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色的人影在即将靠近地面的一刹那,消失了……?
是那个自杀之人的异能,还是别人的?有这种异能的,琪琪只能想到一个人——尸体收藏家。八成是他。
琪琪使用背上的□□,回来了。水问和锈织问她,他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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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大夫楼834,琪琪房间]
[时间: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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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拿出黑色的、长长的,外表酷似狙.击.枪的东西,用手帕开始擦拭,使其不染纤尘。
然后是那一黄一黑的两个大罐子,如同汽油罐。“小黄、小黑。”琪琪这么叫它俩,抚摸它们,好凉。
之后是,一个个木制死人牌位。琪琪嘴唇轻吻它们,粘上了小木刺,闻到了油漆的味道。
“明天请保佑我,奶奶、妈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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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绪通知完家人之后,回来,望见了远处的神树塔,竟然回想起了黯押骑在他身上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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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神树园长塔]
[时间:7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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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绪没告诉虞饶的是,其实他和神树黯押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甚至是……负距离的接触。应该说,失乐园的很多人都有过。
他们短暂的“相爱”过。
那是楚绪二十岁的时候,黯押选中了他。黯押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变更自己的情人,当然都是失乐园的人。
家人把被选中叫做:宠幸。虽然会获得很多东西,但楚绪却并不觉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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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事情:他一路去神树塔,踏上那弯弯绕绕的木质楼梯。
整个神树塔,静谧的犹如无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楚绪想,伺候客人,和伺候园长,有什么分别?应该没有吧。
而且黯押,他见过,实在漂亮。只是想不到园长也是一个耽于情.色之人。
然后他到了最高层:一推开就是像仲夏夜森林一样的场所!高密的草丛,争奇斗艳的杜鹃花、悬挂的、水滴飞扬的瀑布……
楚绪险些以为,这是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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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出现,金灿灿的头发,倒有些像玉米绒。
黯押眼窝深陷,那眉骨高耸,宛若有着断崖的海岸;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就是那蓝汪汪的大海。
清澈到骨髓的蓝,让楚绪忐忑不定的心,瞬间宁静了许多。
漂亮的景色、漂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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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押随手就能变出一朵金桔花,戴在楚绪的耳朵,可楚绪偏头躲。
黯押的声音很温润,他说:“别动。听说你很会跳舞,给我跳一首《精灵歌》吧。”
《精灵歌》是楚绪十七岁那年跳的舞蹈,正是那天,楚绪被一个五十多岁的丑男人看中,躺在了相思床……
楚绪从此再也没跳过那个舞蹈,所以他早已经生疏了。
楚绪担心会惹怒黯押,说:“对不起园长,我已经忘了。要不我跳个别的吧。”
“没事,别害怕。”黯押安慰他,“只是《精灵歌》是我创作的而已,你想跳什么都行。”
那么梦幻的舞蹈,竟然园长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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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押是一个深谙歌舞的人,有着很多独到的见解和创作。
室内有一棵大榕树,黯押就坐在那榕树下,用藤蔓编制而成的秋千上,晃悠晃悠,这么轻轻地荡。
他穿了一件银闪闪的,类似蛛网一样的衣服,挂在上身,什么也遮不住。
像一个陷阱,用光源做引诱,去网楚绪这个小飞虫。
那粉腻腻的白,就这么从肌肤里、衣服里透出来,显得健康又朝气蓬勃。
黯押赤着足,指甲修剪整齐,淡青色的血管也如同蛛网一般密布其上,处处漂亮。
又是一处陷阱,这次的引诱是肉。
其脚踝上有一个银色的脚镯,挂着银铃铛。他一荡,那银铃便清脆的响,和那瀑布协奏,响进了楚绪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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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粉色的牵牛花缠绕在那树枝上,黯押一伸手,那牵牛花便像蛇一样,从树上爬过来,任黯押轻柔地抚摸着。
然后黯押眼睛里闪着希冀的流光,那湛蓝大海便荡漾出波纹,说:“小绪,我新做了一首曲子,你听这个好不好听!”
而后,一曲悠扬悲伤的音乐从里面传出。听着有些古韵,却又加了些时兴的元素。
楚绪不解:“这是?”
黯押炫耀道:“这是我去年去老猫图书馆,问绿绮要的完整古调,其中之一冥河古调。”
“冥河古调?”
“嗯!”黯押开心地笑了,“我近两年倒是有一个念头,自异能纪元以来,过去人类纪元那些好听的曲牌古调已经遗失了,曲谱只有一些残卷。可我倒是很喜欢猩红大陆的传统文化。
“于是我想着,能不能把它们挖掘过来,遵循‘同源共祖、曲调沿用、用中有变、变不离宗’的理念。(注1)与现代流行音乐相结合。然后就是你现在听到的这首歌! ”黯押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倒是可爱,“怎么样?”
