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正在刷牙,从满嘴泡沫里挤出一个问号:“咋?你决定把自己的传家宝9.9大甩卖了?”
陆迢持续深沉:“不是,是我舔一个新的对象。”
室友和他大眼瞪小眼,牙都忘了刷,泡沫从嘴角流出,另一个室友看到大惊失色:“我草,老二,你口吐白沫了,快打120!”
老二翻了个白眼,默默擦掉泡沫,对陆迢比了个大拇指:“祝你成功吧我只能说。对了,你这事千万别让孟男神知道了,不然他指定发疯。”
接下来的两个月,陆迢充分发挥了舔狗的主观能动性,但凡是网上能打听到的沈自舒的公开行程,他都会跑过去跟行程。
沈自舒开讲座,他就光明正大去听,沈自舒去商业论坛,他就想办法托朋友给自己带进去,沈自舒去参加宴会,他就去兼职成服务生。
可这样的公开行程毕竟还是太少了,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几回,陆迢迫于无奈,求助了自己的富二代朋友,向他打听沈自舒的喜好。
富二代朋友名叫林川,他和陆迢认识多年,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的舔狗怪癖的人。听到沈自舒这个名字时林川表示爱莫能助:“你别看我俩虽然都算富二代圈子的,但是差辈了你知道吗,他在我这已经跟我爹一个辈分了,我这种纨绔子弟和他这种实干派就不是一个画风里的人,不熟,真不熟。”
但小林同志总归是靠谱的,帮他又像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最后得到了沈自舒平常喜欢去一个名叫绮色的酒吧喝酒。不过林川不建议他从这条路入手:“沈氏集团最近好像在推进什么很重要的项目,据说特忙,去喝酒的时间应该不多。”
虽然戏不大,但总归也是条路。
陆迢去应聘了酒吧的兼职服务生,开始自己每天擦酒杯的守株待兔之旅。
机会果然不多,陆迢一连在这擦了一个月酒杯,才终于碰见了沈自舒一回。
那天沈自舒被几个人拥簇着走进来,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陆迢一边擦酒杯,一边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沈自舒,不期然与沈自舒又一次对上视线。
很短的一眼,陆迢再凝神去看时沈自舒已经移开了目光,只是一扫脸上的无奈神色,脸上写满兴味。
那天之后,沈自舒像是突然有空起来,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酒吧。
只是虽然见面的机会多了,但陆迢依旧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搭话,像沈自舒这样身份的人每次来酒吧都会上包厢里去,而酒吧对客人隐私看得极重,像陆迢这样的兼职临时工是没有资格上包厢服务的。
陆迢也不着急,舔狗也不是非得和万人迷有实质性接触的,能在每天来去时匆匆见一眼就很幸福了。
一直到上周,事情忽然有了转机,某个正式服务生正要上楼送酒,临时尿急,主管又催得紧,实在没法只好求助相熟的陆迢帮忙送。
同事再三叮嘱:“你小心点啊,那一包厢都是有钱人,千万别惹到他们了。”
陆迢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今天沈自舒正巧就在楼上包厢,二话不说拍着胸脯接下这活。
同事望着他欲言又止许久,最后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要是实在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你就记得先道歉,姿态放低一点,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
陆迢疑惑今天同事怎么这么担心他出事,嘴上还是连连应是,最后终于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同事,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虽然同事说他要送酒的那一个包厢里全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佬,但毕竟A市这么繁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应该没那么巧正好就是沈自舒吧?
陆迢心底盘算着,稳稳地端着托盘,扣响了包厢的门。在得到允许后他缓步走进包厢,语调不紧不慢地向包厢里的其他人介绍着盘中的酒。
酒吧规定送酒时视线不能乱瞟以免冲撞客人,虽然陆迢很想知道沈自舒在不在,但毕竟是代班,不能连累那位同事,只能按捺冲动乖乖送酒。
就在他介绍完将要出去之时,有一道低沉的男声拦住了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熟悉的声音。陆迢心里一喜,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对他说:“是的,沈先生,我们见过。”
还见过很多次。
沈自舒坐在角落里,包厢里暧昧的霓虹灯光打在他脸上,冲淡了他身上本来有的距离感。或许是因为包厢暖气打得太足,他领口本来系得一丝不苟的纽扣被扯开两颗,漏出小半胸膛,看上去甚至有几分……
糜烂。
简直就是在故意勾引人。
沈自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是之前陈家晚宴那个把酒打碎的服务生?”
陆迢原本准备好的腹稿瞬间哽住,怎么偏偏就记住了自己的丢脸时刻啊!
