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酉年(93年),农历四月十二,夜深,正直春末夏至,世界万籁俱寂。
忽的,天空炸亮,一道散发无尽光芒的彗星凭空出现在地球上空。
彗星光芒耀世,甚至掩盖了太阳的光辉,祂拖着长长的尾巴,飞速朝地球降临。
注意到此景的全世界人民都疯狂了,内心升起无数茫然和恐惧。
没人知道这彗星如何而来,又将给地球带来什么。
然而,还不等世界各国有所反应,眨眼功夫,彗星的速度诡异莫测,居然刹那从外太空进入了地球大气层。
不是瞬移,就是正常的移动,然而这种移动似乎超越了空间和时间的束缚。
各种观测站惊惧,顷刻间束手无策,一切紧急行动都暂停下来,只有警报声此起彼伏。
显然彗星这种手段超越了所有人的理解,此刻任何行动都是无用之功。
“怎,怎么可能,它是怎么进行移动的?”
“完全违反物理规则啊?”
“完了,完了,生活才刚刚好起来,就要灭世了吗?”
“外星人科技?神的责罚?”
无数猜测在全世界响起,绝望的气息蔓延开来。
轰!
陡然的,都不给众人反应,天空中令世人胆寒的彗星爆裂开来,转眼化作五颜六色的虹光洒向世界各地。
有胆大之人小心的接触这些虹光,却发现他们似无形之物,穿透身体,没入地底。
“这又是什么情况?”
看着眼前飘过的虹光,看着天上那无人能复制的绝美“烟火”,世人再次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天给世界人民祝贺,进行烟花汇演?
“愣着干嘛,行动起来啊,各种仪器准备好,去检测啊!”
“联系各地的科学家,抓紧研究。”
民间议论纷纷,国家高层紧急行动,可能的灾难暂时没了,但具体什么情况,不弄清楚,没有一个国家会安心。
这次事件波及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目睹,这不在是什么外星人事件,嬉闹一阵就会过去。
解释不清楚,社会的动荡在所难免。
各方势力忙着查明真相,而在彗星爆炸中心,世人没看见的地方,一个暗淡的光团出没。
光团看起来很脆弱,与彗星的万丈光芒相比简直天上地下,但彗星似乎是保护他所存在的,他暗淡的光晕也显得那么神秘琢磨不透。
如今使命完成,大家各走一方。
彗星散落全世界,光团似有意识,在空中飘浮了一会儿,便径直飞向华国。
他的速度同样诡异,前一刻还在万米高空,不知道什么地方,下一秒就来到sc境内,在一晃居然来到一户人家。
来到此处,光团似乎兴奋的跳动了一下,接着刹那消失。
“哎呦,老六,老六,你快起来看看,我怎么感觉肚子使劲动了一下。”一熟睡的妇人惊醒,脸色带着担忧。
旁边男人转醒,却没有去关心媳妇,反而口吻抱怨,“动什么啊,这才三个月,哪里会动,你这都第二胎了,怎么还不消停啊。”
“哼,我就是感觉动了。”王秀娥气愤,“你现在不关心,等以后宝宝长大了还是会不喜欢你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在不喜欢我也是他们的爹。”易老六无所谓,正好他还不喜欢被粘着。
“你这死人。”听了自家老公的无趣话,王秀娥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易老六没有回应,半夜三更的他疲惫的很,才不想管麻烦精的事。
“唉!宝贝快快长大哦,要平平安安的,出来了好帮妈妈报仇。”
王秀娥看老公不理会,心中虽然担忧,但也别无他法,哀怨一阵,倒头睡下了。
旁边,看媳妇睡下,易老六蓦然睁开眼睛。
“哼,一天天的不省事,慌什么,不就是罚款吗?活人还会被一泡尿憋死?”
显然易老六以为王秀娥是心中有事才醒的,和肚子动不动没有关系,哪有怀孕三个月胎动的。
夫妻两人各怀心事睡下,此刻王秀娥胎腹中,有一人茫然无措。
“这是哪里?什么情况?我不是被流星砸了吗?”易修思维混沌,意识还停留在死亡那一刻。
他试着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犹如胶水黏住,怎么都睁不开;他又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身体犹如磐石,早就神经失联。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易修无声呐喊。
兴许是上天听到他的呼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光团蓦地收缩,随即化作一缕清气,直入易修的天灵盖。
当清气没入易修百会穴刹那,他感觉自己上方有天窗的开启,如有阳光透射而入,心中豁然开朗而呈现无比的清凉之感。
清气乘虚而下,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
瞬间,易修脑海闪过无数画面,从小时候的不知事,到长大后的碌碌无为,到上山看流星被砸,在到穿越时空的画面,最后就是重生的状态。
顷刻他的思维得到解放,身体重新归于掌控。
“我这是重生到亲妈娘胎了?!”
