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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星历9022年，人类登陆新类地行星1053年，丧尸潮爆发后的第6年。】

【同时也是“生命之泉”计划实施的第2年。】

【与你的世界大概有些差别，又或许没有。】

【现在大部分人都不再外出了，而运输食物的机器来来往往，与那些游走在街道上的丧尸完美错过，抵达每一家住户——】

【丧尸危机刚开始时，我们中没有人想过有一天物资会断绝，直到“生命之泉”——世界AI研究合作论坛，通知我们说，要开始物资限流了。】

【呃……你问为什么要物资限流?】

【首先，智能AI的运行就耗费了大量的能源，人造太阳在两百年内也将熄灭；其次，人们安居在家，人口逐年增长；还有就是，现在的人类年龄长达200岁了。】

【长此以往，物资寥寥无几。】

【即便是新纪元，也不可避免阶层的差距。谁更靠近权力的中心，哪怕住的再远，物资也丰富；和科研人员没什么亲缘的，哪怕只离工厂百米远，该限流的还是限流，甚至被恶意扣留本就不多的物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没势力的人占绝大多数。于是，在矛盾激化到顶点的时候，“生命之泉”发话了———】

【‘以主流文化“虚拟世界”为途径，用‘游戏’积分决定生死。’】

【在这个智能先进、娱乐至死的时代，所谓“精英“这一词汇早已逝去。】

【因而这一决策，完美符合这个时代的主题。】

“滋滋滋咔咔——”

【……】

【……——抱歉，又快要断电了，今天也只能聊到这里了，伊芙琳。】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说只要你做任务，就可以获得‘物资’——你的任务是什么？”

年幼的女孩声音稚嫩而清脆，手里拎着野餐篮，对着湛蓝的虚空问道，空着的手攥着蓬蓬裙，面容焦虑而不安。

倘若此时有人经过，并且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定然会怀疑这是一个疯姑娘。

【……】

【……抱歉，伊芙琳，系统快关闭了，这个话题……我们明天再聊吧——】

“嗯……那就，祝晚安？”

【嗯，祝你晚安。】

【Good luck.】

虚空中传来滋滋声，伴随着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女孩忍不住频频回头，却只听见风拂过耳畔时的声音。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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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多少了，系统？”

【疯子超过第二名了，现在离你就只有1000积分。】

“是吗。”

少年闻言，手里的动作微顿，面上神色维持不变，仍是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他坐起身，把游戏头盔摘了下来，过长的头发散开，遮住有些阴郁的侧脸。

【这次接的任务，积分和奖励都很优厚，不容错过。】

感觉他兴致不高，系统明显转变态度，以激励为主。

【无论如何，这次任务都很关键，好好把握，这次赛事的冠军就是你的了。】

“先不说这个，催眠肯定出了问题，到底怎么一回事？”

原本身份卡应该自然而然地，把提前设置好的假回忆融入到主要人物的印象中。

可是齐木空助对他满满的疏离感，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回忆的样子，甚至是十分小心警惕。

然而面对他的质疑，系统再三否认催眠功能失效。他接连想出几个可能存在的漏洞，比如道具失效，对关键人物不起作用之类的，被系统一一否决，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好吧，那就先不提这个。”

他揉着眉，决定先把这个方向放一放，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有把录像录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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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一整段录像，少年仍旧没发现哪里露了馅。他甚至盯着自己游戏里捏的脸反复观摩，从头到尾观察每一个表情，也没看出哪里不自然。

手上的草稿反复排列剧情与安插‘回忆’的衔接情况，也没找出哪里的逻辑有矛盾。

系统也纳闷，带着游戏程序回总部检查去了。

他彻底断开了光脑和游戏系统的连接，双腿移到床边缓缓落地，动作看起来有些无力，像是在试探着一片虚空。等待平衡感回归，脚下使了使力，他站了起来。

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有些不合身的衣服，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纤瘦。显得有些宽绰的领口，露出贯穿锁骨的，长长的一道浅粉色刀疤。宽松的灰色长裤有些过短，随着白皙的脚踝晃动。

『您的游戏舱到了，请查收。』

手腕上的光脑弹出消息，他走到客厅，一台黑色的游戏舱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走到游戏舱前，输入指纹，一手托着下巴，开始浏览起操作说明，找到触摸感应的开关。

随着舱门缓缓打开，少年饶有兴致地试验着操作台，比较其与游戏头盔的区别，研究联通神经网络的体感服的材质。

在一顿捣腾过后，他终于想起自己游戏卡关了。身影一下子由喜悦到灰暗，带着一股挫败感。

目前仍未弄清穿帮的原因，新设备也只是让他在游戏里的肢体更为协调，感官更灵敏罢了，算是弥补了一些行动上的细节漏洞。

俗话说不看长板看短板，如果最大的那个漏洞依旧存在，那么一切的努力自然会付诸东流。

正思索时，他无意间侧头一瞥，看见金属制的内囊上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此时的少年因为偏头看向镜面，额头微长的头发微微散开。

少年长相精致，眼尾微微翘起，明明没笑，却仿佛在笑似的。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

本是清冷，却因为右眼角的泪痣多了几分荼蘼，昳丽到世界都仿佛褪色。

少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了什么。

难道是捏的脸看不出是个好人么？或许是的，假设系统那边一切正常，或许是设置的面貌出了问题。

毕竟这不是熟习的反派剧本，做如今的任务的话，明显是自己的脸更适合一点，也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光脑叮咚一声响，他知道是系统回来了。

【难以置信，你居然舍得你的积分？】

系统对他买游戏舱这件事感到十分惊讶。

“还不是为了这次锦标赛——怎么样？查出来什么没有？”

他一边问，一边根据说明书往游戏仓舱里加流体。

如果是功能问题的话，省的他换建模了。

【查出来了，确实是催眠功能对剧情任人物失效了。】

“那太好了。”闻言，少年扬起嘴角，说道。“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这个不方便透露，跟技术人员能力有关。】

“好的吧。”被拒绝后，少年顿了顿，忽的笑开了，“我这次重开花的积分怎么办，总有补偿吧？”

“这边给您的补偿方案是新的身份卡，和三次免费存档，并且恢复您的原始积分。”

“嗯，我很满意。”

感觉少年身上的威胁感有所减轻，系统像人一样松了一口气。

昏暗的天光照进室内，转过身，少年眼底沉下情绪。

系统肯定有事瞒着他。

再次切断光脑与系统的连接，他来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扑脸。

他抬眼再次看向镜中人。

接触冷水的眼角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眼底仿佛氤氲着晨雾，眼尾染上了点点红晕，宛如水墨画中漾开的桃花，艳丽中带着楚楚可怜。

挺好。

毕竟乖孩子谁都喜欢。

下一瞬，少年收起表情，任冷意横流，镜子里的人的眼瞳也随即黑沉，如深海浸没星辰，粘稠的恶意涌动其中。

仿佛要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于深渊里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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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读档中】

不再是浮在空中的体验，脚有了接触地面的感觉，天边的云也看上去更真实了。

他发现建模的视角矮了点，操控的角色被身侧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牵着。在那只宽大的手掌里面，角色的手显得格外瘦小。

在庭园门前停下来，头上顶着‘齐木国春’的男人按响门铃。

“我们回来了——”

那声音仿佛就在少年的耳畔响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