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睿看着林海远去的背影捧起他之前的茶盏抿了一口,最后却只叹了口气,这个人永远这么固执的遵守着自己的原则,如果不是他的话,也许他的一生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大概会很好吧!
摇摇头,罢了难道真的和死人计较,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怕这几个月,不看别的,总还是要看小玉儿的面上。
不过心底到底有些意难平,明明是他的,到头来反倒是自己成了后来的那个。
不说司徒睿快被心中的醋淹没,只说林海,离开了之后,踟蹰许久却是没有回自己一向歇息的外书房而是去了主院。
虽则自打贾敏没了后主院就空了,但是每日里的清扫自然还是有的,但是林海和黛玉都怕触景伤情轻易不会到这里来。
因此看守的婆子见着林海时都有些惊慌,林海倒是不理会只让他们下去。
主院的摆设一草一木都是贾敏亲手布置的,她一向是个雅致的人,那时候身子还好的时候,总是爱这些的。
这一夜林海就留在了主院休息,说是休息实际上基本一夜不曾眠。他想了很多,自从他们说开以后很多事情他虽然不曾应允实际上已经默许了,而那人也一直试探着自己的底线,直到今天。
对着他,林海自觉心中有愧,不管当初是谁招惹谁,但是背弃誓言的是他,娶妻生子的还是他。
不自觉的想到敏儿去世前的一些行为,林海有时候真的怀疑敏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不愿回京,她也就决口不提回京的事情。但是她怎么肯能不想回家看看,荣国府再怎么样都是她的娘家。
到底是负了她,躺在贾敏往日的位置上。“敏儿,你会怪我吗?”
一声响动传来,林海回神道:“谁?”只见门被推开却是贾敏的奶嬷嬷张嬷嬷进来道:“老爷”
林海见此放下心来只道:“张嬷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嬷嬷立在一旁回道:“听下面的婆子说老爷过来休息,这主院里平日里没住人所以有些缺失过来看看。”
“无事,我歇会就走,你去休息吧!”林海淡淡的道。
只是张嬷嬷却奇怪的不动,脸上有些迟疑。林海不悦道:“还有什么事?”
张嬷嬷闻言方道:“回老爷的话,太太有封信是生前留下的,让老婆子给老爷。”
林海眉头紧皱,声音立时冷了下来“太太留的信都多久了,你现在才说。”
张嬷嬷不敢辨,只转身从贾敏梳妆台的下层取出一封信递给林海“这是太太给老爷的,特地嘱咐等时候到了再给老爷看。”什么时候到了张嬷嬷没言明,只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她活了这么多年,内宅里的阴私事没看过也听过,老爷和那位王爷的事情她看在眼里,自然也明了几分,虽然不舒服,但是没她一个下人说话的份,再者太太只怕心里有数,不然不会留下这么个嘱咐。
其他的不管她只盼着姑娘好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么个虽然看着不像,但是对姑娘来说倒是没什么不好,人都有个亲疏远近的,林嬷嬷顾着林家的香火,但是真的进了一个新太太,姑娘可怎么处,哪怕老爷有心,这将来谁又说得准。
张嬷嬷心里的算盘林海自然是无心去管,看着手中的信有些迟疑,许久才拆开。
娟秀的笔迹,很是熟悉,只是大概写信的时候已然病重所以有些笔力渐弱。没有其他的话语,只是嘱咐些他的琐碎小事还有黛玉的。只是再最后写下一句:愿君余生安好,妾心愿足以。
轻轻的将手放下,敏儿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多谢你这么多年的体谅。
元宵一过,衙门就开始办公了,林海每日里上衙门办事倒是少了时间与司徒睿一块。
司徒睿虽不满林海的行为倒是也没说什么,索性将时间空出来给黛玉当起了先生。
就在林海和司徒睿以为日子就这样慢慢的磨合的时候,司徒钰和司徒锦的到来顿时打破了平静。
林海神色莫名,司徒睿抿了抿唇将目光投向送他们前来的内侍,那是皇帝的心腹。
“张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两位皇子不再宫中好生的读书,若是出了岔子只怕没人担得起。”
张公公虽然是皇帝跟前的器重的,但是在司徒睿面前却很不敢怎么样只笑道:“王爷,这是陛下的意思,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陛下还有书信一封给王爷,您看?”