易修惊异,回忆光团闯入时的情景,爸妈虽然年轻,但依稀看得出以后的样子,主要是老家的位置不会记错,那间茅草房可是易修童年的一切。
“不过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易修头疼。
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三个月大小的幼体,连身体都不全,易修的灵魂在渺小身体内,视野却存在于外面封闭的空间中。
好似灵魂力量过于强大,突破了肉体的限制。
易修试着在往“外”看,很快发现只有在这个封闭空间,也就是胎囊中自己可以随意观察,更“外面”的世界只闻其声,无法观测。
听着老爸那如出一辙的呼噜声,易修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这重生到娘胎能干什么?真?母胎solo?
易修茫然,灵魂力量过于强大,身体都沉睡了,他还在发呆。
许久,易修发现自己开始上升,开始抖动,他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老妈起床了吧。
耳边的呼噜声生也停止了。
......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农村中已经鸡鸣狗吠。
辛勤的农民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特别是临近农忙,家家户户不约而同的晚睡早起。
易家,目前有五口人。
沉默寡言,清早起来就开始敲敲打打的家主易清河;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动作不停的主上主邓艾莲;忙碌在灶台上灰头土脸的易光良;以及呼吸着新鲜空气,陪女儿洗漱的王秀娥。
“易大河,你敲什么敲,一天天的,清早就不得安宁,你没事不会去喂鸡啊。”河东狮吼叫醒了睡眼朦胧的小孙女易雪。
她有些气恼,嘟起嘴巴,冲着邓艾莲喊道:“奶奶,你剁猪草的声音更大。”
易清河摇头苦笑,虽然有小孙女帮忙,他也不敢继续修补锄头,起身走入仓库,盛了一大盆谷子出来。
咕~o~咕
春末临夏,是为小鸡最好的孵化时间,易家要为王秀娥准备童子鸡,小孙女也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他们今年辛勤的喂养了五十几只小鸡。
此刻随着呼唤,四五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一窝蜂的就从犄角旮旯冲了出来,顷刻霸占了不大的院子。
咯咯咯...叽叽叽...
母鸡带着小鸡们欢快的啄食,易清河站在旁边一脸羡慕,他也好想什么都不干,饿了有人喂,困了随处睡。
小孩子对毛茸茸的玩具没有丝毫抵抗力,看见小鸡们欢快的步伐,小易雪也不管鸡妈妈的看守,兴冲冲的就跑进鸡堆捉弄那些小鸡。
“爷爷,你看,小鸡们都好大了,好可爱啊。”作为小鸡们的半个主人,面对易雪的玩弄,鸡妈妈只能忍气吞声,跑了开来,眼不见心不烦嘛。
“是啊,小心一点,别被啄了。”易清河和蔼微笑,低头摸了摸小易雪的脑袋。
易雪晃开爷爷的手,脑袋一歪,拿着小鸡和大鸡来回比划几下,心情突然沮丧起来,不满的神情溢于言表。
“这么了,小雪?”易清河不明所以,搞不清楚小孩子家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易雪指着旁边的大母鸡,语气抱怨,“爷爷,你看能吃的鸡都需要这么大,小鸡们才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易清河思维短路,嘴巴如同缺水的鱼,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人话。
而易雪手中的小鸡身体一颤,吓得把刚刚吃的食物的都从下面吐了出来。
“哎呀,窝粑粑了。”易雪毫不留情,直接把小鸡丢在地上,然后在小鸡们恐惧的眼中,跳到易清河身边,小手疯狂在他大腿上擦拭。
马上要到夏天,sc这地方,农村人习惯穿短裤,易清河看着腿毛上的黄褐色污秽,心肝一颤,抬手就要有所行动。
可易雪多聪明啊,一看爷爷脸色不对,撒欢一样就跑到邓艾莲身边,卖着萌,一股脑的钻进奶奶怀里。
“易雪。”易清河不甘心吼叫,换来的是邓艾莲藐视的目光。
“你就惯着吧,早晚被你惯出事来。”易清河气不过,嘴上使劲损着。
“哼,要你管,我就宠我们家小雪,怎么着。”邓艾莲不理会,脸色堆满笑容。
不过很快她脸色不对起来,鼻尖嗅了嗅,接着一把扯开易雪。
低下头,看着才洗干净的衣服上爬满了有味道的小手,邓艾莲额头黑线密布,抬眼看向还在揉搓小手的易雪,下一秒暴风雨来临。
哇,哇...
“我错了,奶奶,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洗手,呜呜...”
“我在也不敢了,呜呜...”
悠远的哭嚎回荡在农田中,让黑黝的泥鳅忍不住寂寞,想看看是谁家孩子被收拾了,它抬起圆滑的脑袋,可还不等他呼吸到清晨的新鲜空气,下一秒就被雪白的鹤姑娘含于口中。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