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宝只是将那孤单躺在地上的圣旨捡起来抱在了怀里,轻声对着安逸轩说道“郡王,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吧,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安逸轩只觉得好笑,想当年,安熠辰派来的人也是这样的一套说辞,不过,当时他信了。www.xiashucom.com如今,安冰夜还来这一套说辞,这父子俩是真的当他好欺负吗,他道“为难,你不觉得如今你是在为难我吗?若是他一天不将我真正的身份公布出来,那我便一日都不会回去的,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魏金宝原先还以为这件事情是非常好处理的,所以在别人都拒绝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给接了下来,但是不曾想,如今郡王跟当今国主之间会有这样深的隔阂,以至于,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无从下口。
只得任由着安逸轩的说法,就这样,由于魏金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愣是被安逸轩毫不留情的给拿着扫帚赶了出去。
“郡王,郡王,你就听奴才一句劝,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都是可以商量着解决的,别...”可不管魏金宝怎么说,安逸轩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后,直接将院子的门给反锁了。魏金宝原是可以直接和随从的几个人将安逸轩绑回去的,但是,他没有,毕竟这是郡王,若是真的这样做的话,往后日子,郡王若是见着他们的时候刚好心情不好,那到时候自己的脑袋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面对那冷冰冰没有温度边缘长满了斑点的大门,魏金宝低头看了一眼那被他护在怀里视如珍宝的圣旨,不由得叹气。
身后的侍卫见魏金宝被安逸轩赶了出来之后,便上前问道“卫长?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毕竟,出门前他们都是立过军令状的,若是两手空空回去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死字了,面对自己的性命,他们都是很在意的。
魏金宝又何尝不是呢,他无奈道“没办法了,我们就搁这跟郡王耗着吧,总有一天,郡王是会看到国主想要请他回去的真心的”
为了军令状,这件事情不管是要等待多久,他们都必须愿意。
于是,就这样,他们为了能够时刻跟安逸轩套近乎,便在这附近住了下来,平日找不到安逸轩的时候,便与邻居打听安逸轩的近况。
半个月后,躺在将军府昏睡许久的李嫣然终于有了转醒的意思,可,也就是这个时候,病情反反复复的太后睡了一觉之后,能够感受到有一丝活力的呼吸突然就没了,举国发丧,一时间,安冰夜面前奏折堆积如山,对于将军府递上来的奏折都没有来得及看就被新来的奏折给压了下去。
李嫣然如今,只是能够睁开眼睛看看这个许久未有见到过的世界了,可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被迫躺在床上,等待着侍女们的送药。
一周后,李嫣然感觉到自己那虚弱的身体在侍女们的贴心照料下,恢复的已经差不多,是能够下地走路的样子了。但,似乎离她能够施展法术的程度相差甚远,如今的她,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极为孱弱的弱女子而已。
这一天,安冰夜因为连续几天熬夜的关系,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黎安出于关心的心理,就从刘太医那里要来了一点可以安神的药材磨成粉,派人在安冰夜的午膳之中撒了一点点,果不其然,午膳后的半个小时,安冰夜在批改奏折的时候,无意间趴在桌上睡着了。黎安想着,他如今已经这么辛苦了,若是就这样睡着,不管不顾的话,肯定是会着凉的,于是,便拿了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的安冰夜的肩上。见着桌面奏折摆放凌乱,黎安想着自己左右也是无事,便将桌面上的奏折整齐摆放开来,可也就是这个时候,由于她动作幅度偏大,一份奏折便落在了地上。
黎安见趴在桌上的安冰夜依旧是熟睡状态中后,内心便松了口气,弯腰将那奏折捡了起来,见那字体有些眼熟,便轻轻翻开了看了看,可也就是这么一看,让她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安冰夜心底萌生的那些暧昧情愫突然就消失了,那份奏折似乎在告诉她,她所做的这些行为都是笑话,被人当成了**裸的笑话。
黎安面无表情,将那手中的奏折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临走前,还远远的深情望了一眼那安冰夜,内心道‘若是,我比她早遇见你,是不是你心里在意的人就会变成我了呢’
平淡了许久的将军府,终于在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此时,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李嫣然则是悠然的躺在后花园里树荫下睡觉,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她感觉到了外界的异样。
李嫣然懵懂睁眼,一看,正是许久都未见过的黎安,而黎安正微笑的看着她,她慢慢坐起来,欣喜道“黎安,你怎么来了”
见到她此刻对待自己依旧是这般天真的模样,黎安心里又有了一个更好玩的念头,她笑道“从陛下那里听闻了你的消息,便想着过来看看”
“陛下?”李嫣然这时候已经忘记了昏睡前那发生的一点点事情了,她还以为是安熠辰,她道“父皇知道我在这里吗?”
黎安叹气道“哎,可怜你,身为父皇的女儿,到现在都不知道父皇已经去世了的消息了,只是那,凶手依旧还活的逍遥”
李嫣然不懂,安熠辰可是一国之主,这多年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次行刺事件,怎么她才昏迷了多久,安熠辰就没了,她道“有话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了,我都是能够接受的”她知道,黎安这都是在为了她这个病人着想,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应该知道的。
“那我可就说了”黎安叹气越发的明显,就好像这件事情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一样,她道“原本,我以为那舒灵灵只是脾气比较怪异而已,但是,真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连弑君这种行为都做的出来,若不是被人亲眼所见,连我都是不敢相信那弱女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李嫣然双眸透漏出不敢相信的意思,她道“等等,你说是舒灵灵害了父皇吗?你确定这消息不是假的吗?”
