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火器研究又有新的进展,这让宫紫商心情大好,在宫门内部四处走走,全当散心了。
回商宫的路上,还恰巧碰到了郑南衣,“南衣妹妹!”宫紫商有些兴奋的挥挥手,今天运气可真是不错。
听到声音的郑南衣抬头,也兴奋的快走几步。自从帮宫子羽平息谣言后,宫门内部上下都和谐不少,她们二人来往的也更加密切了一些。
郑南衣掏出帕子,将一处不显眼的污渍擦掉,“姐姐这是?”宫紫商摆了摆手,“害”了一声,说道:“研究火器不小心蹭上的,等我研究好了,一定给妹妹看看。”
“好啊好啊。”郑南衣点头道。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用膳为时尚早,宫紫商开口邀请道:“妹妹要不要去我那里坐会?”
郑南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刚迈进庭院就听见了拨浪鼓的声音。察觉到有人靠近,郑南衣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砰”的一声,一个本该撞上郑南衣的小炮弹摔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侍女连忙将地上的稚子搀扶起来,发现郑南衣的身影后,不情不愿的行礼,“见过郑小姐,宫主。”
按理来说,宫紫商身为商宫宫主,再怎么样也该排在郑南衣的前头,心思微动,郑南衣握住了宫紫商有些冰凉的手。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宫紫商勉强朝郑南衣笑了笑。“看来执刃的确很忙,都有些管不住下人了。”这一顶帽子扣上来,侍女当即俯身请罪。
被扶起来的宫谨商指着郑南衣说道:“刚刚我都要摔了,你为什么不扶我?”郑南衣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扶你。”
小人神气的说道:“因为我是商宫的宫主,你就该扶我。”郑南衣嗤笑一声,“是吗,”眼神上下打量着还没她腿高的孩子,“商宫宫主,现在能抡得起铁锤了?”
听到这话的宫谨商明显有些不服气,整个人都有些气呼呼的,“那又怎么样,等我长大了,父亲一定会让我当上宫主。她现在只是暂时的!”
一向不愿在人前暴露软弱的宫紫商眼中,也蓄了许多眼泪,不肯滴落下来。
“紫商姐姐是不是暂时的我不知道,”郑南衣抬手在他头顶和自己腿比了一下,“我只知道,某些人还没我腿长。”
眼见宫谨商说不过他们,侍女连忙拉着他走开。郑南衣抬手,将坠着的流苏掰了一小节下来,指尖轻弹。
前头的宫谨商仿佛又被绊了一下,跌在地上。“呵,路都走不稳的小屁孩。”郑南衣的声音传来,虽然小声,却架不住他们之间离得近,被宫谨商听了个明明白白。
自觉委屈的宫谨商嚎啕大哭,侍女念及郑南衣的威名和宫远徵的做派,只能抱起宫谨商转身就跑。没办法,谁叫徵宫连执刃都怼,她一个小小侍女可承受不住。
拉着宫紫商的手,二人走到房间里坐下。抬手抹了抹眼泪,宫紫商有些歉意,“让你看笑话了,南衣妹妹。”郑南衣摇摇头,只说起了自己的事。
“父亲与娘亲感情很好,因着娘亲接连产女,有些仗着自己年迈的族亲总是指责娘亲。娘亲生我时伤了身子,早已无法有孕,父亲不愿纳二色,直言,我和姐姐谁更优秀些,谁就当这郑家家主。”
一番话叫宫紫商眼睛瞪的溜圆,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郑南衣。郑南衣也回望过去,眨眨眼睛,“姐姐别看我以前不着调,但我学东西可快了。”
这话倒是事实,郑南衣的医术和武功基本都是宫远徵教的,现在实力也与他平齐,这些宫紫商都是知道的。
握紧宫紫商的手,郑南衣劝慰道:“在这世间,旁人看轻我们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看待自己。”宫紫商喃喃几句,跑到她平日里研究火器的地方,拿出了已具雏形的武器。
听完介绍的郑南衣没忍住冒出一声“卧槽”,这这这,这不就是热武器吗!在这个仍旧冷兵器称霸天下的时候,宫紫商弄出了热武器!天才啊!
郑南衣炽热的眼神,吓的宫紫商后退几步。郑南衣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动作,一把握住宫紫商的手臂,“姐姐!你这个想法也太棒了!”
