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绽放的动静很大,不仅天界众神被惊动了,连天帝也被惊动了。
天帝高坐神台,第一次在见到我时,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笑意温和,他拧眉等着我的解释,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也生气了。
天帝在我面前皱着眉,重翎在我旁边冷着脸。
我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大的压迫力。
我呐呐开口,解释了自己的做法缘由,我不敢抬头看重翎,不敢面对他眼里的失望和冷漠。
天帝听完我的话,微怔,随即哈哈大笑。
我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在我和重翎之间周游。
语气听不出喜怒:“据说人间有那国君为讨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如今我天界也有神女为博战神欢颜星火传万界!”
我愧然埋首,只能瞧见天帝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神台,听他深深的感慨道:“我们的锦歌终于长大了啊!”
一瞬间,我脑海中从前混沌不解的地方轰然清明,豁然开朗。
天帝到底是没有重罚与我,他让我在花神殿里闭门思过二十年。
是的,我在天界有自己的花神殿,是当年天帝封我为花神时一并建造的,内里芳华夺目,锦绣簇映,与重翎战神府的简单质朴是两个极端的对比。
在天帝的一番调侃之下,我对重翎的那点心思已经被赤裸裸的点破了。
直到听见他那句调侃时,我自己也方才知晓,原来从前总是心系重翎的那些莫名的惆怅与欢喜,居然都是因为——
我动情了。
我在花神殿里细细梳理了自己的这些朦胧的情感,一点一点的分析,甚至还给远在灵泽圣境的凰月发了灵犀信笺,诉说了自己的情况,想寻求一点点建议。
二十年对于神仙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有些神仙打个盹都不止二十年,更有那潇洒仙人酒后甚至一醉千年。
可如今就连二十天对于我来说都度日如年,一日见不到重翎,我的思念便开始如野草般蔓延疯长,根本压制不住。
尤其是在我已经悉知了自己对他的情感之后,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见到他。
我在花神殿一寸一寸的描摹着雕楹碧槛,艰难的熬过了几日,终究还是忍不住,去见了天帝。
我跟天帝说,我想为自己的错误赎罪,我要亲自去给那些被星火惊动的神族道歉。
我也是那天闯祸之后才知道,星火作为战略物资是用在哪里的了。
那是当神界被外族侵犯时,向万界传讯用的,虽然我用的是残次品,可不小的动静依旧惊动了许多临近天界的神族。
星火即燃,万界备战。
重翎那日顾不及训斥我便急急的赶回去,就是为了给这些已经惊动的神族传讯,解除误会。
总而言之,那日天界众神都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顾及到我这个始作俑者,他们的神情晦暗不明,但是说出来的最重的话也不过是:“神女,你当真是闯了大祸了啊!”
最后到底还是天帝揽下了我所有的错处,说他对我教养失责,才让我在懵懂中失了分寸。
如今,那两个小仙更是因为失职已经被贬下凡间了。
重翎也因此事受了责罚,天帝罚他在神卫营练兵,百年内不得领兵,他是天界战神,领兵征战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骄傲,如今他因我牵连不能再回到自己的战场,我不敢想象他会有多怨我。
你看,所有人受到的责罚都比我重,只有我不痛不痒的被罚闭门思过,可即便这样,我依旧还是只惦念着想要早点见到重翎。
我真的,对自己很失望,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