他很快找回自己的声音,乖乖回复:“……也是我,但我说的是两个月前您在A大做讲座的那次,我是A大学生。”
沈自舒可有可无地应了声:“高材生啊。”
随后便没再继续开腔。
陆迢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沈自舒不再说话,虽然心底略有遗憾还是礼貌地道别离开。
今天的接触已经是意外之喜,陆迢不贪心,接下来的时间老老实实工作,一直到下班时换下工作服从员工后门离开时,他意外在那里见到了特地等在那儿的沈自舒。
男人嘴里叼着一点猩红,在昏暗巷子里侧过身看向陆迢,一双眼睛像狼一样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唇角笑意捉摸不透。
他懒洋洋地问:“高材生,特地蹲我啊?”
陆迢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眨了眨眼,果断承认了:“对啊。”
沈自舒似笑非笑,他早就察觉到了这个青年一直在特意在自己面前出现,从A大那次讲座,周围人都在围着他只有他一个人先行离开,之后的晚宴,聚会,包括酒吧里的每一次见面,这个漂亮的青年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注意到这人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只是从不会刻意来和自己搭话。久而久之,沈自舒也逐渐开始好奇起来,这个青年到底哪一次才会主动向自己搭话。
新项目推进,真的很忙,哪里来的闲工夫天天泡在酒吧里呢,只是因为那天被朋友们拽去酒吧放松时意外看见了青年,知道了这位青年就在酒吧兼职,才时常过来而已。
他想多给青年一点机会,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向自己搭话。
陈家晚宴那次,看见青年不小心打碎酒瓶那次,沈自舒的第一反应是:来了。
他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等待着青年向自己求助。
青年有双让人印象深刻的漂亮眼睛,带着无措看向他时应该会很让人心动。
但是没有。
青年连看他一眼也没有。
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是眼带歉意地望向宴会负责人,迅速清理好被打碎的酒瓶酒液后诚恳致歉,说自己会赔偿的。
一直到事情解决之后,青年才又继续偷看自己。
沈自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假装只是在与旁人交谈,余光隐隐看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当时的陆迢在想,好险,差点就在万人迷面前丢脸了,幸好他没看到,不然他无颜面对舔狗界的父老乡亲。
沈自舒却在想,他好像真的对这个青年有了点兴趣。
所以他去调查了这位青年,知道青年名叫陆迢,A大大一学生,家境尚可,他之前每次碰到陆迢都是因为陆迢在兼职。
一个家境还不错不缺钱花的青年为什么会跑这么远辛苦兼职呢?
他又来到了酒吧,让助理去安排将那位本该来送酒的服务生换了陆迢来。
陆迢进来时依旧乖乖的连眼神都没有乱瞟一下,如果不是偶遇过太多次,如果不是察觉到过他的目光,恐怕沈自舒还真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别无二心的侍应生。
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所以他主动开口:“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他的确没想到陆迢并没有顺着他已经给的这条路和他搭上关系,陆迢望向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纯净,说只是A大讲座见过。
在自己停下说话之后他略显失望,也只是失望而已,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倒酒,介绍,礼貌地同他们道别。
包厢里的朋友派人出去打听,笑话他魅力不在:“那小服务生回去又老老实实工作去了,一点难过的神色都没有。沈自舒,我就说你不能总忙于工作吧,你看,不常保养自己的男人这点魅力都没有。你为了这小服务生,忙得恨不得睡公司了都还一周跑三趟会所喝酒,结果人家根本不带正眼瞧你的。”
沈自舒只是笑着抿了口陆迢刚刚送的酒,离开后,主动来到员工平时下班走的后巷等待着陆迢。
到了下班时间,员工陆陆续续离开,路过他时总会投来奇异的目光,毕竟一个穿着华丽的人开着豪车等在昏暗的后巷,难免引人注目。
他浑不在意,只在心里排练着待会要说什么,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偶遇我了,我对你也很感兴趣,你想要什么,直说吧”,还是婉转一点,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不行,都不行,前者听起来太风流,像个玩咖,而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后者说出来像居心叵测。
他想了许多种搭话方式,却没有一种合适,一一设想又推翻,最后烦躁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正抽烟时,陆迢出来了。他一出来,整个小巷都恍若明亮了一些。
先前的所有话术都被推翻,他偏头望向陆迢,嘴角勾起一点笑意,循着本心问:“高材生,特地蹲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好好,三个万人迷都出场了!
真的很感谢每个看文的大家!本来新人新文都做好了单机的准备了,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看我写的文、还有人给我评论,真的很感动!
我会努力的!也希望大家可以在看我的文的时候感到快乐,这样就可以一直陪伴我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