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都快睡着了。
他坐在门口,望眼欲穿,企图在这瓢泼大雨中看到熟悉的人影。
教父是不是忘记他这个活泼可爱的教子了?他是不是外边有其他乖巧可爱有价值的小孩了?
熟睡的吴语笙打了个喷嚏,含糊不清的嘟囔两句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而旁边,白六的手逐渐靠近她脆弱的脖颈。
多么弱小又充满痛苦的灵魂啊。
只要稍微用些力气,便会一命呜呼。
“嘶!”
阿海赤红的眼睛盯着白六停在半空中的手,嘴里发出警告的嘶鸣声。
“这么护主?”他微妙的挑高眉毛,“倒是小看了她的血。”
他笑意加深,举起双手:“我不杀她。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我怎么可能会下此毒手呢?”
“嘶嘶。”阿海警惕的打量着他,最后还是安静的趴在吴语笙的手腕上,不再动弹。
*
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把大黑伞遮盖住了天空,她抬头,只看见了漆黑的伞面。
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吹得树叶的沙沙声。
“再想什么呢?”
她回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嗫嚅着开口:“不知道。”
脑子很乱,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
“他不是好人!”
“你被他骗了!”
不可能,先生很好的。
“对了,”白六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等下呢你会见到一个大哥哥,他也是我的孩子,但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对我的依赖。”
“不然,他会生气的。”
生气还是往轻了说。
当尖刀刺穿她的手掌时吴语笙还没回过神,还是阿海的嘶鸣声让她清醒。
“丹尼尔,放开她。”
“教父,我……”
半大的外国少年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神情,苹果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语笙呆愣的脸:“Rifiuti inutili。”
她起身,右手血糊糊的一片,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吴语笙抬眸,眼里是浓浓的杀意。
好讨厌。
和刘航雨他们一样让人恶心。
啧,麻烦了。白六一手一个:“不管你愿不愿意,丹尼尔,我只是在通知你,你并没有反对的权利。”
“多了个妹妹而已,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谁她妈想多一个妹妹啊!妹妹这种生物最讨厌了!
远在意大利的菲比打了个喷嚏。
丹尼尔咬牙,但对上吴语笙眼睛的那一刻又荒缪闪开了。
从灵魂深处滋生的恐惧感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握紧拳头,还是极其不情愿的道歉。
迟早会趁教父不注意的时候用枪打碎她的脑袋,她的四肢。
*
从那天起空荡荡的别墅里就热闹了许多。
白六总能在沙发内发现图钉和大头针,而且是放在丹尼尔常坐的地方。
楼梯上的油,吴语笙鞋子里的仙人掌刺,还有系在门口的绊脚绳……
这俩孩子,明的不行来暗的。
是时候找他们好好的谈一谈。
*
“别紧张,”他笑眯眯的盯着两个发型凌乱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孩子:“我只是想问一问,”
“你们两个是怎么把家里搞成这副德行的?”
他俩一个头朝左一个头朝右,满地狼藉似乎只是白六一个人能看见的幻觉。
“是她/他先动手的。”
先发制人,但是同时。
吴语笙眼泪说来就来,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断断续续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负惨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弱小无助只能被丹尼尔当成沙包揍。
丹尼尔目瞪口呆,他你你你我我我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因为实力太强所以不屑于耍心眼子,结果被擅长颠倒黑白的坏小孩给阴了。
关键是她说的自己都做过,却对报复他的事情只字不提。
“好了,我明白了。”
“丹尼尔,你收拾好。”
“语笙呢,写检讨吧。”
各打五十大板,很公平,白六自认为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主打一个慈父形象。
*
陆驿站忙活了一天,终究是来晚了好几步。
成功混进小区情报处后(老头老太),预言家沉思中。
谁好人家父母会因为五十五把自己闺女卖了?还怕人家之后会回来连忙把房子低价出售连夜搬离镜城?
这是人干的事?
不过他恍惚中好像忘记了点东西。
“真是苦了小笙和小雅那俩孩子,小芳因为雅丫头的事忙活两个月了现在还是没有结果。”
对,吴语笙的锚!他一拍脑袋,拿着把瓜子接着收集信息去了。
结果……
对,差不多算是一无所获,所有知情人都对这事闭口不谈,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内幕。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看见他又来了是真的烦:“不是哥们算我求您了别来了好吗?找谁档案不好拿她俩的,这不纯纯给自己找不快?”
但仔细问什么不快,对方也不说了。
王雅的档案和吴语笙的紧紧的贴在一起,小姑娘笑容明媚的脸和内向阴郁的小朋友简直是两个极端。
她的档案很简单,孤儿一个,但因为学校在搞什么孤儿资助就来上学了。
然后……
跳楼自杀,从教学楼的天台坠落到了国旗下方,鲜血的红和旗帜的红不相上下,校方的解释是心理问题,但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
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驿站!”
这已经岑不明今天第六次喊他了:“你发什么呆?我和你说血灵芝的事情呢!”
“请继续,说到走私线的情况上了是吧。”
岑不明:……
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还真就在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候的岑队长还没有记忆,私设是等到6二十四岁时自动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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