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姬咎看向宋伶的眼神十分复杂,还不等他对着那滴鼻血提出什么质疑,就被凤揽亭给赶了出去。
“你现在越发没了规矩了,有门不走门,非要走窗户,去把窗户修好,不然待会小二来问,赔偿金从你的月钱中扣。”凤揽亭双手环在胸前,三言两语就把一看就不好应付的姬咎给支走了。
待姬咎走后,他才满眼玩味地看向宋伶:“小麻子,火气很重嘛。”
宋伶捂着鼻子满脸羞耻:“明明是你这家伙…太…太…”
“我怎么了?都是男人,被看两眼有什么大不了的。”凤揽亭说着松开了环在胸前的双手,随着双臂一起松开的,还有他的衣襟。
无论每次看到,宋伶都会被凤揽亭胸前的尺寸给震撼到,同样是男人,但他对这样的尺寸还是心存敬畏的,光是用看的,都能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震撼,更别说上手触碰…
宋伶真想把自己不争气的鼻子给剁了:“你在下属面前也是这样毫不避讳的吗?”
“以前没钱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沐浴的。”凤揽亭走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换上自己的里衣,一边换一边说:“不过后来有钱了,他们便不愿意与我一起沐浴了。”
那大概是被你伤到自尊心了吧,宋伶心里羡慕嫉妒地想到。
同为男人,宋伶自然还是会有同性之间的攀比竞争心理,但他不得不承认,和凤揽亭攀比真是自找苦吃,这位不仅是地位,能力远远超过常人的水准,甚至连身体部件都…
默默欣赏,欣赏就好了,宋伶用布巾擦了擦自己脸上手上的鼻血,刚擦干净就听到凤揽亭唤他。宋伶只好任劳任怨地走过去替他扣好腰带上烦琐的玉扣:“上神这般金贵,之前贴身伺候的人应该不少吧?”
“还行,我并不喜人贴身伺候。”凤揽亭伸长双臂,任由宋伶给自己整理衣物。
宋伶听了这话瞪圆了眼睛,你不喜人贴身伺候,那为什么老使唤他。
也许是猜到了宋伶问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凤揽亭又不紧不慢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宋伶要不是想到凤揽亭这套衣服挺值几个钱的,不然他肯定要抓着这人衣领子好好询问,什么叫这方面的天赋?!啊?!明明是你逼迫我!有没有天理了?我堂堂合欢宫宫主当你的小厮来伺候你的吃饭穿衣,我真是…“…多谢上神夸奖。”
凤揽亭从铜镜里看着自己从未穿的这么有条有理板正挺拔的衣服心里十分满意,听宋伶回复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应该的。”
宋伶:我从现在开始修炼,修他个几百年我能刀了这个人吗?
凤揽亭神清气爽地走出屏风,随后就看见自己的下属正在一脸委屈地修窗户,那脸上的神情仿佛在控诉他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姬咎,过来。”凤揽亭在桌边坐下,顺势拿出了自己作为主上的派头。
姬咎听见凤揽亭唤他,立马诚惶诚恐地移步到了凤揽亭面前单膝跪下:“主上!”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江安他们呢?”凤揽亭上下打量了姬咎一眼,发现他身上虽然有一些赶路积攒的风尘,但大体上没受什么伤,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姬咎听他询问起江安,脸上两分的委屈变成了十分:“江安他们说他们有要紧事处理,在半个月前就让属下独自前来接应主上,现在,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往玉歧山去了吧。”
“玉歧山?”凤揽亭蹙起眉头:“可是石平道长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石平道长繁育了一大批碧羽鸡,他们怕去晚了这些鸡全被订走了,于是先让我来和主上您碰面,他们忙着抢鸡。”
凤揽亭“……”
刚从屏风后出来的宋伶“……”
“他们抢鸡做什么?”凤揽亭忍不住伸出一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主上您有所不知,自从您被天兵带走以后,咱们的武心殿就被抄了,殿里值钱的东西全被当做您勾结阿鼻城的证据给查收了…”
“什么?!”刚刚还镇定自若地坐在桌前的凤揽亭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全查收了?!”
“是的,包括您之前刚从魔渊里捞出来的浑元犀角桌都被他们给带走了。”姬咎见凤揽亭愤怒,自己也是一脸怒容。
“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凤揽亭抬起手就想往桌子上拍,但姬咎的反应比他更快,硬生生接住了他的手:“主上您可要悠着点啊,咱们现在可是一点钱都没有了!”
