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再次预警,标签中女主的病娇疯批恋爱脑不是为了打晋江的热梗tag,而是我真的打算写一个心理病态、不符合现代道德观念的女主。
叶灼的原型之一是《白夜行》唐泽雪穗。
如果没经历过这些事,她会是《少年游》里小叶灼那个样子。
但是凡事没有如果,这里的她就是心理变态了,而且是很稳定的那种变态——越看透越变态,越握住权力越变态,眼界和实力都不再能给她安全感,随时准备失控的那种人。
其他的反派为名为利为情为权去犯案,可终究得到了就会收手。单孤刀当上了皇帝之后就没什么可求了的,但叶子杀人就是为了杀人,颠覆武林就是为了看血流成河,她是饮鸩止渴,永远收不住手的那种真·魔道。
以法律与道德去审判她的所为是合适的,但是以道理去教育她没有意义。
如果你跟她说:你遭遇了那些不幸,但这不是你伤害无辜之人的理由,你只有权向伤害你的人复仇。
那她只会问你:可是向伤害我的人复仇,不能让我回到被伤害以前呀,我不要报仇,我要回到以前。
如果你跟她说:有的人即使遭遇了不幸也能转身换个活法,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那她也会问你:你可以吗?为什么不让天下所有人都遭遇一遍不幸,看看有多少人可以呢?
所以这种人的三观已经跟正常人大相径庭了。
这文写了两个疯批,角姐是——我没错,什么对错都是胜利者说了算,我要是输了是因为我不够强,而不是因为我不对。
叶子则是——我不改,我宁可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人’,我也不委屈自己原谅。
叶子一侧的感情线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是要李相夷永远风光无限,不是要他爱她。
关键的问题可能落在,李莲花的内核,到底能不能爱这种女主。
其实我有犹豫过是否将第二卷添加进来,因为不加第二卷其实是个回避问题的好方法,女主身上的恶全程藏在水下,就比较容易被读者接受。
从叶子在采莲庄说“只有心里有地狱的人才能看清别人眼底的鬼”,和卷一跟方多病说“我从来没想通,后来只是腻了”开始,她这个人设已经挺明显的了,但如果我不写具体的事,也就不太会被注意到。
正面描写女主的病态其实不太讨巧,但因为这篇文是为爱发电吗,我就想去挑战一下高难度。
文案的CP标签是‘佛前青莲*地狱之花’,写成BE是最简单的,毕竟武侠母题之一就是“正邪不两立”吗。
但我就要强写HE。我有HE执念……
我也很想问莲花,如果天下最爱你的人就是不正义不坦荡不善良也没有道德边界,但是她愿意为你收手,你怎么办?
如果有人曾跟你如出一辙,懂你的每句话每个表情,维护你的一切,把你当做世界重心,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帮你扫清一切障碍,你真的不动心吗?
文里莲花身边的人从阿飞到方小宝到纪公子都觉得叶子不错,但唯一了解叶子的恰恰是李相夷,他知道两个人的根本对立,才不敢碰叶子的感情。
我不喜欢写误会啦,阴差阳错啦,道德绑架啦,上矛盾就要上本质尖锐的三观不合。
祝我成功吧……
关于后面的行文,也有几点要跟读者说明:
1、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叶子她经历过这些事,然后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不要因为是女主而去代入这个人,尤其不要去认同她的三观。
写作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一种非常有趣的现象,‘春秋笔法’。包括但不限于:
a当作者去描写一个人物身上的两种特质,或者一件事的经过和和结果,读者往往会自行联系出不存在的因果关系。
比如笛飞声登上万人册第二,是把其他人二话不说都杀掉……镜头只给了一个欺凌角姐的第十,但剩下的人中有没有是正道君子的,很难说一个都没有。
从现代的观念来说,杀人就是杀人,如果杀人的理由跟他犯的罪无关,只是恰好杀到了该死的人,是不能反过来论证人物的正当性的。那么,把被杀的人故意塑造成该死的人,就只是一种避重就轻的手段而已。
最典型的,《斗罗大陆》里唐三遇到的魂兽是善是恶,反过来取决于他目前需要魂环,还是需要展现道德,而从来不会真的去询问,你需要魂环的时候会不会牺牲无辜的生命。
b读者会跟随正面人物对配角的评价,来揣测作者对配角的态度。同时会根据配角对主角的态度,来把他们归在正派或反派里,而忽略他们本身的作为。
比如故意将批评主角的角色描写得卑劣猥琐,挑动读者情绪,来掩盖他评论的内容其实一针见血。
比如故意给反派安排对剧情毫无贡献的缺陷。
剧中师娘拆穿单孤刀身份的地方,我就觉得非常不舒服。塑造一个反派,哪怕你不想要有魅力的反派,也没必要到最后说他是个可怜的小乞丐。
把‘乞丐’和‘嫉妒’两个关键信息串在一起,由正面人物说出来,会连成一种奇怪的因果关系……像血统论。
但事实上单孤刀的嫉妒跟他是乞丐就毫无关系。
编剧可能想表达,单孤刀是一个小丑。
但我觉得,堂堂皇室宗亲,不如一个小乞丐有傲骨,才是真的小丑。
如果去掉第二卷,单看叶子对莲花的态度,读者会误以为她是正派阵营的。
然后我第四卷再写叶子的过去时,可能又会让人觉得作者是赞同这个人物的,她的坏是人性的恶果,其实她是向善的。
但我其实既不想表达这种因果关系,也不想暗示这种因果关系,仅仅是因为第三人称视角是个受限视角,我要用人物的眼睛去描述世界,读者就会被我带进人物的逻辑,而放弃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如果人物自己认识不到自己的局限性,我就没有办法用上帝视角去挑明这种局限性。
到头来读者可能会觉得我在写一个女孩子被世界伤害之后,又被爱情救赎的故事。
但我写出来才发现,这个故事浓缩以后怎么变成这样??立意竟然完全反了……
希望大家在看其他文的时候也能有这个意识——很多人物的所作所为是被视角美化或丑化的。
2、本文唯一想表达的立意是‘恋爱脑是病要治’以及‘远离病娇’。
人在中二时期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恋爱脑的症状,也会希望伴侣是恋爱脑,尤其是女孩子会有一个阶段觉得爱情至上,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但说到底,恋爱脑是刻意贬低乃至否认了自己的价值,过分抬高对方,把完善自己的义务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是非常可悲的。
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我也在问自己一个很玄的问题:人到了什么阶段,才获得能够重塑自己人生的力量?
