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只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奇妙,反问道“什么意思?”
阿语继续带着自以为是的惋惜说道“哎呀,你可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过说来那安冰夜也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原本我以为他带你回来是会封你作王后的,但是没想到,到头来竟还只是个贵妃,哎,这说明,男人啊,都不可靠呀”
“...”李嫣然嘴角抽搐,她没有想到,阿语所表现出来的惋惜不是为了她的自由而担心,反而是为了那些她所不想要的虚名而担心着。www.kanshushen.com不过,如今她也是应该要习惯的,毕竟阿语在没有被混乱记忆之前,本性就是这个样子的,她该清楚的。李嫣然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哎,算了,你原本就是这样子的,我也不该奢望些别的什么,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伤感,阿语不禁问出了声,说道“你...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她不懂,这些所想的事情,所说的事情,明明都是在为了李嫣然的利益着想呀,虽然她知道李嫣然以前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可如今,原本的身份已经是不复存在了,既然换了一个新的身份,那不是更应该好好的珍惜吗?
阿语觉得李嫣然可能是因为误会了自己的想法,误会她只是一个见到银子见到未来的荣华富贵久会双眼放光的人,其实不是的,虽说她所表达的想法里面是会有一点点自己的情感因素在,可更多的,也是真的在为李嫣然着想才考虑到里面的,阿语解释道“对于我刚才说出的那些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这些你自己光是去想想,这白捡来的富贵不好吗,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在羡慕着你如今的这运气,怎么你自己就偏偏是不愿意珍惜呢?”
李嫣然只觉得这是对于她的悲惨生活里的一种嘲讽,她淡然,冷笑,尽可能的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痛苦,她道“呵呵,是吗,你这样说,听上去还是挺有道理的”
阿语试探性的问道“是吧,你如今也觉得有道理了是吗?所以,你又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呢,赶紧去找那安冰夜要个王后来当当,这样才能够彰显你自己的身份,以及你在那安冰夜心里重要的地位”
至少,这种事情对于阿语来讲,是一件及其荣耀值得炫耀的事情。
可李嫣然如今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渣了,眼眶顷刻间湿润了,她紧盯着阿语那看上去一点想法都没有的眼睛,说道“你这是在表达你自己的想法是吗?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打心底想要做的事情,可于我而言,却是件尤为痛苦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啊?”
“不...不知道”阿语着实是被李嫣然这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给震慑住了,语无伦次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失误,快速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在你还没有说这些话之前,我确实是没有这样想过,可如今,你说完了之后,我才深刻的了解了,这不是你所想要过的生活,而是我自认为为你好的生活,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层,想必,你心里肯定是恨透了我的吧”
“没有”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是阿语及时赶到,为她已经昏暗了的世界送来了一道可以前行的光亮,她又怎么会心怀恨意呢。只是,在阿语所说的那些不理解她的话的时候,李嫣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落差的,毕竟,阿语之前都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可如今,依旧是同一个人,却说出了让她不得不感到难过的言语。过去的终将过去,李嫣然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再执着于以前的事情了。
李嫣然想清楚之后,抬眼欣然笑道“没事的,我也知道你这都是在为了我着想,但只是,这种话,以后不用再说了,毕竟,我所想要的未来不是这样的”
阿语点头,应道“是”
李嫣然撇了一眼窗外,院内空荡荡,落叶一片接着一片往下走,想到自己那些同门师妹们还没有过来便有些担心,而阿语刚好又是从外面进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过一些关于天心派女弟子的事情,李嫣然抱着一丝侥幸问道“阿语,你在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别的什么消息啊,比如一些关于天心派女弟子的消息?”
阿语一心就想着就李嫣然了,哪里还会有闲情逸致关注这些,她摇头道“没有听到,我只是碰巧听到了有宫女在议论你的事情,便快速的跑过来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李嫣然一副像是蔫了的样子,面容精神全无,无力道“这样啊”哎,若是,她也能够像国师哥哥一样厉害就好了,这样的话,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就好像,如今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脑海里第一个能够想到的人就是风天御了,而墨苏寒却不是个在危险时候需要出现在李嫣然脑海里的人了。
此时的墨苏寒都已经跟随着剑灵找到大牢里去了,面对着处处都是湿气,墙壁透着寒气的地牢,墨苏寒怎么都觉得这不像是李嫣然会愿意呆着的地方,毕竟,依照安冰夜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将李嫣然关到这种地方来的。
地牢走了一半,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墨苏寒带着怀疑问道“你确定这里有李嫣然的气息吗,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人呢,甚至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剑灵也只是闻到了点点微弱的气息,而皇宫的另一边则有着更为浓烈的气息,剑灵能够感觉到,李嫣然肯定在那边,但是,如今,她所做的这些都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她想要自己跟墨苏寒之间的二人世界能够更长一些。剑灵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说道“哎呀,你跟着我就没错了,这里确实是有李嫣然的气息在呀,我的鼻子又不会错”她如今,倒是越来越像一只被墨苏寒圈养的狗了。
不过,被墨苏寒这种信任的感觉,剑灵还挺喜欢的。
墨苏寒虽然内心有着诸多的不信,可如今,能够顺着味道找到李嫣然的也就只有剑灵了,他只能无奈认命的点头,说道“行吧,行吧,那就继续走吧”他想着,左右不过就是多走一段路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嫣然殿里,就在李嫣然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阿语这时说出了一句对她有帮助的话,只听阿语说道“不过,我倒是在进宫的时候,看到了一波穿着像是修仙者衣服的人,对了,就是了,之前你也是这样穿的,她们正被刘太医带着往一处看起来特别豪华气派的宫殿走去了,想来,那应该是你要找的人吧”
李嫣然问道“你还记得刘太医?”
