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休斯按时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蒂娜猛地扑到他脚边哭嚎着,身后的叶杏则别开脸憋着笑。
“我的好哥哥!你就让杏子和我一起去海底玩玩嘛!我保证,我们就在迷窟附近玩,那里不会有其他人的。”
这样的把戏忒休斯见多了,蒂娜有所求的时候,往往都会通过这种方法来达到目的。
忒休斯头疼地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颇有些期待的叶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就凭他对蒂娜的了解,不答应的话,她指不定会偷偷带着人下海去,到时候出了事,错误可就不可挽回了。
“好耶,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蒂娜热情地敷衍完忒休斯,又立刻跑到叶杏身边来,兴奋地摇着她的胳膊。
“咱们可以去海里玩啦,那里面可有意思啦杏子。”
“又乱叫!真是无礼。”
蒂娜冲她做了个鬼脸,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忒休斯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叶杏。
“抱歉谛下,我这个妹妹太淘气了,您多担待些。海里我会为您安排一处海域让您和蒂娜在那里活动,您放心,不会有其他人鱼出现在那里的。”
“谢谢,太麻烦你了。”
叶杏点头向他道谢,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容,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对于海中的景色她还是十分期待的,至于不能见到其他的人鱼,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忒休斯和蒂娜的速度很快,吩咐下消息后,蒂娜就从海面上冒了出来,向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她还是人鱼的形态,现在坐在海岸上,半条尾巴却浸在海水中,招呼着轻轻地拍打着海面溅出细碎的水珠来。
“快来,杏子!”
叶杏在她的呼唤中赶过去,双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有种奇妙的感觉,叶杏像蒂娜那样坐在沙岸上,两条腿伸进海中感受着海水。
蒂娜使坏用尾巴拍了她一身水,她也不甘示弱,晃起脚踢着水反击,等到俩人在欢笑声中终于玩够了的时候,蒂娜才从随身带着的宝匣装饰中取出一粒珍珠来。
叶杏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忽然取出一颗珍珠来干什么,毕竟蒂娜无论是人形还是妖形都穿戴着不少华丽的珠宝,而这些珠宝中,珍珠出现的频率更是不在少数。
“喏,杏子,把这个吃下去,吃下去之后你就像我一样有尾巴啦。”
不是很起眼的珍珠被放在叶杏的手心上,蒂娜还在一旁为叶杏叙述着它的来历:
“这是哑水珠,极寂海里的那个老蚌很多年才能生出一颗来呢,你可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吃上它的人了。”
这颗珍珠被叶杏捏在手里手里瞧了又瞧,到底是和着蒂娜递过来的水咽了下去,味道不是很好,有些齁,叶杏咳了两下,发现嗓子有点哑。
她向蒂娜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蒂娜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拉着叶杏就仰面跌进了海水中。
窒息的感觉并没有传来,叶杏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双腿已经幻化为了鱼尾的模样,和蒂娜那样耀眼的金色鱼尾不太相似,叶杏的鱼尾是浅淡温和的紫色。
“怎么样,适应一下。”
叶杏认真地摆动了几下自己的尾巴,确实有些不太适应,有些生疏的感觉,她开口询问,刚刚还哑着的嗓子这会子也通畅了起来。
“呼,有点奇妙,不知道我能不能驾驭的好。”
蒂娜搀扶着她,让她试着游动,就这么游了几圈后,对于这个新尾巴的掌控也逐渐熟练了起来。
差不多能够掌握的时候,蒂娜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去极寂海的更深处游去,随着离海面越来越远,更加美丽的景色也逐渐呈现在叶杏的眼前。
游了好一会后,蒂娜带着她在一个地方缓缓停了下来,这里是阳光能照射到的最远的距离。
蒂娜待在礁石上休息,而叶杏则抬起头很是兴奋地望着这些从没见过的景色,鱼群如同乌云一般飘过,柔软鲜艳的珊瑚遍地都是,与其共生的彩色小鱼一点儿也不排斥她们,胆大些的还会凑上来。
这样绮丽的珊瑚丛从眼前一直往外生长着,越往外越鲜艳,直至海底悬崖的尽头,像是在诱使着人向前去,叶杏被这景色吸引随之游去,却被蒂娜一把拽了回来。
“那边不可以哦!是很危险的地方。”
叶杏对她摇晃着食指,又让她低头去看,地上明晃晃的有一处标记,似乎是忒休斯写得,明确表明这道标志后便是禁区。
“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叶杏听话地退了回来,拉着蒂娜的尾巴问道。
“那里叫迷窟,里面都是极易萌发感染的高危险污染,一般没有人会进去的,杏子你……怎么了?”
