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几下身手很是不凡,池远远愈加肯定他是个练家子。
画家的大少爷画寻秋可能从来没有趴着被人教育过,还是被脱了衣服的。
他自己本来脱的差不多了,画寻花只是把剩下的小衣剥下来,顺便在手上捆了两道,大少爷就和佩心刚才被欺负的姿势一样了,被花瓶砸过的脑袋神智不清,翻面的时候还配合的哼哼了两声。
随即又被浇上一头茶水。
画寻秋立刻醒来。
“大哥,”画寻花深施一礼,不但画寻秋和池问柳,一旁还发着抖的佩心也看呆了。
画寻秋根本搞不清状况。
画寻花:“大哥不要挣扎,我话说完就会放了你。”
画寻秋怎么可能听话,挣的像个大鲤鱼:“我怎么会在这里!你竟敢捆我!”
画寻花:“大哥莫喊,若是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佩心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再看看自己的样子,画寻秋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但还凶巴巴的:“你们想干什么!陷害我吗?还不快放开!”
画寻花彬彬有礼:“大哥别急,你还记得礼记吗,记有云:’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
画寻秋:“你倒底想干什么!快把我放开!”
画寻花:“君子慎独,卑以自牧……不欺暗室,守心明性,己……”
画寻秋已经快崩溃了:“别背了!我听不懂,你……倒底想说什么……”
画寻花:“道理都在圣人的话里,知而行践才是我等读书人的第一要义,大哥一时忘了,做弟弟的理当提醒,。”
好一个谦谦君子。
画寻秋却反应到了别的地方:“你说我乐得其欲,还是想陷害我,给我安罪名!”
果然粑粑的眼睛里都是粑粑,池问柳听的直摇头。
画寻花也摇了摇头:“非也,为亲者讳,小弟是想替兄长瞒下这件事,大哥不愿,我这就去请老夫人。
佩心是老夫人的贴身使女,画寻花垂涎已久,今天好容易才找到机会下手,却遭到对方极力反抗,现在屋子里一片狼藉,要被人看见可大事不妙,他看了看衣衫整齐的画寻花,咽了下口水:“别……”
画寻花:“那就请大哥对这位使女倒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画寻秋无奈:“对……对不起。”
佩心转过了头。
画寻花:“说你一时糊涂,做了畜牲做的事,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姑娘原谅,不要告诉老夫人。”
画寻秋:“我……一时糊涂,做了畜牲做的事,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姑娘原谅,不要告诉老夫人……”
画寻花:“佩心姑娘,你要是愿意原谅他,就打几下让我们放放心。”
佩心瞪大了眼,
画寻花:“怎么打都可以,主要是让我大哥放心。”
佩心稍一犹豫,拿起桌子上的的腰带狠狠抽了过去。
大少爷的腰带上缠着银线还镶了玉,打起来动静真的很刺激。
画寻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佩心很聪明,马上又对着画寻秋脑袋狠狠来了几下。
画寻秋哭都哭不出来。
画寻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佩心你先回去吧,大少爷要穿衣服。”
佩心看着他,眼睛里渐渐亮起小星星,感激的说不出话,还有说不出的敬佩。
池问柳心想,画寻花在下人面前可能从来没有这么高大过。
佩心走了之后画寻花才把大少爷解开,但只解了一半就停下了手。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边说边捂着眼转身出门:“大哥赤身不便,小弟也走了,不送,不送。”
大少爷根本送不了,倒在桌上已经成了条死鱼。
池问柳知道他是在给自己争取脱身的时间,
果然画寻花出门一把拉起她,溜回了偏院。
文氏认识池问柳,见到她忽然出现瞪大了眼睛:“你……你……”
“阿娘别怕,她是来找我的,”画寻花一边快速转动脑筋,一边安慰文氏。
文氏说不出话来。
“阿娘帮我招待一下,我去上房见过父亲就送她回去。”
丢下一句正要走,却被文氏拉住,文氏脸色苍白:“老……老爷叫你做什么去?”显然前几天茶碗的事在上房那里还没过去,她瑟瑟发抖,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画寻花若无其事拍拍她:“没什么,叫我去商量给大哥捐官的事。”
文氏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放他走了。
画寻花出门前看了池问柳一眼,
池问柳明白,对他做了个手势:OK我可以。
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怪怪的。
“你好我叫池问柳,”池问柳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她转头好奇打量屋中。文氏反而局促的像个客人,勉强堆出点笑给她倒了杯茶水:“池小姐来找二哥儿……有什么事吗?”