“不错。很好。”楚绪也如他所愿的夸了他。
“那我给你唱吧!”黯押的就那样荡着秋千,唱了起来。
声音真好听,充满着磁性,带一丝沙哑,却不粗粝。
这声音,不是大漠黄沙,一摸一掌干灰!充满着磨人棱角,咽上一口,喇得人嗓子眼里淌血!
黯押的歌声,是那海边的白色细沙,会从指缝中温柔地划过,如同沙漏;待漏尽之后,掌心仍然腻腻滑滑,磨得怪舒服的。
楚绪觉得,好像那细沙,能洗干净他的手。听黯押唱歌,就好像在和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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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押那天打开了话匣子,拉着楚绪说个没完。甚至把楚绪也拉到那秋千之上,藤蔓织得更大,秋千就变成了吊床!
黯押躺在吊床上,楚绪躺在他腹上,手指玩着他的衣服。银丝蜘蛛网,真好看,真粘人,真会网。
那芳香肉.体的诱惑,就近在他眼前,一看就能看到,那粉红的形状至今还在他记忆里模糊的摇曳。
一嗅便能嗅到,时时刻刻往鼻子里钻;一低头,就能尝到,当时没尝。过后楚绪尝了发现,是汗湿的咸。
直到晚上,黯押就让他回去了。
临走之前,黯押恋恋不舍的说:“小绪,明天别忘了再来找我。”又给他变出了一朵新的金桔花。
楚绪点了下头,接过这朵花,来时的焦躁恐惧全然不见,只记得那朵花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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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绪再去找他。
可是一进去,黯押就把他按在墙上吻住了他,身体滚烫,口腔里分泌出酸涩的唾液。
楚绪快喘不过气了:“园长……我、我是来……”
“别叫我园长,叫我小押。”黯押眼中的海波涛汹涌,水压将过来,将楚绪吞没,“把我抱到床上。”
一抱起来,不轻,十分有分量。黯押下一个命令是:“撕掉我的衣服。”
楚绪不敢动。而黯押却说:“不按我说的做,立刻就杀了你!”
黯押的第三个命令是:“上我。”
第四个命令:“不对,用力,再用力。喊我小押。拉住我的手腕!”
第五个命令:“你不要把我当个人……就把我当一条狗好了!”
情到深处,黯押低喘着喊了一声:“黄泉。”
楚绪吓得一抖,没忍住。他早有耳闻,黯押是黄泉的情人之一,应该算是后宫吧?而且是在一起时间最久的情人。
黯押就倒在床上,回头望向他,笑着说:“小绪,你这就不行了?吓得?怎么,你以为我会灭你的口啊……我喜欢黄泉,又不是什么秘密。快,再来一次!”
而第二次黯押比刚才更为大胆和热烈,毫不避讳的喊黄泉的名字,还教楚绪黄泉是怎样做的。
黯押说:“他要粗暴的多,如果换做一般人,没有我这样的生命力,早就被搞死了。所以他说,和我做是最无所顾忌的。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才十九岁。那时候,他可温柔了,怕弄疼我。
“骂我,黄泉。只要你认清楚在你身下的是我,不是你的牢儿。
“你怎么又消失了。下次你的身边又会是谁……是男是女啊?
“黄泉是异瞳,左眼红,右眼紫。和你的眼睛的紫很像哎,我吻过的。
“黄泉接吻的时候,会咬人,流血的那种。我这几百年来身上的伤,都是他啃的。”
劳累过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痕迹未消,室内气味未散。黯押的金发贴在那汗湿的脸上,毛孔依然散发着热气,看楚绪的眼神溢满了沉甸甸的爱意,好爱好爱的那种。
爱到,楚绪二十岁之前,从未在别人眼里见过。似乎在说,我好爱你、我想要你、想和你做、好喜欢。
不止是楚绪二十岁之前,二十岁之后,他也没见过。
但楚绪知道,这无边汪洋的潮起潮落,都不是为了自己。黯押只是把黄泉的身影,投射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抱着,任汗水蒸干,倒也温存,如同新婚燕尔的夫妻。
黯押吻他,用那干涩涩的唇,既像撒娇,又像抱怨:“我和别人做,你会生气吗?当然不会……我只是后宫罢了,你猜是你的情人多,还是我的多?我早都不在乎你了!”
而后楚绪望着他这幅痛苦不堪的样子,自然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黯押缩进他怀里,将脸贴近他的心脏,喃喃:“没什么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他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就忘掉他吧,忘了……忘了……”
声音断断续续。
楚绪感觉胸前一凉,什么湿湿的东西,贴在了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注1:2005年姚易君博士论文《中国汉民族戏曲声腔类属研究》
说明:本文故事不发生在地球,而发生在幻想空间、异世大陆——猩红大陆。
之所以总是引用地球上的书籍、音乐等,是因为作者懒惰,总从地球上“偷”东西。嘻嘻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