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纣征战数载,天命所归周天下,开榜封神。”
“你们回了昆仑,我留在镐京辅佐天下共主,天下一片祥和安宁,我以为一切都是对的,直到五年前——”
“武王崩于世,天下共主,人间帝王,死后本应归于紫薇垣,我去了一趟,他却不在。”
“姬发大哥去了哪?”哪吒急道。
姜子牙摇摇头:“不知道,从这里开始我就发现不对,便准备回昆仑求助师尊,没成想昆仑没走到,倒来了这轩辕坟。”
杨戬:“为何来轩辕坟?”
姜子牙将双手一摊:“不知。”
杨戬眉头微皱,他自然不信。
姜子牙继续道:“轩辕坟本就是九尾狐的地盘,我不知怎么被封印于此,从前缺少仙缘,学艺不精,法力微弱,破不开这封印,只能向下与此山融法,等到你二人来,我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杨戬却不急不躁地抱臂说:“师叔,可是我二人来,是为了加固封印妖孽的。”
姜子牙嗤笑:“你俩若是听话,哪吒还会砸封吗?你二人一路赶来,怎么猜到封印的不是妖孽的?”
杨戬:“我们以为封印的是九尾狐呢,封神榜上有姓名,不该沦落至此,便大发善心一次。”
姜子牙不以为意:“九尾狐封印在青丘了,封神榜上的名字是苏妲己,是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可不是祸乱天下的九尾狐苏妲己。”
杨戬:“九尾也是受命前往朝歌。”
姜子牙点头:“不错,不过她只是因为心急而害了一个人,就是苏妲己,苏妲己被她撞得魂飞魄散,消弭于天地,这就是九尾不能封神的孽。”
杨戬拢住宽大的衣袖,隔着布料触碰到尚未用过的长生枝,却没有多言。
姜子牙暗戳戳地指了一下天:“是天命,就像我在这里封印近五年,亦是天命。”
杨戬:“我们到此,也是天命吗?”
姜子牙:“我不知,你知。”
哪吒听得云里雾里,道:“那我砸了?”
姜子牙:“砸!”
哪吒:“好嘞!”乾坤圈将石头击碎,一束刺眼的白光照亮整座山,滚滚雪浪翻涌而下,哪吒飞身跃起,混天绫向着露出的洞口探去。
不料一时不慎,被翻滚不止的雪浪劈头砸落,掩埋在皑皑雪山中。
雪崩之后,再无声息,天地白茫茫,万里不见踪影。
哪吒孤零零地站在雪地上,混天绫的另一端,什么也没有。
哪吒大喊:“师叔!师兄!”
万里雪埋,寻不见任何踪影。
哪吒:“师叔!”
“师兄!”
……
长久的寂静,忽然有只手抓住哪吒的脚腕,他下意识地踢了一脚,反应过来才拉住那只冻得红紫的手,用力将人拉出来。
是杨戬,他抱着哮天从雪地里爬出来,来不及休息,便急忙忙双手扒开积雪:“快,师叔还在下面。”
两人一狗刨开厚厚的积雪,总算是将几乎窒息的姜子牙挖了出来。
姜子牙也没了刚刚的庄严肃穆,剧烈的咳嗽,多年封印,他将神力输给了这座山不少,比不得以前了。
哪吒:“师兄,接下来去青丘吧。”
杨戬点点头。
姜子牙在咳嗽的空档不忘问:“你俩打开封印,不回昆仑请罪?”
哪吒一扬下巴:“做都做了,谁要回去!”
杨戬勾唇笑笑:“师叔想回去便回吧。”
姜子牙干笑两声,爽快地说:“我也不回去,你俩不去作证,我回去干什么,况且我还不知道谁封印的我呢!”
哪吒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师叔,你这样漫无目的,和我们不同路。
姜子牙:“什么叫同路,什么叫不同路,自古以来,修仙者都是殊途同归。”
哪吒说不过他,用手肘轻轻怼杨戬的后背。
杨戬:“师叔,此事你是被小人算计,尚不知敌方如何厉害,何不回昆仑求助。”
姜子牙站起身:“小事一桩,何必麻烦师尊呢,走吧。”
姜子牙迈开脚步越来越远,发现杨戬和哪吒动也不动,杨戬似笑非笑,哪吒面带愁色。
姜子牙催促道:“走啊!”
杨戬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师叔,青丘封印着谁呀?”
姜子牙不解:“九尾狐。”
杨戬:“只有一只?”
这话的针对性可就强了,姜子牙有些警惕:“什么意思?”
杨戬:“师叔,只是一路走来未见到一只九尾灵狐,有些奇怪。”
姜子牙:“九尾本就是灵兽,少见得很。”
杨戬:“听说,青丘也见不到九尾?”
姜子牙摇摇头:“青丘怎么会见不到。”
杨戬同哪吒对视一眼,暂时压下心中疑虑:“走吧。”
姜子牙不理解几年未见变得莫名其妙的二人:“你们去青丘干嘛?”
杨戬:“找九尾狐。”
“这不是废话嘛!”
……
直到姜子牙看到姬容身后的小孩子,他那满腹疑虑更甚。
姬容哭丧着脸扑过来:“姜相!”
姜子牙推不开,只能任由姬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姜相,找得我好苦啊,我差点就要去昆仑啊!”
姜子牙忽然道:“去哪?”
姬容:“昆仑啊,师傅叫我去昆仑找你。”
姜子牙扶正他的肩膀,正色道:“孩子,去吧。”
姬容傻眼了,呢喃低语:“我不去。”
姜子牙:“孩子,你必须去,你师傅算得准,现在出发去昆仑找我。”
小白跑过来拉着姬容的手:“不去!”
姜子牙看着小白,面色凝重。
姬容:“姜相,一个孩子,他不懂事,你们起身青丘我就去往昆仑,绝不透露一个字。”
一只小手拉住姜子牙的小指,姜子牙反握着小白的手,面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轻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
姜子牙笑笑:“哪吒很喜欢你。”说着,他的手抚上小白的发髻,几乎是瞬间发难,红色的绸带被扯掉,一只毛茸茸的耳朵弹出来。
姜子牙咬牙切齿:“杨戬,哪吒,这就是非要去青丘的原因。”
哪吒不大高兴地抢过绸带,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小白偏偏对这个长胡子的道士喜欢得紧,依旧抓着他的手。
杨戬:“师叔,所以你的消息得同我们说一说,反正现在谁也跑不了了,不论是什么局,有您才能破。”
姜子牙蹲下身,轻柔地帮小白解开另一个发髻,摸了摸弹出来的狐狸耳朵:“你想问什么?”
杨戬:“你也看到了,小白可能是谁?”
姜子牙摇摇头:“天命如此!”
“天命里他应该在紫薇垣,可他在这里,是灵兽,亦是妖,仙云清高,这次还能登上去吗?”
姜子牙无奈叹息:“有人作局,可九尾封印,其他二妖几乎气绝,谁会如此歹毒之心?”
杨戬:“师叔当真不知?”
姜子牙直呼冤枉:“臣子之罪,君王如今代行,天下奇事,怪哉!我今日入局,定要解开此局,看来还是要往紫薇垣走一遭。”
哪吒:“师叔何事去?”
“青丘一行结束吧。”姜子牙手一挥,小白的头顶烟雾缭绕,两只小耳朵消失不见。
小白摸摸头,高兴地跳起来,蹦蹦跳跳地去解哪吒的头发。
哪吒边躲边喊:“我没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