她对池问柳既客气又充满了戒备,池问柳直觉原身和画寻花之间有什么事情,也好,从文氏这里了解点情况,估计会比问本人更清楚。
“我是,我是有点难过,担心二公子也难过,特地来看看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池问柳马上就要进宫了,难过可以有很多原因,至于画寻花难不难过,文氏可以自行发挥。
文氏果然变了脸色,柔弱温和的她瞬间冷冰冰的,把头也转了过去:“池小姐不要这么说,您前途远大,二哥儿只是个画画儿的,他不会耽误您,您也不需要内疚。”
“我?……内疚,唔,二公子他怎么说的?”
文氏猛地转身,两眼睁的大大的:“你们愿意退婚,我们能有什么说的!只求池家不要在外面散布二哥儿的闲话了,我们母子足见感激!池小姐怎么说也是将要进宫的贵人,被人提起一句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处!”
文氏看起来有点激动,池问柳却放了心,原来是池家怕落下虚荣势利的名声,在外面散布画寻花的坏话,估计是传的太难听了,惹的人家母亲生气伤心,不是大事不是大事,没有私情就好,她可不想和那个疯狗狗谈恋爱。
文氏说过两句又有些后悔,握着帕子又转了过去,她性情本来就谦和,不太会跟人争执,要不是池家在外面大肆宣扬画寻花入染青楼,行为放荡让人忍无可忍,她也不可能这么揪心,也许不关池问柳的事,对方好歹也算个客人,她有点后悔自己一时没克制住对人太凶了,但也不想理这个池家的小姐,索性走到一边拿起了针线。
池问柳却两眼闪闪看着她,脸上还带着神秘微笑,文氏有点发懵,这池小姐什么毛病?
“小娘,文小娘——”前院跑来一个小丫头,文氏怕她看见屋里有人,忙抢先打帘子迎了出去。
小丫头没有要进屋的意思,慌慌张张说了句:“小娘不好了,老爷和老夫人都在上房训二哥儿呢,您快去看看!”说着就跑。
文氏忙拉住:“为什么事训他?怎么又惊动了老太太?”
小丫头凑到她耳边:“二哥儿欺负老太太身边的佩心,被人撞见了——,老爷生了大气,二哥儿这回可能要挨打!”
文氏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被一只手从后面搀住了,回头一看是池问柳走了出来,她还迷迷糊糊的六神无主,不由自主抓住了臂下那只手。
池问柳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不用怕,二公子不是那种人,也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句轻飘飘的话使文氏定住了神,身体也不再发抖。
池问柳对她笑笑:“二公子能应付,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原本的剧情,看来画寻花救了佩心也改变不了被陷害,娶个通房丫头是跑不了了,不过这丫头既没撞坏还挺漂亮,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画寻花有艳福啦。忽又想到大少爷的卑鄙无耻,又拉下了脸。
文氏奇怪的看着这个一会晴一会儿阴的年轻小姐,倒底不放心,点点头说了:“我先去看看。”丢下她匆匆走了。
池问柳想了想,拿起手边画寻花的披风裹在身上,也跟了上去。
挤在上房看热闹的人很多,被管家全都赶了出去,池问柳趁着天黑很轻易就溜进了院子,人不知鬼不觉趴上窗根。
屋子里的情形却没有想像中的紧张,估计画寻花也知道剧情,意思意思就接受了,佩心又聪明又漂亮,画寻花半推半救池问柳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很好奇吃了哑巴亏的大少爷会怎么反击,而画寻花又怎么应对,说实话刚才他对付大少爷那几下还是挺爽的。
屋子里已经传出佩心的啜泣声:“老太太,老爷,夫人,是奴才不好,勾引了二哥儿,二哥儿看不上奴才是应该的,求老太太,老爷夫人别责罚二哥儿,不干他的事……”
佩心勾引画寻花?
池问柳听的一头雾水。
大少爷呢?大少爷怎么没出场?
佩心又是……怎么回事?
啪!画齐贤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脸上被烫的还红着一块,另一边发着紫,看起来很滑稽,发着威大吼,“放肆!老太太心疼你才赏的恩典,不赶紧磕头道谢还敢让老太太收回去,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圣人教悔的孝悌二字都学到哪里去了!”
文氏刚刚进来,一脸茫然愣在当地,一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摆摆手止住画老爷的怒斥,和言悦色道:“二哥儿年纪轻脸皮薄,当着众人不好意思,这没有什么,反正佩心已经赏给你了,带回去做婢做妾都随便,我老太婆就不操那么多心啦!”
佩心在灯影后红了脸。
画寻花笔直的站着:“回祖母,回老爷夫人,孙儿谢祖母疼惜,但人各有志,恕我不能从命!”
佩心捂着嘴晕了过去。
池问柳大概猜到,大少爷肯定是被打了脸不敢露面,现在要陷害画寻花的是这个佩心。
至于为什么,也很好猜,佩心爱上画寻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