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菇见到杨依依，差点没认出来。
也就这么十来天，整个人瘦一大圈，面容憔悴，头发干枯，精神不济。
玉叶没到，辅导员打电话询问情况，决定先给她们两个讲。
辅导员年纪不大，以前也是京师大的学生，算是宁菇她们学长。
他身材微胖，戴着黑框眼镜，衬衫整理的很干净。
“那个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两人点头。
“院里给你们换了寝室，在六栋二楼，离教室和食堂都近，以后上课、吃饭都方便。床上用品全新的，才铺好……”
停顿恰当，口齿清晰，说话清楚明了。
辅导员：“同学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就问。”
宁菇和杨依依几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摇头，学校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新寝室，宁菇觉得不错。
六栋是前两年新修的，里面的床都是全新的，还没有人住过。
就是杨依依整个人不知道怎么了，一惊一乍。
宁菇去阳台洗手，杨依依看见阳台门打开，发出尖叫，脸色苍白。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声道歉走开，留下宁菇一脸茫然。
宁菇下床喝水，杨依依转头看见也浑身一抖，眼神慌乱。
宁菇跟她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但未来还有几年相处，想着要不问问怎么了。
杨依依快速爬上床，拉帘。
她没来得及开口。
*
玉叶临近寝室熄灯才回来。
宁菇拉开帘子，四目相对，情绪复杂。
两人的气氛不对。杨依依神经兮兮，没有注意。
宁菇难过，她把头埋进猫咪肚子里，玉叶哥哥是因为她……
黑猫呆若木鸡，安静陪伴。
另一个床上，白骨在给妹妹抹眼泪，宁菇救了她两次，可如果不是……哥哥……
第二天上早课。
宁菇早早出去买早餐，想要缓和气氛。回来才发现，玉叶已经出门了。
下课后，宁菇堵住玉叶，她舍不得这个朋友。
“我想冷静一下。”
玉叶没有看她，说了一句，绕过宁菇走开。
宁菇看着银镯上的白骨，没有力气阻拦。
晚上，玉叶没有回来。
宁菇打开手机，凌晨一点。阿姨查寝过后，她就出门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手机定位，玉叶忘了关。
宁菇悄悄下床。
杨依依睁着眼睛，无法入睡，耳边只有“滴答、滴答”……
*
楼顶天台，晚风呜呜吹着。
学校寝室楼和教学楼都熄灯，只剩路灯纵横交错。更远处，出租车亮着尾灯飞驰，画出道道光线。
玉叶穿着睡衣坐在围栏上，风吹动裙摆，白骨坐在她肩上。
世间事情，变化好快。
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前还想着大学毕业之后……
现在，她可以照顾祂。她现在是诡异局签约员工，有国家编制，每月出一次任务就行，轻松简单，不用坐班，工资有五六千呢，真好。
玉叶想开导自己，说现在也很好，可眼泪一颗一颗掉落。
她擦掉眼泪，现在是大人了，不能总是哭。
白骨从肩膀起身往后看。
“咔咔，”有人。
宁菇站在玉叶身后两三米，不敢再前，她低声说：“对不起。”
“你救我两次，对不起、没有什么对不起……”
她不愿意回头，整个人佝偻着，眼泪不断。
宁菇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白骨朝宁菇招手。
宁菇这才走过去，玉叶在哭，她伸手抱住玉叶。
玉叶绷不住，“哇”大哭一声，后面就是安静哽咽，不打扰别人，默默哭。
等玉叶稍微好一点了，宁菇轻声说着未来憧憬。就像小时候在福利院，那些大姐姐说的那样，美好未来。
“可以挣积分，买诡气丹给哥哥，可以升级！”
“还可以去……”
玉叶安静听着。
既然现实已经无法改变，那就认清现实往前看！让哥哥升级，带哥哥过好日子！
宁菇摸摸头，说：“我一定会保护你！”
玉叶心里默默说，我也是。
两人在天台熬了一个通宵，互诉衷肠，又选择组队去参加任务。
[D级婴儿塔：寻找父母的婴灵们，难缠又难打（地址）。
奖励：10积分；1颗E级诡气丹]
这个任务奖励高，而且位置离京市最近。
两人解开心结，又一起上下课、上厕所。
周末要出门去做任务，玉叶在整理家伙，杨依依突然问。
“你们周末不在寝室吗？”
玉叶摇头：“我们要出去。”
杨依依转身就收拾东西。
她不要一个人在寝室，她头好痛，要回家。哥哥说嫂子怀孕，家里又有哪个亲戚结婚，她要回去。
收拾完，走得比宁菇她俩还早。
婴儿塔这个任务，在秦海省米县上柑村，从坐高铁过去，还要转去汽车站做大巴车。
那地方在乡下，坐汽车到站，去村子还得走二三十分钟。
宁菇在车站外买食物和水，装进背包，给玉叶也装了不少。
两人取完票，坐下没一会儿，车站工作人员就拿着喇叭喊人上车。
这里少有年轻女孩坐大巴车，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宁菇两人很是打眼。
看向她们的视线里，有不怀好意的人。
宁菇扭头，人潮拥挤，看不见是谁。
挤上车，宁菇和玉叶坐在第二排，只剩这里有两连坐。
玉叶让宁菇坐到里面。
她们之后，又上来了一对夫妻。女人身材些微臃肿。男人是个矮个子，穿着无袖白褂，露出来的手臂，肌肉扎结。
那对夫妻分开坐，男人坐在玉叶身后，女人坐到玉叶她们同一排。
身后奇怪的打量，宁菇敏锐感知。
车开以后，女人拿出十几个青橘子，给周围人都发了。
车里都是回乡的人，这里村庄多，这个村那个村，回去就只有坐大巴车。
周围人说着乡音闲聊，司机都时不时插上一句。
女人说着话，似乎是无意识的话题一转。
“哎，妹妹，你们是哪个村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作者：二更！（没有夸夸）（可怜）自己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