阿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刘太医有印象,可能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那个刘太医得罪她了吧,怎么看怎么讨厌,恨不得上去将他压在地上打一顿,阿语说道“记得一点,只觉得那个人看着怪讨厌的”
李嫣然觉得阿语这话用来评价那刘太医再合适不过了,虽然那个刘太医救人是一把好手,但同样在帮着别人害人的时候,也从来就不会管那件事情的对错,直接是等着命令下来了,照做就是,李嫣然又道“那你还记得你在多久之前看到她们的吗?”
阿语算了一下自己一路走来的弯路,后,又看了一下天,随后对着李嫣然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两柱香之前见到过她们,当时正好看到她们下了马车,其中还有一个修仙弟子被一穿着侍卫服饰的男人给扛走了,而且还没有一个人发现。”
李嫣然紧接着问道“那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没有拦住那个人呢”
“我想的”阿语当时只觉得时间紧促,而当时正好又是在宫门口等待着排查,她紧张揪着的心,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想着救人啊,阿语解释道“我也是在接受排查成功进宫之后,才反应到那女子是被绑走了的,可当时我已经进宫了,总不能够再出一次宫,那万一要是我出去了,进不来了,你要怎么办啊”
不知为何,阿语这简简单单的一席话,李嫣然听着还觉得挺感动的,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她应该发自内心感动的时候了,而是应该搞清楚到底是谁劫走了师妹,而被劫走那位师妹又是何人,李嫣然再一次问道“那你可记得那男人是谁?”
这个问题当真是难倒阿语了,她自认连这皇宫都没有来过几次,又怎么可能会认识其他什么人呢,她摇头道“不认识”她也不能够说看着有一点眼熟吧,毕竟对于她这从来没来过皇宫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大现实的,虽然,看起来确实是有点眼熟。不过,阿语将这种眼熟当成了是自己的错觉,果断的给否定了。
面对这种种迹象,李嫣然只感觉到了生活再一次对她袭来极为残忍的一击,如今的她,不想认命,也现实又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如今的自己就应该认命的,她喃喃道“难道,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不,办法还是有的”元香及时的出现,只是,她所要带来的话却不是李嫣然想要听到的,而阿语对于这些还不是很清楚,一脸期待的望着元香,李嫣然冷漠的说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半个月来,李嫣然都是以这样一副面孔对待她的,她如今自然是习惯了许多,元香不怒反而笑道“自然是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给出的条件真的很好,现在可以答应了吧”
李嫣然一副决绝的面孔,说道“你休想”
阿语则是小白的模样,还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如今她们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之前的和善了,阿语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条件啊,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的呀,要是还好的话,那就是可以答应的呀”
又来了,又是她自以为是了。
李嫣然转身,她是真的不想说什么了,面对阿语那一脸都是善心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好说一些让人心寒的话来。
元香对于阿语出现在这里还是挺意外的,她眼里含着笑看了一眼正不知道什么原因背对着她的李嫣然,说道“哟哟,还真的是不错呀,没想到,凭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能够进到这皇宫里来的呀,当真是我小瞧了你呀”
阿语听着这话不像是在夸奖,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个人表达方式不同,被她误解了也不由而知呀,阿语重复着之前的问题,说道“对了,你快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约好了什么条件啊,为什么嫣然她没有立马就答应呢”
元香淡笑,看样子,李嫣然还没有跟阿语说清楚,她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答应了可以帮她救人,但是她必须要拿出一件我所想要的东西交给我才行,不管是什么,都必须要交给我,这样,我才会将她救出去,并且永远都不会被安冰夜给抓到”
阿语认为元香这话里没有一丝丝的毛病,关于这么好的条件,她甚至都觉得李嫣然这是太孤傲了,所以才会被囚禁至今没有自由的,不过,对于元香口中所说的要交换的东西还挺好奇,她问道“那你们之间所要用来交换的是什么呀”
“是墨苏寒”一直隐忍着没有生气的李嫣然说话了,隔着背影,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说出口的,只听她深呼吸后,继续说道“因为她喜欢墨苏寒,而刚好这个时候我又落难了,所以,她想用救我的条件让我永远的离开墨苏寒,如今,你可觉得这条件还有没有道理”她不用问都知道,阿语能够这么平淡的问出交换的东西,肯定打心里觉得她李嫣然就是个什么东西都看不上的人。
但,她不是,只是,在有些时候,比较执着于自己的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