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烈得很,长泽夏把头撇过,今天的日子也乏善可陈。
他心不在焉地放开手里领着的衣领,那人踉跄地爬起来,似乎是认为他没抓稳,疯了一般地往前跑。
“砰——”
没走几步,前面的水泥地面炸开血花。
他无言地仰视着子弹飞来的高楼,与几百米之外的瞄准镜对视。
口袋里的翻盖手机滴滴作响,长泽夏拿出来看,里面的内容不外乎是怪他故意放跑敌人,那血迹由他自己负责。
黑泽阵沉默寡言,不像这个年纪的同龄人那样善言,骨子里就是黑暗的本色。
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充其量也就是一起吃饭和训练的联系。
三岁小儿都懂得怎么交朋友,但黑泽阵完全就是个独行侠。
他向来对人际关系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对于这类人,他一般都保持适当的距离,也不想走入这类人的世界。
他能拿这人怎么办?
几天后,训练场地。
明明对准了靶心,但长泽夏手中的枪还是偏了偏,打歪了。
黑泽阵偏头看他,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不对劲。
长泽夏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语气不带波澜,“我休息一下。”
黑泽阵不知是信没信,但也没让自己的情绪显山露水,似乎是事不关己地继续自己的训练进度。
长泽夏坐在不远处撑着下巴看他,其实他并不喜欢打斗和枪械。
这对他来说只是生存的工具,他想过的也不是这种生活。
但是黑泽阵似乎是很喜欢。
喜欢那种猎物临死前的挣扎,喜欢血液划过脸颊的触感,以及肢体动作间肾上腺素的刺激。并对枪械和一些冷兵器狂热地过分。
即便是用消息责怪他故意放跑敌人,但他能感觉到,黑泽阵其实并不生气。
甚至有些兴奋。
因此长泽夏认为他们是两类人,放在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搭理谁的那种。
黑泽阵选择了实力还算可以的他当队友,并不是意味着多有好感,而是利益最大化的决定。一旦他拖后腿,那便将他弃之如履。
在经历过太宰治这个目标以后,他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单纯的毁灭并不能带来憎恨。
很难想象黑泽阵会有正常人的爱恨。
他记得玩家中有一个例子,那人想要治愈一个反派,以为死亡的献身能证明自己的爱意。
但反派又岂会被一个路人的死亡打动?
所以长泽夏想在黑泽阵最信任自己的时候杀了他。
那样,恨意值估计就会是满的了吧。
先前的那次荒野求生他也并非是吃老本,他领会了一个新的道理。
那些弱势的人都选择了和自己类似的人抱团。
总而言之,人的本质都是高度自恋的,相似的人更容易让人熟络。
这个结论一出,长泽夏挑眉,余光掠过某处。
看来他要立个新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