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点,逛完集市,夏沧尘将漠颜送回雾雨阁之后又迅速赶往暗教分部,要离开总还是有些事情要善后的,而漠颜则是在雾雨阁收拾些东西。
漠颜没有去和嬷嬷告别,只是写了一封信放在枕头下,她知道,嬷嬷会看到的,不去告别是情非得已,而写这封信是因为漠颜明白,除去立场问题来说,嬷嬷对她是不错的。
晚膳过后,离约定的时间没到,漠颜便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品茗,丫头在泡过茶后便被她挥退,因为担心夏沧尘来的时候被发现,虽然她自己也明白有些杞人忧天了,因为以夏沧尘的武功定然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不过漠颜本身也不喜身边有人站着,也只有在临云国四王爷府里之时,习惯了小红,不过也只是习惯。她始终和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便是不愿在离开之时心中存着牵绊,漠颜很清楚,她之于这些地方都只是过客。
漠颜凝神,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轻功不错,会是夏沧尘么,似乎不像,因为越是靠近,漠颜便会发现此人功力应该比夏沧尘略差,因为夏沧尘每次靠近她都很难发现,就算很专心去听也不会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漠颜皱眉,等的人没来,来的却似乎是个麻烦。
没有转身,因为来人没有杀意,不过却也做好了防备。
“颜儿。”漠颜是震惊的,因为她想不通此刻应该身在战场的人为何出现于此?不过却懒得回头,亦懒得回应,却不料此人却是霸道无赖的紧,竟然跑过来就将漠颜从身后抱住。
祁孜焱低下身,疲惫的容颜埋进漠颜的脖颈,却也就在这刻,漠颜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同样的错误,漠颜从不犯第二次,上次是她没有防备,可以后绝对不会。
漠颜站起身,将无法动弹的祁孜焱放到凳子上坐下。她当然看到他充满怒意的眼神,不过,她连他的哑穴也一并点了,因为她不想听到他说的任何话语。
该说的在他离开之前便已经说的清楚,漠颜不懂,他何苦还要再来纠缠,漠颜坐在另一边,看着他的眼,她看不懂,亦猜不透,说他爱她,漠颜是如何也不会信的,那又到底是为何呢?
为了男人那可笑的自尊?可是不论男人女人,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从来不会改变,漠颜是女子,可她在暗教生存了下来,当然,死去的男子女子亦不计其数。
“王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也再说最后一次,我早已不再是你的王妃,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之前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那本身就算是一场交易。我不怪你,我也没有得罪你,就算所有的人都说那份‘军事布防图’在我手里,但你比谁都清楚,它究竟在哪里。
而现在,我已经不是阮家千金,我和幕后之人也已经没有关系,你应该明白,任务失败代表着什么,所以,拜托你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好么?”祁孜焱疲惫的表情并没有让漠颜心软。
一边说一边注视着祁孜焱的眸子,那其中似乎有着愤恨、不甘等等情绪,可是有必要么?“王爷,其实,我们之间的联系是您亲手斩断的不是么?”漠颜说道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的弧度,可是却让祁孜焱猛然的心痛了一下。
是的,是他自己毁了的,是他将那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杀害,是他亲手写下的那封休书,是他不信任她,是他为了青娴丝毫不顾及她曾作为他妻子的感受,可是,他知道的太迟了么?但是,他不甘心,她是他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应该是。
“算了。”漠颜本想在说些什么,可却感觉到又有人朝这边接近,不禁嗤笑,要走了,这厢房竟然热闹了一次。
“你走吧,有人来了,你应该不想让人知道,应该身在战场的临云国主将,此时却出现在烟山国的雾雨阁吧!。”漠颜说着便解开了祁孜焱的穴道,然后见他迅速藏匿到屋顶之上,因为此时,若是从窗户走已然来不及,而从门口出去却更是不可能。
“倾月。”漠颜刚坐下,还不及思考会是何人,铭烟华便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不同于祁孜焱的狼狈,铭烟华如同以往一身白衣飘飘,头发亦是疏理整齐,可见已然是打理过再过来的。漠颜是真的疑惑了,这2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放着边疆无数士兵不管,一个个跑来她这里却是为何?
不过,确实没有听说已经开战的消息,那么,难道至今仍然胶着着?也或者,他们之前已经达成了某种条件,否则断然不会离开边境才是,毕竟若是打起来主将不在将是何等不利!
“王爷。”漠颜已经有些懒于应付,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算着时辰夏沧尘也该来了才是,可是这屋里的两位要怎么解决呢?她倒是不担心夏沧尘被发现,只是她怕夏沧尘根本不将这2人放在眼里,虽然她和夏沧尘一起应该足以应付这两人,可是若非必要她不想出手。
“倾月,我想你了。”铭烟华在漠颜对面坐下,尽管已经掩饰,但仍旧难掩其疲惫。漠颜看着他,又想想藏身与房梁之上的祁孜焱,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于他们而言究竟什么呢?分明都是为着利益或阴谋才会接近,却又为何眸中总是有着那么明显的热切?可若说爱,漠颜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没有人可以那样肆意的伤害自己所爱之人,更不该将爱当成一场交易,说是阴谋利益更适合,不是么?