激动的在房间打着转,努力回忆起曾经的一些热武器。可惜郑南衣并不是相关专业的,只能零零碎碎的想起一些东西。不过这些零碎的东西,对宫紫商来说益处也很大。
拿着“小黑”给她砍好的竹子,郑南衣兴冲冲的回到了徵宫。过几天就是上元灯节,她打算做个滚灯出来送给宫远徵,怎么扔,蜡烛都在正中心不会灭,又有节日氛围,又好玩。
宫远徵在徵宫门口看到郑南衣,一个箭步接过她手上的竹子,“拿这么多东西怎么也不叫我去接你。”郑南衣笑嘻嘻的,只是说:“这些竹子轻得很,不要紧的。”
拿到令牌的上官浅走在去徵宫的路上,令牌上的“角”字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等上官浅到医馆门口,云为衫被拦在外面。
“没有令牌,不得擅取药材。”守门的侍卫的兵器相接,挡住了去路。若是郑南衣在这,一定会发现这个人与当初在地牢口拦下自己的人有几分相似。
拎好篮子,上官浅出示了手中的令牌,“角公子让我来取些药材。”看到令牌的守卫立刻收起了武器。进去前,上官浅转过半天身子,然后才进去取药。
那口型云为衫看的分明是‘竹林’,转身离开医馆,云为衫看似漫无目的朝竹林走去。医馆的大夫看着上官浅手中的药材说道:“上官姑娘取的一些药材药性有些相冲啊。”
上官浅笑了笑,柔声说道:“南衣妹妹气血不足,这阳性的药材是我想做些糕点给她的。”大夫点点头,只要不是一起用就好,便不再言语。
等上官浅到了竹林,云为衫果然在那里等着她了。“烈火焚身,不好受吧?”上官浅的挑衅落在云为衫眼里,没有激起她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听到云为衫的话,上官浅挑挑眉,这么直接,搞的她觉得有点无趣呢。“我想知道,南衣妹妹……”提起郑南衣,云为衫危险的眯起眸子。
笑了笑,上官浅继续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南衣妹妹。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看着云为衫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上官浅拿出篮子中的药包晃了晃。深吸一口气,云为衫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南衣妹妹的性子不错。”
上官浅嗤笑一声,“姐姐把我当三岁孩子哄呢?”说着,上官浅走近云为衫,突然发现她脖子上的项链被藏了进去,“今天怎么不把项链拿出来了?”
云为衫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倒是很快被她遮掩过去,却还是被上官浅看到了。咬咬牙,云为衫说道:“我可以帮你把情报带出去。”
没想到上官浅听到这话摇摇头,“我的情报姐姐就不用担心了。”将药包塞进云为衫的手里,上官浅与她耳语道:“姐姐欠我一个条件喽~”
徵宫
郑南衣正劈着竹条,就听见侍女说上官浅找她,灯火照在上官浅的身上,衬得她更温柔似水。“浅浅,快来~”郑南衣拿着手上的图纸挥舞着。
缓缓坐到郑南衣面前,上官浅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正开心的郑南衣倒是没有注意到,“浅浅,你觉得这个花样好不好,还是这个?”
细细看了一番,上官浅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看起来不错。”那一个郑南衣也很喜欢,说着,将其他的画收好,“那就这个。”
看着地上散落的圆环,上官浅疑惑道:“这是?”顺着上官浅的视线看去,正是郑南衣做的一部分滚灯。
“哦这个啊,我准备给你们的上元节礼物!”说着,又将另外的两张图放在一起收好。“我,们?”上官浅的语气有些迟疑。
“对啊,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做一个最大的。女孩子就是要宠嘛,不用谢我!”郑南衣仍然低头做事,仿佛那句话再平常不过了。
平日里最是能言善辩的人,此时却感觉喉咙有些堵住了,艰难的吐出“好啊”。这两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上官浅全身的力气。
烛火的光将郑南衣锐利的外壳化去,只剩下里面软软的芯子。上官浅一手撑在案几上,托着脸颊看着她,“南衣…你知道云为衫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吗?”