司徒睿暗骂一声倒是不再理会,他也知道张公公也是奉命行事,只是皇兄到底要干什么?
司徒钰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喝茶,对于皇叔寻问的目光似若未见。之前回京被父皇狠狠的敲打了一番,张公公可是父皇的心腹他可不想又生什么枝节。
倒是司徒锦对着大人之间的心思不明,只是眼睛四处转着终于对着司徒睿道:“皇叔,我能去看妹妹吗?我给她带了好些礼物呢!”
司徒睿一向疼爱司徒锦,再者把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因此只道:“你妹妹在后院,去吧!”
司徒锦高兴的要离开,司徒钰却施施然的起身道:“皇叔,致远出京前拖我给林妹妹带了信,我也一道去看看林妹妹。”
林海闻言眉头一皱待要说什么却被司徒睿拦住了,深深的看了眼司徒钰道“去吧!”
司徒钰也不理会只领着司徒锦离开不提,张公公面对着叔侄俩的事情是半点不开口,只送上书信就退在一旁。
司徒睿可以无视这位的存在,林海却是不行“张公公一路辛苦,不若先去休息可好?”
“那么有劳林大人了。”
林海让林成领着他去客房休息。转头看向这在看信的司徒睿,眼带询问,陛下究竟什么意思?
司徒睿将信递给他,苦笑道:“皇兄还真是看不得我安生,这两个只怕要在这里常住了。”
看罢信,林海忍不住在来回度步,陛下这真的是要把他们林家绑在大皇子的船上,以后如果成了还好,不成林家可就不得善了,陛下他真是强人所难。
看着林海心烦的模样,司徒睿也有些不忍,拉着他坐下道:“你也不并太担心,既然皇兄这么打算心中自有主张,小锦既然已经这样了,大皇子他为长,若是不出意外,自然会顺利。”
话是这般说,只是这天家的储位之争哪里会这般简单,本朝开国不过三代,可是这中间那一代没有皇子死在储位之争上面,连着那些想要从龙之功的家族。
远的不说,只说这甄家,不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灭族之祸已经不远了。说到底这皇家的事情哪里是臣子能参与的。
林家到他这一支也就完了,他也不想什么荫庇后人。但是若是因此牵连玉儿,他怎么也是不愿意的。
将身子放松,难得的由着司徒睿的行为靠在他的身上叹息道:“陛下还真是高看了我。”
轻轻的抚摸着这人紧皱的眉头司徒睿安抚道:“皇兄的心思向来深,但是事情远没到那一步,皇兄实际上是个很重感情的,他的心思我倒是能猜出一二,不过是想着再君与父之间寻求最好的结果,是君王也是父亲。父皇的作为还是让皇兄有些醒警,若是父皇能真的有些慈父之心,大皇兄当年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再说司徒钰虽然也不是不堪教导,你只管教着就是。”
话里涉及皇家阴私,对着那位逼宫失败自尽生亡的忠义亲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说得,因此只无奈的道:“你说得轻巧,大皇子若是这么好教,陛下何必将他送到扬州来。”
司徒睿只是轻笑,有些话不必点名,他不信林海不清楚司徒钰被送到扬州来的原因,留在京中受京中众人的影响,早早的开始拉拢组建班底,插手权力,只会让他离皇位更远,而远离京城,未必不是好事。
司徒钰带着司徒锦去了黛玉的院子,闻得两人前来黛玉也很是高兴,司徒睿再好也是长辈。
“见过大皇子、锦哥哥。”双眼微弯显示着黛玉的好心情。
“林妹妹不用多礼。”司徒钰的话音还未完,司徒锦就抢先道:“妹妹,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就让人送上不少盒子,拉着黛玉的手一样样的看。黛玉顿时有些无奈了,这锦哥哥还是这个样子。
司徒钰笑着道:“林妹妹快看看吧,他可是念了一路,你要不喜欢他该哭了。”
“谁说得,我是哥哥才不会哭呢,大哥乱说,妹妹不许信。”司徒锦忙撇清道。
那涨红的小脸让司徒钰和黛玉都笑了起来,黛玉好些,只是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司徒钰却是坏心眼的大声笑出了声,惹得司徒锦跳起来要捂着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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