凤揽亭连桌子都拍不成,气的在屋子里团团转:“冤枉我勾结魔族也就罢了,凭什么连我家的东西也全给拿了!我的犀角桌啊!”
一时间宋伶也不知道他是心痛自己被冤枉更多一点,还是自己的犀角桌更多一点。
等凤揽亭在屋里赚了两圈后又一脸愤慨地坐下了,一只手抬起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下晃了两晃最后轻轻地落下来。
“呼…”宋伶和姬咎同时松了口气。
“所以这和他们去抢那什么碧羽鸡有什么关系?”凤揽亭强行忍下心中不忿问道。
“主上,石平道长那碧羽鸡可不是普通的碧羽鸡,那是和神鸟当扈繁育而来的鸡,因为是炼器和做灵食的上好材料,一只鸡的价格就要五十上品灵石,它的一枚蛋更是能卖出十上品灵石居多…”
“五十上品灵石?”凤揽亭还没出声,旁边站着的宋伶已经惊呼出声,好家伙这鸡可真贵啊,早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小地仙每个月的花销也不过十上品灵石,这一只鸡的价格就抵他们五个月的花销。
“更重要的是,石平道长号称这鸡非常能下蛋,一只鸡一个月就能生出十枚蛋来。”姬咎煞有其事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比划道:“这鸡生蛋蛋生鸡无穷尽也,江安说这样也能勉强弥补一下咱武心殿的亏空了。”
凤揽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座巍峨大气的宫殿里挤满了到处觅食的小鸡,他的下属们一脸魔怔地拿着簸箕朝着那些小鸡撒食,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生多点…”
“噗,那不成养鸡场了吗?”宋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那还是那个伐魔上神该居住的地方吗?
“你懂什么,这叫以小博大,等鸡养起来了,咱们有钱了,那要什么有什么,咱们主上也不需要再冒险下魔渊了。”姬咎跪在地上说的铮铮有词,就是没注意到他们主上越来越黑的脸色。
不过宋伶笑完以后又指出了姬咎话语中新的问题:“你们大概是没养过□□,这一只鸡可孵化不出来小鸡,你们要抢就要抢一对,有公有母才能生的出能孵小鸡的蛋。”
姬咎听宋伶说完愣住了:“啊,这样吗?不是有母鸡就能生吗?”
宋伶摇了摇头:“而且就算你们抢了一公一母两只小鸡,它们也是在同一窝里生出来的,有同一对父母。他们就算能配对,后面也生不出正常能卖高价的小鸡。”
听完宋伶一番话,姬咎大惊失色:“完了,江安手里拿的是咱们武心殿最后的资产,要是被他给买了鸡,咱们不就是血本无归了吗?”
凤揽亭比他更震惊:“咱们武心殿就只剩下五十上品灵石了吗?”
姬咎艰难地点了点头,而且这五十上品灵石还即将换来一只赚不回本的鸡。
“不行,得去阻止江安他们…不不不,得去把我们武心殿的东西给要回来。”凤揽亭连续听闻多条噩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宋伶颇有些怜悯地看向凤揽亭,好不容易从天牢里逃出来,结果刚出来就惊闻自己破产的消息,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打击。
“可是主上,我们不知道他们把咱们东西搬哪去了啊,去哪找啊?”姬咎看自家主上也难免有些忧伤。
是啊,万一那些查收的仙官已经把他们的东西给卖了,那可真就拿不回来了。
“而且别忘了,上神,咱们还在逃亡中,到处都贴咱们的通缉令,你要是出去被天兵抓了…那可是要直接上诛仙台的哦。”宋伶语气透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补刀。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凤揽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等他再次站起身,他径直走向了房间大门。
“主上?”
“我去和天帝讨个说法。”
凤揽亭说完抬脚就要出门,被宋伶眼疾手快地给拦着腰给抱了回来:“你疯了,你这个节骨眼去找天帝,天帝不把你绑在诛仙台上轰成碎片才怪!”
“那我就任由他的人欺负吗?牢也坐了,罚也罚了,凭什么查收武心殿!我的犀角桌啊…”
“你小声点。”宋伶正劝着呢,后知后觉的姬咎看着自家主上大发雷霆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咱们还去玉歧山把钱要回来吗?”
他话音刚落,前面两个在门口纠缠的人猛地齐刷刷回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