听到这话的郑南衣顿了顿,随即点了一下头,“知道的,但是这件事…嘶,我不能说。”上官浅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
天已经黑透了,上官浅也起身回角宫,郑南衣将她送到门口,听见上官浅低声说了一句,“唤我阿语吧。”郑南衣微微一愣,还是唤了声“阿语”。
暖黄的灯光照亮着回角宫的路,上官浅握紧了灯笼的提竿。
目送着上官浅走远,直到看不见那抹身影后,郑南衣才回到房间。将大小一致的竹圈用棉线绑好,郑南衣将选好的花样画在滚灯的纸上。
只有上官浅的那个询问了本人的意见,宫远徵的和宫尚角的滚灯都是郑南衣直接选定的。宫远徵的上面画了狼和狐狸,都是嬉笑玩耍的样子,光是看着都觉得很温馨。复又在最外层加上一圈加固,装上蜡烛。
宫尚角的……他属龙画条龙就好了。再次加固后,将这个滚灯抛起,看到的确如同预想那样,蜡烛一直在正中心,不曾摔落。
满意的伸了个懒腰,郑南衣踢掉鞋子,躺在了床上,期待着上元灯节。
翌日,郑南衣刚起床就听见一个顶好的消息,“真的吗,爹爹回来了!”郑南衣抓着宫远徵的手臂,兴奋的摇晃着。
宫远徵将怀中的首饰盒拿出来,“喏,姐姐给你的,说她马上就要生产,先把上元灯节的礼物和好消息带给你。”
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都是郑南衣喜欢的风格。“真好,真好…”温热的手指拂过,带去了郑南衣的泪珠。
“我去戴上。”说着,也不管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宫远徵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房门带上,自己则在门口守着。
发觉宫远徵并没有进来,郑南衣拿起簪子,挨个拧着顶部。最终,一根刻有莲花的簪子顶部被拧开,微微一倒,5颗圆滚滚的药丸出现在郑南衣手中。
一旁的家书在外人看来是简单的寒暄,在郑南衣看来,就成了“蛔蒿已经找到,制成药丸。为父安好,勿念。”
想到还在屋外的宫远徵,郑南衣并未立刻将药丸服下。将东西收拾好,选了一对竹节流苏簪,郑南衣起身出了门。
站在门口的宫远徵一回头,就是郑南衣那张美艳的脸,今日郑南衣略施了粉,妆容也衬得她有些凌厉清冷。
宫远徵调整着呼吸,想要压下狂跳的心脏。郑南衣抬手拨了一下流苏,“我这样,不好看吗?”
“不是,不是。好看的。”宫远徵的整个耳朵都染上红色。郑南衣偷笑,没再逗他,只是牵起某些人发烫的手罢了。
角宫
看到上官浅,郑南衣也有些愣神,倒是没想到今日穿的有些相似。郑南衣挽着上官浅的胳膊,说道:“咱们穿姐妹装呢。”
凑近了,才发现上官浅的衣领上还有许多珍珠,便夸了一句“这珍珠真漂亮。”摆餐时,宫远徵在郑南衣耳边悄声问道:“你喜欢珍珠吗,我回头也让他们给你绣上去。”
“不,”郑南衣手指按了按腰带底端坠着的小哑铃,意有所指的看着宫远徵的发间,“我喜欢小铃铛。”郑南衣的眼睛像是漩涡一样,紧紧吸着宫远徵的视线。
对面的宫尚角在案桌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猝不及防被一双修长的手包裹住。转头看了一眼上官浅,依旧是熟悉的笑,只是这次宫尚角却看的格外久。
等宫尚角回过神,就看到对面两张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不,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郑南衣吃惊之余有些调侃,宫远徵吃惊过后又浅浅瞪了上官浅一眼。
无视掉宫远徵的眼神,上官浅将郑南衣喜欢的菜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被另一只气鼓鼓的手推开,换了另一盘放在郑南衣面前。
略显幼稚的举动叫郑南衣哭笑不得。宫远徵好像跟上官浅杠上了一样,你夹一筷子鱼肉,我夹一筷子鸡肉;你夹蔬菜,我就添汤。
不过一会,郑南衣的碗里已经堆的跟一座小山一样了。郑南衣和宫尚角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待郑南衣夹了一筷子菜给较劲的两人,这才算消停了下来。
想了想,又换成公筷给宫尚角夹了时蔬。郑南衣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她啊,妥妥的端水大师。
作者有话要说:郑南衣:姐姐贴贴~
上官浅:她好爱我!感谢在2023-09-20 22:15:50~2023-09-21 21: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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