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无法拒绝的出价
女人说罢,似乎明白段建德不喜自己的态度,也不磨蹭,直接了当的道:“八年前,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岭南,段人王与胡杨激战一场,最终虽然实力更胜一分,打的胡杨藏头露尾两三年,据说一直养伤,不过……”
拖着长长的尾音,女人浅笑一声后,抿嘴道:“表面上,段人王是赢了胡杨,可实际上,世人却甚少知晓那一场,段人王赢的很不甘心。”
“……”
段建德脸色越发冷漠,虽未开口,但眼神中泛起的冷厉光芒,却足以让人感觉心颤。
可惜,这来历不知,身份不明的优雅女人,怡然不惧,略显放肆的冒犯笑容,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继续戳段建德痛处道:“段人王当时虽然是赢了面子,却丢了里子,原本已经到手的《暮云剑谱》,更是成为了您此生最大的遗憾。”
唏嘘。
感慨。
女人一幅自顾自,完全不在意段建德如何心情的抒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道:“当年,半部残篇《暮云剑谱》,便让段人王成就人王之名,若得完整《暮云剑谱》,怕是不敢说断言问鼎镇天王那个层次,比肩稍逊一层的柳生纯男,却是绰绰有余。”
众所周知,人王分三等,当然,只是一个笼统模糊的划分,实际上,仅从内力雄浑程度上而言,镇天王李振乾,并不比初入人王之境的夜王哪种层次强多少。
更多的是一种对内力的掌控和运用。
这也就是跨入人王之后绝大多数人王最苦恼的地方。
人王之前,尚且可以埋头苦练,跨入人王之后,苦练、苦修,就变得没有太大意义了。
到那个时候,更讲究的是一些创造性的东西。
那创造不了怎么办?
去借鉴,去学,去交流,这里面,尤其是古人走过的路,是一条最为宽敞的大道,哪怕学不了成功经验,至少可以避免踩坑不是?
所以,一本完整的《暮云剑谱》诱惑力,对于当年靠着半部残篇《暮云剑谱》跨入人王的段建德诱惑力可想而知。
因为,这本就是一条完整的路,不需要改换门庭,不需要小心尝试,这是完整且有人成功走过的路。
对于段建德而言,完整的《暮云剑谱》,意味着他只要花费时间,就可以像眼前女人所说的那样,轻而易举的达到柳生纯男那个层次。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段建德有所感悟,有所灵光乍现,未尝不可比肩所谓的镇天王李振乾。
但是……
八年前的这个时节,最好的一次机会,段建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胡杨的徒弟带走了完整的《暮云剑谱》,而胡杨则拼了老命阻截段建德,让他恨得咬碎了牙齿,却也最终无可奈何,只得任由《暮云剑谱》自眼皮子被抢走。
现在呢?
“说起来有时候感觉也有些滑稽可笑,我堂堂华夏千年传承,剑乃百兵之君,而今这世道,剑道成就最高的却一东瀛倭人,段人王,身为华夏剑修之辈,你可曾感觉到愤懑与不爽?”
女人充满挑拨的拱火询问,没有丝毫撩拨到段建德。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一幅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模样,听罢那女人的话后,也只是淡淡道:“准备用这本完整《暮云剑谱》,从我这里换点什么?”
“一个人!”
“一个人?”
女人轻轻颔首道:“柳冥真人,死活不计,全看段人王你的心情,将他交予我们之时,便是完整《暮云剑谱》送于你手中之日。”
女人说罢,便闭上了嘴,没有期盼,也没有担忧,心平气和的不再撩拨,就这么静静看着段建德反应。
为何如此?
那是因为女人早已知道答案。
或许换一个人来可以拒绝完整的《暮云剑谱》,但唯独他段建德,万万无法拒绝这份诱惑。
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一些细枝末节的讨价还价罢了。
除此之外,哪怕是拼了命,哪怕自己一人杀不了柳冥真人,也要呼朋唤友。
这就是段建德七寸。
现在所谓的犹犹豫豫,不过只是段建德为了不让自己稍显被动而已。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段建德便沉吟着皱眉道:“柳冥真人我找不到,如果你们不能给我锁定一个踪迹,怕是需要时间……”
“药材协会,千星草,马跃。”
女人优雅从容的笑道:“以上三个线索,段人王以您在蓉城的权势,只要顺着查下去,不会需要太长时间。”
说罢,女人稍稍沉默一下后,又补充一句道:“给你三个月时间吧,三个月内,这笔交易始终有效,三个月后嘛,那就不好说了,多余的,我不能保证,段人王请自己斟酌考量。”
女人微微躬身,也不等段建德驱赶,便主动转身离开了。
“……”
注视着他的离去,段建德眯起双眼,目光有些失神的看了许久之后,重新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刀谱,可是整个人心思,却早已不再刀谱上。
一动不动。
宛如石雕一样,维持了近一个小时的思考后,段建德伸手抓起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出一个电话,按下了拨打。
不多时,声筒中忙音中断,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毕恭毕敬道:“段前辈,我是白震的弟弟白宇,您有什么吩咐?”
这通电话,是当初白震留下的,如果段建德有什么紧急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他。
当然,白震已经死了。
现在接电话的,也只能是其他人了。
“通知你师傅柳冥真人,有人找我开价一本完整《暮云剑谱》,买他的命。”
简短一句话,说完,段建德直接按下挂断,根本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后,便脸上升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刀谱上的内容,喃喃感慨道:“有趣,有趣,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可是,他们在怕什么?”
明明都是一幅恨不得立马搞死对方的急切心态,但偏偏,却都忍着,绷着,坚决不轻易露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