蒂娜打量着叶杏,惊奇地发现她正浑身颤抖着,似乎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
“别害怕别害怕,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也行的。”
叶杏艰难地点了点头,经过那一场灾难之后,单单是污染这两个字都能让她感到恐惧。
俩人换了一个地方,在礁石上歇息片刻后的叶杏才缓了过来,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迷窟的入口处,不安地询问着蒂娜。
“污染那样危险,为什么没有人手看管着迷窟,这样逃出污染来的话岂不是很危险吗?”
“不会啊,污染而已,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污染体,极寂海里的每一条人鱼都能轻易战胜它,岸上也一样,我们和西弗尔的那群兽人可不一样,我们是拥有力量的妖精。”
叶杏感到不可思议,俩族强烈的反差让她莫名有些难受,如果失去神明护佑的兽人们也能拥有同样的力量的话,那场灾难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蒂娜察觉出来了叶杏心情低落,这会子铆足了劲来逗她开心,她让叶杏留在原地,随后又返回迷窟那边,叶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多时,蒂娜又回来了,手中还捏着一只海星回来。
蒂娜将那只海星举到叶杏面前,邀功似地举给她看,叶杏不解,皱着眉看了一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又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这只海星有些不寻常的样子,断了一只脚,从断面看去,身体里似乎只是一团黑气,像是套上了海星的躯壳一样。
“这是……污染!!!”
“答对了!”
蒂娜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将那只试图攀附上手指的污染惯在地上。
“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可怕。”
叶杏表示还是无法接受,并一步步向后退去,后背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后退的步伐被迫停止,回头一看,是蒂娜挡在了她身后。
“这还只是一只非常弱的污染体,还没到可以污染生物的地步,来试试看摧毁它。”
叶杏有心里阴影,头摇地比拨浪鼓还快。蒂娜佯装无奈地妥协了,走近污染体就要自己动手,只是在拎起那只污染体的时候,她忽然大喊了起来,那只污染体正趴在她的手上,像是在蚕食着她的生命。
“杏子!救救我!”
蒂娜的求救让叶杏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条件反射地猛然扑到蒂娜身边,污染体很容易就被撕扯了下来,叶杏精神紧绷,举起手中的石头砸向污染体。
石头还没有砸到,紫色的四芒星便随之亮起,如同利刃一般从替叶杏动了手。
污染体在一瞬间毁灭,在叶杏眼前化作一阵黑色的水泡,又迅速消失在眼前。
“哇!杏子,这是什么东西?”
蒂娜所说的是悬浮在叶杏身旁的四枚紫色四芒星,气喘吁吁的叶杏侧头看了一眼,她知道那是什么,她见过的,在她想要逃跑的时候为她铺路的力量,
独属于神明的力量。
紫色的四芒星逐渐消失,而了解了这东西来源后的蒂娜也是目瞪口呆,两两相望之时,蒂娜猛然蹦了起来。
“我得去告诉我哥!”
她转身就要游走,却被叶杏一把拉住了,在这陌生的环境下,蒂娜的离开让她有些不安,她犹豫着问蒂娜道: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我回去的路上免不得会遇见人鱼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神明显示出力量这件事可不算小,兽人那边一定已经得到预兆了,我哥必须得立马知道才行。”
她急匆匆地离开了,虽然不靠谱的时候很多,但对于大事上,蒂娜还是很严肃的。
目送蒂娜朝着越来越暗的海底游去,叶杏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惊觉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了忒休斯所设定的范围。
她顺着迷窟的方向游回去,却猛然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于是又回到了原点,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躲了起来,等待着忒休斯的蒂娜的到来。
许久之后,叶杏终于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刚想探出身去,却忽然辨别出这并不是忒休斯或蒂娜的声音。
想起这可能是其他的人鱼后,叶杏又将身体往礁石和珊瑚的缝隙藏了藏,忒休斯和蒂娜都强调过的,
“人鱼一族,如今并不适合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