对于铭烟华的话语,漠颜只是浅笑,因为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念,在这个时候,不管真假与否于她而言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倾月。”看着这样的漠颜,铭烟华有些无措,她眼里清清楚楚写着不信任和拒绝,她疏离的笑容将他们之间完全隔绝开来,他不知该继续说什么,做什么。
“颜颜,今天这里很热闹哦~”人未到声先至,夏沧尘果然如漠颜料想的那般,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从窗户飞身而入。
依旧是一袭黑身衣衫,但是夏沧尘的黑衫从来都不是紧身衣,而是款式非常飘逸,但同时不失霸气,一头害怕束缚的青丝似乎永远都是随意的披散。浅浅勾起的眸子魅惑而危险,看向铭烟华的眼神冷的像一柄剑,可是转向漠颜之时,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爱恋和热切。
“你啊~”漠颜看着夏沧尘,浅浅的笑了,话语之中包含着一种娇嗔和宠溺。夏沧尘听过只是在漠颜身边的凳子坐下,径自倒了杯茶就往嘴里灌。
而一旁的铭烟华和屋梁上的祁孜焱却是恨不得磨牙,他们当然可以看出,漠颜对他的不同,那样的笑,他们从来没得到过。
喝过茶,夏沧尘浅浅一笑,勾人心魂。“梁上那位,还有窗外那位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房梁之上有人,可就在刚刚,那人不知为何泄露了气息。而窗外之人则是他本是在铭烟华之后而来,只是先前没有进来,而是在一旁等着,可是没等到铭烟华走人,却发现又来了一位,或许是同他一样发现房内有人,于是也藏身与窗外。
夏沧尘有些待不住了,这样下去还不知这些人得到什么时候才散去,于是干脆闪身进了漠颜厢房,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漠颜在听到夏沧尘的话时虽也有些许讶异,毕竟她没有发现窗外还有人,可是却也没太多表现,因为这类事情并不稀奇。而铭烟华却是惊讶的,因为房中有人,他在里面待了半天都没发现,而夏沧尘一进来就发现,更别提窗外之人了。
祁孜焱虽然懊恼刚刚一时气氛泄露了气息,不过到是干脆的从屋梁之上跳了下来。铭烟华显然没想到那人竟然是祁孜焱,所以看向他的目光刹那间闪过惊讶,不过也只是刹那。
除了夏沧尘,其他几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窗户,因为刚刚夏沧尘说过窗外还有一位,可是等了半天却也没有丝毫反应,漠颜也有些疑惑,于是看向他。夏沧尘又端起一杯茶一口喝干,随意的说了一句:“已经走了。”尔后撇起嘴角浅笑。
漠颜看着屋内的三个男人,不禁有些头疼,到底要怎么将那2个麻烦的家伙弄走呢?此刻的漠颜在心中思量着。
她看看夏沧尘,一派的怡然自得,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只是这2人没在战场反而都来了烟山国,若是再不走怕是真会被纠缠进这场皇家夺权的戏码之中,只不知,这两人又是何种关系,联盟么?
“颜颜,你都说今天晚上等我来的,我只不过晚来一会,你怎么可以就和别的男人相见?”夏沧尘哀怨的质问让漠颜刹那间有种想要崩溃的冲动,此等形式,她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一句不合时宜却又似乎那么理所当然的话。
漠颜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看到另外两个男人或愤怒或惊讶的眸子,差不多也明白了夏沧尘的用意,既然如此,就陪他演这一场戏罢!反正上次在祁孜焱的面前比现在可是过分多了。而这次也正好让铭烟华明白,断了他的念想,免得再来找她麻烦。
“他们自己来的。”漠颜并不适合小女子的娇羞,于是只是对着夏沧尘温柔浅笑,淡淡的一句话却已经很好的解释了她也是被逼无奈。这场戏是戏也是事实,所以即使是祁孜焱和铭烟华也只能在一旁狠狠的瞪着夏沧尘。
祁孜焱早已知道,而且上次比这次更甚,所以还算冷静。而铭烟华从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情敌,而且看样子比祁孜焱更危险。“倾月,他是谁。”忍不住,铭烟华最终出口质问,却忘记,他何来质问的权利。
“两位王爷,在这里郑重介绍一下,本人乃是暗教教主,夏沧尘,颜颜的未婚夫。”说完得意一笑,转头对漠颜挑了挑眉。漠颜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夏沧尘无奈浅笑,可是笑容之中的纵容却是让旁边的两个男人恨不得一刀宰了那个罪魁祸首。
而漠颜的不反驳,在另外两人眼里都成了默认,祁孜焱早已知晓夏沧尘的身份,铭烟华却不知。
夏沧尘出现的那一刻,铭烟华就有些震惊,因为这个男人浑身充满一种狠劣与霸气,让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感觉到危险和压力,而且这个男人的相貌与气势甚至在他与祁孜焱之上。之前就一直在疑惑这个男人是谁,可是当他嬉笑着说出自己的身份之时,他还是再次震惊了。
暗教——可谓江湖中最大的一股势力,盘横在临云、烟山、雁海三国。
暗教不是简单的江湖势力,他还经营很多生意,只是无人知晓暗教的生意究竟有哪些,但有传言,几国近乎有一半的经济命脉都在暗教手中。虽然被所有正道人士誉为□□,可所有的正道联合在一起,却也未必是暗教的对手,由此可见暗教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可是暗教从不和官府有牵扯,而且也没有人知道暗教的势力范围究竟有多大,多广,一切都是传言,无真凭实据,所以即使几国皇室都心有忌惮,却也无人有绝心和信心去对付暗教,因为谁也不知,会不会一个不好反而被暗教取而代之。
“倾月,是真的么?”铭烟华终究还是没忍住,于是出口询问。
“是。”不想再纠缠下去,所以漠颜干脆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