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次日一早，秦淮玉在厨房熬了粥，把昨晚上剩下的菜放进锅里加热保温。

临走前特意留了一张便签，叮嘱陆沅记得吃饭，自己则拿着两支营养液出门，下楼的时候打开一支，喝下，剩下一支当做今天的午饭。

秦淮玉出门后，陆沅才起床，尽管有昨晚的谈心，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淮玉。

呆愣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缓缓的下床。

来到卫生间洗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一张脸，实在难看。

用水杯接水，顺便挤牙膏，陆沅这次挤牙膏不是从上面挤，而是挤牙膏的下面。

就连拿牙刷的姿势都不再像曾经那般的散漫。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每一个动作都在复刻。

他现在模仿秦淮玉，从细节开始，他要成为秦淮玉。

21

挨家挨户的送完牛奶后，秦淮玉一如既往的前往异兽垃圾清理场。

老杨一早就在异兽垃圾清理场早早的等候秦淮玉的到来。

两人互相打个招呼，进清理场的时候合计了一下，就干个上午，下午的时候就去找找店铺，凑合点租金，先把店铺租下来。

或许是幸运女神关注，上午掉落的异兽异常多，两人搬运异兽都比平时多赚了两倍。

中午的时候，秦淮玉灌了一支营养液，换了身衣服，就跟老杨一块找店铺去了。

一开始他们决定在闹市区选一家店铺租下来，奈何租金太贵，只能选了一个稍微偏的门店。

这家门店其实就是自建房，没装修纯毛胚，主人家常年空着，因地方有点偏，主人家压根就没想过租出去。

平时挂个小广告，只是赌赌运气，找个冤大头。

没想到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真有冤大头愿意租。

因为地方偏，租金一压再压，秦淮玉和老杨轻而易举的租下这个租金不到300虫币的门店。

解决完门店，两人找了个更偏的地方租一间仓库用来囤放货物。

当所有合同签下来回去的时候，老杨对着光脑上的合同看了又看，喜滋滋的，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到这一步，真是让人惊讶。

老杨嘴里不由自主的哼着小曲：

“嘿嘿嘿，老秦要不要今晚一起去喝酒。”

“不去，今晚还要打工。”

秦淮玉想也没想拒绝，在一切还没尘埃落定之前，都得按照原来的轨迹稳扎稳打走，他不能因为所谓的生意，而影响打工。

万一生意失败，他还能继续做着这些工作还债和养活陆沅，养活自己。

但，这必须成功，他不能让陆沅再跟着自己吃苦。

回去的时候秦淮玉有点想抽烟，刚摸到口袋，视线无意间瞥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超市。

拿烟的手一顿，随即把手伸出口袋，往超市走去。

超市估计是新开的，里边装修还很新，放着当下潮流的音乐，大大小小的货物摆满货架。

秦淮玉越过零食区，日常用品区，直接来到美妆区。

上大学的时候身边很多同学都在用护肤品，互相也还会推荐哪些牌子护肤品有用。

一般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但人往往就是双标的生物，想到陆沅，他反而对护肤品十分上心。

努力回忆大学室友经常讨论的品牌，秦淮玉仔细的在货架上找了又找，终于在轻奢区找到了记忆中的常出现的牌子。

这里是平民区，在贵族区常见到的牌子，摇身一变就变成奢侈品。

秦淮玉选了几个，什么保湿乳，素颜霜，爽肤水.....

就一共四瓶，200毫升左右，就要了秦淮玉三千。

给钱的时候，秦淮玉眼睛都没眨一下。

手里捧着护肤品的时候，心里甚至觉得愧疚，囊中羞涩，他没办法给陆沅最好的。

22

今天编织的材料到了，陆沅收到快递的时候，迫不及待的打开拿出，试着上手编织。

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到有点陌生，渐渐的唤起肌肉记忆，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变得得心应手。

他乘着火候，编织了一个小摆件——抱着月亮的兔子，他想把这只兔子送给秦淮玉。

兔子是秦淮玉，温和善良，人畜无害。

兔子抱着月亮就是白月光的意思。

善良的兔子拥有月亮，是雄主的白月光。

编织完后，陆沅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半，又错过给秦淮玉做饭。

他低着头，咬着下唇，脸颊上血色消减，他真是个废物，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午饭来不及，现在先去学做做看吧，晚上秦淮玉回来或许就能吃得到他做的晚饭。

陆沅从沙发上站起来，供血不足，双眼发昏，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地，幸好他提前稳住身形。

缓了好一会，他感觉身体舒服些，喝杯热水，便套上围裙去厨房做菜。

在脑海里回忆一遍秦淮玉的动作，从里边扣挖出细节，试图模仿。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没一会，就被自己的一些小习惯所取代。

陆沅十分懊恼，按照记忆里的动作一遍一遍的纠错，最终就连自己思绪都被弄乱，越学越急躁，最后也只洗个菜，什么都没做。

泄气，抱着双腿蹲在角落里，躲在阴影下。

人生来就是独一无二的，自主的身体又怎能甘愿做替身。

秦淮玉回到家时候，并没有在客厅找到陆沅，而是在厨房。

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在角落缩成一团，秦淮玉的心脏被揪了一下，略微的刺痛。

他走到陆沅跟前蹲下，伸手揉揉陆沅的脑袋，头发很细腻，手感很好，本来算是美好的触碰，却时刻刺痛着秦淮玉的心：

“怎么了？”

感受到脑袋上那只宽大的手，温和的，陆沅下意识的蹭了蹭，抬起头，通红的双眼对上秦淮玉深邃的眼睛：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很有用，怎么会没用。”

秦淮玉摩挲着陆沅的发顶，一路向下，为陆沅擦去泪水。

“可是我连饭都做不好，说好做饭给你吃，照顾你的。”而且我怎么都学不像你，我又该怎么成为你，我是卑鄙的。

陆沅说着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往下掉。

秦淮玉拿出帕子动作轻柔一次次给陆沅擦眼泪：

“别难过，你很厉害，在学校的时候你的战略考核永远都是优秀，离开学校，你的编织很厉害，刚刚我有注意到桌子上抱月亮的小兔子，它很可爱，很漂亮。”

像是有被秦淮玉安慰道，陆沅不再掉眼泪，他揉了一把脸，尽管心里清楚并不是秦淮玉理解的那个意思，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那只兔子是我想送给你的。”

“谢谢，很可爱很漂亮，我很喜欢。”

秦淮玉内心变得柔软，像是要化成水一般。

23

今晚的晚饭依旧是秦淮玉负责的。

因为蹲得太久，陆沅脚麻得厉害，起身的时候又因为差点供血不足，两眼一黑就要往地上倒去。

幸好秦淮玉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接住才没让他摔到，只是，他们似乎迎来了第一个拥抱。

尽管陆沅是撞到秦淮玉怀里，秦淮玉手足无措，不敢搂住陆沅，别扭的一次触碰。

吃晚饭的时候又跟昨晚一个模式，陆沅还是想让秦淮玉多吃点，但怎么劝都没用。

秦淮玉去酒吧打工，出门前还随手一支营养液。

陆沅望着秦淮玉出门，关门，背影消失，本来还算活力的模样，瞬间变得颓然。

他来到放着营养液的箱子前，伸手进去，有阵恍惚。

随后稳了稳心神，学着秦淮玉的模样，将营养液从箱子里拿出。

一遍又一遍，一支又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