为什么李相夷可以变成李莲花,叶子就无法凭自己做到这件事?
我的答案是,人会有一个慢慢形成‘我’的阶段,跟眼界、知识面、主观能动性都有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曾经获得或见过的正确的爱意。
放到武侠里,大约就是高手所悟的‘道’吧。
李相夷跌落神坛的时候已经有扬州慢了,叶子骤然面对世界灰黑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孩子,因此被摧毁了全面认识世界的能力,而只愿意看到错处。
她会变成恋爱脑是个偶然,正常情况下她其实就应该变成雪穗那样的狠人。
十年前李相夷跟她说,从前那些我没有资格评价,但从今以后,我给你这个底气,你不用在死和弄脏自己之间二选一。如果你不领我的情,我也有力量审判你。
十年后李莲花跟她说,你看,这条路我走过,现在也挺好。你要是想回人间,我来教你。
所以他是唯一有资格说教她的人,她甘心臣服。
而我们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面对那种深渊型创伤,却反倒更容易把‘等着被救赎’的自怜情绪当做放纵自己的借口。
而且现实里你永远不可能遇到李莲花和李相夷!!
一定要相信生活里的挫折不足以揉碎一个现代人,比起将希望寄在一个跟你一样弱的凡人身上,不如相信医生。
反过来,如果有人对你表达这种寄托需求,也一定要及时远离并劝她看医生!!
3、关于特定故事背景下人物三观。
我看武侠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武侠世界的三观暗含着‘论心不论迹’和‘人以道德分高低’这两种跟现代观念冲突的东西,但因为避重就轻的原因,不会明显表达出来。
比如说笛飞声是金鸢盟盟主,他的手下烧杀抢掠,药魔拿活人做实验,难道不是靠他这个保护伞?金鸢盟的财富和权力难道不是这样来的?这跟贪官本身不杀人有什么区别?
但因为他个人行事坦荡,不屑卑劣手段,李相夷就可以跟他做朋友。
再比如说怀疑云铁来源的时候,李相夷说的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等确认师兄杀了长马刀贺家的三郎,李相夷也没有说过,你要偿命。师兄要颠覆天下,李相夷只劝他收手吧。直到知道他害了师父,李相夷才说‘从今以后,我要你这条命’。
侠客追求个人的‘无愧于心’往往先于其他,而古人的道德观念跟我们现在的普世价值观是不一样的。
比如“忠孝两全”放在无关人等的性命之前。甚至乔峰这样的大侠,知道他一直追寻的大恶人就是他爹以后,也没有办法说我要为养父母和无辜惨死的人报仇了。
比如“为国为民”更多是一个概念,而不是具体的人。如果杀一个无辜的人能换来天下太平,大侠通常选的是——我杀了这个人,然后把自己的命赔给他。因为小情小爱要给大义让路,全武林都接受这个,并且觉得这是品行高洁。
但这种“我自己死能解决一切道德两难”的逻辑其实放在今天有点奇怪的。
作为被杀的无辜人,我???大侠你是觉得你的命比我值钱吗?
比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像真心悔过了过去的错事一笔勾销。少林扫地僧这种世外高人都能默许无辜者去做恶人向善的垫脚石。
包括佛彼白石原谅云彼丘的借口是“无害门主之心”,那个背景还确实是能接受这种说法。
而莲花能说“乔姑娘只属于她自己”,跟我们观念更相近,就会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想法。
虽然细究他的三观跟我们其实也不一致,但因为视角偏重的关系,莲花已经算得上武侠剧里的完美主角。在江湖与武林那个特定的环境下,传统文化里那种唯心的东西表现得更明显。
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种文化的不一致,当然不能理解也完全没有关系。我们从小受的马哲教育是当下最符合时代发展的观念,只是看小说没必要这么较真而已。
PS:今天的更新会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9-27 10:27:14~2023-09-28 17:0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371479、狗勾攻yyds 5瓶;Dori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