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脉脉,眼波流转。
下一刻,就差粘起来当对连体人小情侣两个那种不需要言语,默契自生的意境几可入画。
“咳咳。”不小心被强塞狗粮呛到的警官干咳两声,语气委婉开始赶客,“警司不接待无关人员,裴少既然笔录已经登记好了,那么两位就尽快回去吧。”
裴希庭不情不愿的转头:“那么,我和澜澜的人身保护令呢?”
轻飘飘一句话可没意思,警告这东西,总要落到实处才有作用。
联邦的《人身保护令》,来源于人口失踪的24小时立案限制,是专门用于绕过这项限制的保护措施,但下发《人身保护令》同样有一定条件,除非当事人有会遭受伤害的证据,否则轻易不能发出。
这才有了裴希庭故意挑衅激化矛盾,然后在笔录过后以此为借口提出要求。当然,即使如此,是否下发“保护令”仍然是模棱两可的。
好在警官也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不愿意干涉裴氏的内斗,但面对合理诉求,再考虑到裴氏每年的捐赠,默默看了一眼坐在大办公室另一端的裴焱,道:“你总要给我们警司一个审批的时间,三个工作日内……”
说到一半,面对裴希庭的逼视,他又改口:“就24小时吧,人身保护令一定下发。”
“能维持多长时间?”裴希庭得寸进尺。
警官没好气的补充:“先半个月吧,更长时间的也不可能在单个工作日内搞定。”
“OK,麻烦长官了。”裴希庭立刻换了态度,颇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商场风范。
见到他们已经达成协议,时澜收回视线,顺势扫过大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就看到裴焱完全阴沉下来的脸。其中阴鸷让他想起了当年裴夫人过世时候的希庭,忍不住心头一跳,几乎不寒而栗。
很快冷静下来后,时澜又忍不住惊疑。
难道说,住在一起久了,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变得极端相像,这种没根据的传言是真的吗?
太像了,他这时候才发现,裴焱虽然没有裴家人固有的桃花眼,但那双眸子阴沉下来的时候,和其余裴家人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不仅仅是眼神、气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有什么猜测在被酝酿。
“澜澜?”裴希庭抓住恋人的手叫了一声。
反应过来,时澜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灵感,收回视线:“啊,没什么,你们这边好了?”
“对,保护令的事已经和郭局长谈妥了,我们走吧。”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别看裴焱了,要看只看我就行了。”
看来大概是之前的凝视维持了太久,不光是裴焱注意到,裴希庭也发现了,醋坛子开了盖,一股子酸味。
“你吃他的醋干什么?我和他又不熟。”时澜一脸的好笑。
裴希庭轻哼一声,拽着人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那就别理他,让他在这儿多待一会,我们走。”
“好,我们先走。”时澜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边,裴焱周身的气质更糟糕了,其中的恶意连宋以兰都似乎有了些戒备。
说起来,他刚刚的那个念头是什么来着?总觉得很重要啊。
眼看恋人似乎还想来个告别凝视,裴希庭立刻加快了脚步:“我们快走啦。”
时澜:……
这么急得嘛,有点想笑。
于是,他之前某个还没成型的想法彻底被遗忘在脑海中。
走出警司大门,暖融融的阳光马上洒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照亮,眼角的余光中街边一辆熟悉的银色轿车车窗落下,一只手对着他们招呼。
是裴希庭的司机,原本跟着一起去招标会的余助理已经开车去公司了。
“我们尽早回去吧。”时澜看着男友脸上的青紫,轻轻叹息一声道。
裴希庭心情反而不错,一下子从醋坛里抬起了脑袋:“只是皮外伤,澜澜心疼啦?”
两人边说话,边往轿车那儿走。
“我记得原本没有这种直接上头的计划。”时澜不轻不重的看了男友一眼,颇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奖励给过了,是不是有必要给点惩罚了?”
裴希庭:不详的预感。
“咳咳,什么惩罚?澜澜,你都不心疼我吗?”
