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忙高声呼救,可男人既然选定了在这里动手,便已经笃定这里不会有人来了,只是听着陆晚的尖叫,还是有些懊恼的低声咒骂的一句。
怕真引来人,男人忙死死地按住陆晚,将棉巾捂在她的嘴上,没一会儿,陆晚挣扎的动作就小了下来。
直到男人推了推陆晚,陆晚都没什么反应的时候,他才迅速背着陆晚往后院去了。
沈晏正漫无目的的散步,忽然看到一旁的竹子斜枝上挂着一枚十分眼熟的玉佩,他眉头一皱,伸手将玉佩拿下来之后才发现,这玉佩是属于陆晚的。
而且这样的高度,若是人正常走过,根本不会被挂到。
沈晏的面色猛地变了,知道这件事显然是冲着陆晚来的,忙不敢耽搁,先去找了陆长辛。
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寻找,但这地方太大,找一个人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倒不如先去问问陆长辛,有谁知道陆晚的这些往事,再针对她布下一个这样的局。
况且用的时间多一些,陆晚的危险就会多一分,沈晏赌不起。
他倒也没将陆晚不见了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而是将陆长辛叫到了一边。
“陆晚不见了,得赶紧去找。”
沈晏将自己捡到的玉佩拿给陆长辛看。
若不是陆长辛的表情严肃,陆长辛都要以为他在同自己开玩笑了,忙问道,“你是哪里找到这玉佩的?”
“就在竹林边。”
沈晏将玉佩狠狠捏在掌心,随后说道,“找人得悄悄的找,陆晚不见绝不能被人发现,另外,让咱们的人留心之前来亭中传话的婢女,还有向问天,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陆长辛听着,正要转身去吩咐,却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那查宋萍呢?”
这件事若是闹大,宋萍他们一定会知道自己等人的打算,这样一来,便是前功尽弃。
沈晏却不像陆长辛那样犹豫,他只道,“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陆长辛听到这话,既是开心又是难过。
自己跟着沈晏,便是看重他的绝世之才,又想着辅佐他登上皇帝之位,如今他能为陆晚做到这样的地步,陆长辛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感情用事的好,还是重情重义的好。
不过若是陆晚听到沈晏肯为她放弃一切,一定会高兴吧?
陆长辛和沈晏分开行动,各自去找人去了。
陆晚恢复意识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抗在肩上,小跑着往前走,那人的肩膀正正好顶在陆晚的肚子上,再加上之前喝了点酒,一时间便觉得有些想吐。
但因为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导致陆晚一阵一阵的反酸,只觉得难受的紧,只是陆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难受的情绪。
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在半道上醒来不是?
正在脑子里迅速思索着脱身的办法,扛着自己的男人却停了下来,陆晚急忙闭上眼睛,却听见他问,“是这个人吗?”
随后就是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专门绕过男人查看陆晚的样貌。
陆晚先闻到的是一点女人身上的脂粉香,随后就是一道熟悉的女声,“是她没错,将人送到翠萍院去,剩下的事情便不用你管了。”
“那说好的银子——”
“放心,只要将事情办妥,银子少不了你的。”
男人听到这话才放心,继续扛着人往前走了,陆晚仔细留神,发觉那女子并没有追上来,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眼睛一扫,只能分辨自己正在一处石子小路上,周围的景致与之前相差不多,想来还在假山周围。
没有别的办法,陆晚只能小幅度的不断晃动脑袋,直到将束发的玉簪掉在地上。
听到玉簪碎裂的声音时,陆晚还吓了一跳,好在男人许是急着赶路,并没有留意到这点小动静。
晃晃悠悠的,陆晚被带到了一处院子中,陆晚虽然清醒,但那点小力气只够她晃一晃脑袋的,如今就像是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男人放下她之后,就很快的退了出去,陆晚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得咣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那人浑身酒气,还带着另一种刺鼻的想问,踉踉跄跄的走到床前,“小美人,等我许久了吧?”
陆晚听到这声音,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恶心的人?
只是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陆晚没吃过猪肉,那还是见过猪跑的,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再装昏迷,她急忙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猪头脸。
“滚出去!不要碰我!”
“救命!”
陆晚尖叫出声,可发出的声音却嘶哑无比,莫说是传到外头被人听见,就是听在面前这男人的耳朵里也没有多大声。
她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去踹,去踢,去打,却像是踢打再面团上似的,知道如此无用,陆晚只能死死的压住自己的衣领。
感受到身后那人的逼近,陆晚绝望的闭上眼,因为恐惧,张口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绝望的情绪扩散,身后却响起了桌椅翻到的声音,一只手落在自己头上,陆晚狠狠一颤。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别怕,是我,没事了。”
陆晚抬头,看到的是宋萍那张熟悉的脸,一双眼睛顿时红了,却还是一动不动
察觉到陆晚的不信任,宋萍叹了口气,一时间又没办法,只能先脱下外衣叫陆晚穿上,好遮盖她被人撕的七零八落的衣服。
带着体温的外衣落在肩头,陆晚抖了抖,却也没有拒绝。
没有再做什么越了规矩的举动,宋萍站起身,对陆晚说道,“我出去叫人来?”
说完之后,他才一转身,手就被陆晚死死拉住。
宋萍的嘴角勾了勾,又很快将这点笑意压下去,随后转身看着陆晚,无奈的说道,“你既不让我帮你去找人,也不愿意让我碰你,那我怎么带你出去?”
陆晚沉默了一会儿,宋萍也那么站在原地,只等着陆晚做决定。
陆晚看了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问道,“他是谁,死了吗?”
宋萍一摇头,“费家的三公子费佑安,他父亲是当朝尚书,若是儿子死在这里,这件事一定会闹大,我没有杀他。”
他的神情平淡,似乎对杀人这种事早已经司空见惯,今日并没有动手,不是因为不忍心,而只是觉得杀人带来的后果十分麻烦。
陆晚不愿意杀人,但是她现在恨不得再上去将这人捅上好几个窟窿。
只是听到宋萍说这人还没有死,陆晚的眼神中就有一闪而过的后怕,随后攀紧了宋萍,“你带我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宋萍的笑容在一瞬间放大,随后一把将陆晚拦进自己的怀里,声音里还带着笑,“你若是觉得尴尬或者害怕,便将头埋进我怀里就是。”
陆晚的手抓着宋萍的衣襟,却仍旧勉强使着剩下不多的力气,努力和宋萍保持距离。
一路上,宋萍动作轻柔,仿佛将她当成什么易碎品一般,陆晚却还不领情,只想离他远远的。
宋萍看着她,戏谑说道:“你怎么离我那么远,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陆晚瞪着他,非常想回答是,她被带到这里来,宋萍又及时出现,她被绑架和宋萍脱不了关系。
就算刚才他把自己救出那个油腻男人的侵犯,她也不能对他好言好语。
陆晚其实很害怕他,也很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