黎安道“若是,连陛下都见着了呢”
李嫣然虽有不信,但她相信安冰夜,对于自己的父亲是无比尊敬的,她只是淡淡问道“那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黎安瞬间黑脸了,她有着不服气道“若不是因为我来将军府闹了一场,那舒灵灵恐怕早就将你给大卸八块了呢。陛下不敢关她那是因为有着文武百官看着,可我确实不一样的,我乃黎国公主,如今又是安靖国的王后,我直接一个生气就随便给她安了个名头丢进大牢里了,想必,如今已经是出于奄奄一息的状态当中了”
李嫣然又问道“他不是国主吗?为什么不敢关舒灵灵?”关于这一点,她确实是不懂,这些天虽然她没有机会可以出去,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外面的消息会传不进来,太后发丧的事情她通过下人们的交谈便知道了。
如今,舒灵灵唯一的依仗,太后已经走了,那按道理来说,如今的舒灵灵应该背后是空无一人了呀。
黎安就猜到了李嫣然心里会这么想,但是,她就偏偏是要扰乱李嫣然的想法,她道“别忘了,舒灵灵可是两朝元老的孤女,文武百官当中,稍微有权有势的可都是会跟舒灵灵沾点亲的。有着这层关系在,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能够保下舒灵灵的机会呢。”(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是被道德绑架给逼的)
李嫣然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的,但是黎安却因为没有从李嫣然脸上看到一点点对于舒灵灵的恨意,她便带着抱怨又继续补充道“这世道还真的是不公平啊,善心的人没有得到好报,反而让那些只会钻孔子的小人得了一切的好处与人脉,先不说她将你脸毁容的这件事情怎么的让人反感,感觉她其他正经事情也没有做过一个,就好像,她生来就是负责当个小人的一样”
“毁容?”李嫣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那被面纱挡住的疤痕,醒来的时候她也确实是被自己脸上这道长长的疤给吓了一跳,可随后,时间长了,看的多了,她也就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疤。现在经过黎安一番提醒之后,李嫣然原本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怒气瞬间又聚集在了一起,用着危险的气息说道“看样子,那舒灵灵的贪欲不浅呢,夺了我的心上人,夺了我的父皇,如今,还想着要将我的容貌夺走了是吗,看样子,这些年的隐忍,她当真当成了是纵容了呀”
黎安原本以为李嫣然对于舒灵灵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糊里糊涂,不清楚的,但现在看来,李嫣然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很多时候不愿意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而已,她恰和时宜的安慰道“没事的,如今,让刘太医多多给你开点去疤的药膏就会没事了的,听说,刘太医在这一方面是特别在行的”
但黎安的安慰似乎是起到了反作用,李嫣然反而更加的生气了,她道“凭什么我要这么轻易的原谅她,原本,我以为,用一个新的身份存活,已经打算要远离墨苏寒了,但是她呢,她是怎么做的,不管我怎么做,她都是会揪着我不放,就好像我从一出生开始就碍着她的路了一样”
黎安也被怼的无话可说,她佯装无奈道“可如今,她也已经被关入大牢了,那些事情就当过去了吧”
“我不”对于舒灵灵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最后只是落得个关进大牢的罪责之后,李嫣然内心积攒多年的不满瞬间涌上了心头,她道“若是陛下是因为文武百官不敢对她怎么样的话,那么这个坏人我愿意来当,愿意再一次用夏至安的身份做一次,反正,那个身份名声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这也多亏了舒灵灵往日散播的谣言。”
黎安试图挽留她的想法,道“算了吧,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如今你的身体也算是恢复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吧,也许舒灵灵因为这趟牢狱之灾感悟了许多,等她出来后想必第一件事情是会恳求你的原谅吧”
可是这种皆大欢喜的事情李嫣然想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望落空的,她舒灵灵本就是一个不知道回头两字怎么写的人,如今等她感悟,倒不如直接将她送到轮回道去,留着这个心思到下一世感悟去吧。
李嫣然回绝道“不用了,若是时间真的有用的话,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再说了,我跟她之间的仇怨也不止这一点,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吧”说罢,她眼疾手快的抢走了挂在黎安腰间极为明显的可以出入各地的皇家令牌,快速的往外跑去,黎安反应迟钝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嫣然一路向前跑着“你的令牌先借我用一下”空气之中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李嫣然一路都是在为自己的反应迅速在洋洋得意,殊不知,这些,都是黎安精心安排的,特地假装一副反应缓慢的样子,就是要给李嫣然抢令牌的机会。
黎安喃喃道“这,应该算是,这段时间来,我能够给你的一份大礼了吧,舒灵灵,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消化掉,可千万别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一片苦心呀”
但是,当她以为一切事情都可以按照所想路线发展的时候,转头,许久不见的天心派一女弟子,正拿着一把剑径直指着她的眼睛,冷冷道“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幕也确实是黎安所没有想到的,惊魂未定的她,思想迟缓,问道“姑娘,你是?”天心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未经允许,不得伤害任何一名百姓,官员,皇族。所以,如今这持剑的女弟子也只是为了套她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