“就是心疼你啊,所以我们今晚分房睡吧。”
裴希庭:惊恐.jpg
轿车车门打开,里面清凉的空调温度一下子扑面而来,两人刚坐进后座,他就不顾前方的司机,肆无忌惮的继续开口:“我抗议!不能分房睡,澜澜你这是冷暴力!”
“回翡翠湾。”时澜对着前面的司机嘱咐一句,立刻合上隔板,才转头看向男友,道:“我亲爱的希庭,明天继续分房,你再多说一句,就等到你脸上的伤好了我们再一起睡好了。”
“好啊,我就知道澜澜你当初答应我是见色起意。”
外面的景色飞快的后退,里面,裴希庭正打蛇随棍上,“现在我的颜色一出问题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不过考虑到他换了个话题,看来时澜刚刚的威胁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效的。
只不过听到对方提起当初答应表白那会儿的事,在回想起那漂亮得妖一样的“裴小姐”,只是回忆就能想起当时的惊艳,时澜微妙的有点心虚。
他赶紧倒打一耙:“没有的事,我只是出于对男朋友的爱护才给你个教训,还“颜色”能不能不要这么戏精?”
“戏精?你知道什么叫戏精吗?”裴希庭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家恋人,下一刻就真正向对方演示了何为“戏精。”
说完,他先不紧不慢的把车窗关上,截止了随着车辆行驶过程中外面吹进来的疾风,也让车内两人的说话声格外清晰。说起来也不知道此前时澜说“分房睡”的时候,裴希庭是怎么从风声中捕捉到那几句话的,可能真的是听力好吧。
不过现在,车窗关上后,车厢内一片安静,他接下来的声音就不受干扰了。
时澜只听到对方清唱一声,竟然是京戏的唱腔,还是反串的花旦:“啊啊啊,正所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听出来了,是非常著名的《薄命女》(虚构)的台词。
“色衰而爱驰,唯有泪千行……”裴希庭唱着唱着还用手敲击座椅扶手来配乐。
继裴焱后,时澜也在对方的不断扎刀下黑了脸。
他抬手就想给他把嘴堵上,裴希庭早有准备,熟练的抓住恋人的手,凑到他耳边继续唱。
时澜:没办法了,只能用绝招!
下一秒,时澜转动了一下脖子,调整角度,然后熟练的吻了上去,因为堵嘴堵得太急,还有些磕磕碰碰。
裴希庭像是终于抓到猎物的猎手,早有准备的迎合起来,将这个吻从单纯的亲亲,变得热烈而充满激情。
——最好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
在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时澜已经被闯进来的舌头缠了上来,激烈的纠缠。
是薄荷味的。
恍惚了一下,他就□□脆的俘获了。
等到又菜又爱玩的裴希庭没力气的时候,这个吻才和以往一样又一次被时澜所主导,变得温柔而缠绵。
良久,在某人肺里的氧气被耗尽后,唇分,两人都靠在椅背上陷入短暂的休憩。
车窗玻璃外,从两旁的风景来看,已经完成了近半的路程,换句话说,不算之前玩闹的时间,光光这个吻,他们就花费了将近十多分钟。
时澜早就没了刚恋爱时的不可思议,反而习以为常。
相比之下,裴希庭的态度更进一步。
“怎么就停了呢?翡翠湾可还没到,我还以为我们能亲上半个小时呢?”他抱怨的说,说完,又看了男友一眼,道,“看来还得继续唱啊。”
“终究是,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时澜无语了:“还没忘了你的唱词呢?希庭,你玩得差不多了给我收收啊!”
这回裴希庭不唱了,而是幽幽的来了句:“你刚刚在心虚。”
“没有!”
“那就继续亲啊,不到翡翠湾你只要停了我就继续唱!”
无语半响,欣赏不了京剧的时澜实在受不了,认了:“成,你狠,大不了等会儿给你上药的时候,连同我们两的嘴唇一起。”
便重又亲了上去。
只有前面尽忠职守的司机用力踩了一脚油门:当谁没有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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