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冷笑,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秦晚只是看着她,也不作声。
突然,皇后抽出剑,直奔她的心口而来。
要看就要刺上的时候,秦晚偏了偏身子,躲过了攻击。
随后,她飞身起来,踩在了剑上,顺着剑往上,一脚踢在了皇后头上。
皇后被踢倒在地,秦晚站在地上,低头看她。
皇后只觉得头晕晕的,她看向秦晚,突然掉了眼泪。
她眼神迷茫,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为什么!”
秦晚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皇后突然看向她,冷笑道:“皇上没有错,是南宫湛嚣张至极,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散播谣言,也不会,这样对他!”
秦晚不说话,不管南宫湛怎么样,但她知道,他如果受伤,定有人陪葬,如此,而已……
皇后慢慢捡起地上的剑,哽咽道:“皇上,臣妾这就来陪你!”
说完,拔剑自刎。
秦晚看了一眼流了满地的鲜血,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秦晚捏了捏眉心,命令自己的婢女,“将皇后厚葬。”
这是她能给她,最后的体面了。
南宫湛凯旋归来那天,秦晚亲自去城门口接他。
骑着马的南宫湛一步步向她而来,似乎只是,为她而来。
马蹄声渐渐接近,秦晚的眼神却渐渐冷却。
他,不是纪聿宸,只是,南宫湛!
南宫湛下了马,跑到她身边,看着南宫湛惊喜的样子,秦晚没有任何表情。
南宫湛喊了一声,“瑶瑶!”语气里,满是温柔缱绻。
可是秦晚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
南宫湛的眼神暗淡下来,他努力的扯着笑。
他说:“我们回家。”
秦晚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她不懂,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南宫湛,为什么她还没走。
元年九月,南宫湛继位,年号“昌盛”,秦晚被封为贞智皇后。
没了纪聿宸,在皇宫的日子,秦晚觉得异常漫长。
南宫湛每天想着法的逗秦晚开心,可是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突有一日,南宫湛拿着从民间收集来的风车,问秦晚:“你,是想他了吗?”
秦晚一愣,转头看他,她问:“你知道?”
南宫湛点了点头,他望向远方,眼神迷离,他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我身体里,而且,前段时间,他主导着我。”
他继续道:“那时,我就如同他身体里的一个灵魂,我可以看见你们发生的所有的事,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对我像对他一样,可是,我和他,终归是不同的,你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是吗?”
“在帐营里,我见到他了,他身着奇怪的装束,他对我说,让我好好保护你。我心想啊,这个人真蠢,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因为啊,我心悦你。”
说到这里,他望向她,眼神比刚刚望向远方,还要温柔。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南宫湛问她。
秦晚默了默,道:“我叫秦晚。”
“秦晚,真好听。你会下棋吗,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秦晚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南宫湛每次都输。
秦晚哈哈大笑,道:“拿钱拿钱!”
南宫湛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的从锦囊里拿出银子。
就这样,秦晚在这个世界留了三十年。
近日,秦晚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南宫湛也感觉到了。
他握紧了双拳,对她笑道:“好久没下棋了,我们来下棋吧。”
秦晚点了点头。
起初,南宫湛总是输。
秦晚笑嘻嘻道:“就再玩一局,你太菜了。”
南宫湛宠溺的笑道:“好,就一局。”
这一局,南宫湛像开了挂一样,大杀四方,搞得秦晚都不知道怎么落子了。
结果,显而易见,南宫湛赢了。
南宫湛看着秦晚,“这一局我赢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秦晚没说话,示意南宫湛继续说。
南宫湛继续道:“答应我,为我多留一段时间,好吗?”
秦晚一愣,她从没有看到过这么严肃的南宫湛,甚至严肃到,有点卑微。
她叹了一口气,答应道:“好。”
这个“好”字一出,南宫湛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个承诺,并没有改变什么。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秦晚还是走了,她躺在贵妃椅上,走的安详。
南宫湛坐在她旁边,絮絮叨叨地说:“晚晚,听说城东又出了新口味的糕点,我带你去吃好吗,你要是不喜欢,最近还有游湖会,我陪你去看,你不是挺喜欢的吗,或者,或者,我再陪你下棋好不好,晚晚!”
他喃喃道:“晚晚,为什么?不是答应了我,要多留一段时间吗?百局棋局,我就赢了你一局,就这一个条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呢……我知道了,你一定,一定是因为我赢了你,所以生气了,不肯回来对不对,你听话,听话,你回来,回来以后,我再也不赢了,都让你赢,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啊!”
说着说着,他就哭了。
三日后,秦晚下葬,他亲手在她的墓碑上写下了叶子瑶之墓这五个字。
他把秦晚这个名字一遍遍从心底摩挲,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他抱着墓碑,哭了起来,他想,他的晚晚,一定还好好的,或许,她只是去找她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真的好羡慕那个人啊,晚晚那么喜欢他。
如果晚晚愿意把给他的爱,分给他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每年都会带着好酒好肉,带上她最喜欢的桂花糕去看她。
他坐在她的墓碑前,跟她说:“晚晚啊,你知道吗,我想你了,你走了以后,没有人再心疼我了,世人都说我心狠,可是那怎么办呢,我的心本就是黑的,那一点点温柔都给了你,哪还有其他人的份呢。”
他说着说着,突然倒在了地上,他眼角含着泪,哽咽道:“晚晚,等我。”
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一幅场景。
那个人是他的脸庞,可他的灵魂却是晚晚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他满身鲜血,却依然笑着对庆阳说:“我不是一定要当皇上,但她既然想让我当,那我就算战死沙场,也必须让这皇帝只能冠上我南宫湛之名。”
南宫湛想,他或许知道了,为什么晚晚会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以至于,心里全都是他,一点点也舍不得分给别人。
因为,那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