”
然后他会按照虞饶的指示把舌头探入虞饶的嘴里。呆呆的，笨死了。
“有进步。”虞饶喘着粗气夸他，头发黏在脸上，如同湿润的海藻。
“那再教我更多东西，好不好？”
“坏东西～”
虞饶一想，就抿嘴笑了。可爱小狗。
–
虞饶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楚大美人，能不能把你的教材给我？让他学习学习？”
楚绪瞪了他一眼，紫眸如刃，却还是交到了虞饶手上。
“我们这是去哪？”
“我饿了。”
“我也是。”
而后，两个人的肚子开始咕咕响。一响一和，如同协奏。
谁先响的？不知道。
楚绪：“……”
虞饶：“……”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尴尬地不言语。毕竟昨天晚上都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