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晃眼就到了央京大学的周年校庆。
今年恰好是个尾数逢零的整十年。
按照惯例,相较于同一期间内的其他九年,整十年的周年校庆会举办得更为盛大与隆重。
姜盛和张放在招收志愿者的时候都去辅导员那里报了名。
接收到具体筹备工作安排确定的通知以后,他们两人一同从宿舍出发,前往了集合地点。
然后果不其然地在集合地点遇到了同样结伴过来的汪鑫和钱杰。
“姜盛,张放,你们也来做志愿者啊?”正在和身边的同学热热闹闹地说笑聊天的汪鑫向刚进门的姜盛和张放打招呼道。
神情自然,语气热络,仿佛他们关系真的不错。
“是啊。”张放大大咧咧地应答道,“我社会实践版块的学分不够,听说志愿者时长满足一定条件就可以折抵学分。”
张放伸手勾了勾姜盛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所以我就求盛哥陪我来了。”
“你们呢?”张放的目光悠悠地落到了汪鑫和钱杰身上。
张放倒是没有说谎,他确实算错了社会实践版块的学分,法律学院的大三、大四学期又本来就有固定的实习任务和实践项目,要想顺利毕业,在校期间参加志愿者活动确实是一种不错的弥补方式。
央京大学一向鼓励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志愿者活动,在此方面的待遇可以说是相当诱人,不但有门槛不算高的社会实践版块的学分折抵,而且有专门的学校补贴,志愿者工作期间的餐饮条件亦都不错。
有些时候,若是志愿者活动需要的人手不多,名额还得讲究个先到先得。
“嗐,这不是努力增加些学校荣誉感嘛。”汪鑫笑道,“顺带着劳逸结合,争取在毕业前再多认识些新同学,结交些新朋友。”
“刚经历了期中求生,学习都快学傻了,得赶紧参加些活动缓一缓。”
央大的校庆时间正好在期中考察过后。
央京大学作为高等教育行业当之无愧的业界顶流,其师资力量和设备设施自然也是数一数二,教授讲师们一个比一个还要有想法,喜欢在考核作业中好好操练自己的学生们一番的更是不在少数。
也正是因此,央大学子间流传着许多自己人一听即能够心领神会的梗。
例如汪鑫所说的“期中求生”,这一叫法来源于一款名为“绝地求生”的大逃杀游戏,意为“在老师们的期中考察中艰难求生”,最先由某位央大的知名讲师在课堂上以开玩笑的方式提出。
与“期中求生”相对应的是“期末地狱”,意思也很明白——期末考核的难度显然大于期中考察,所以原本在期中还可以艰难求生的央大学子们,到了难度更胜一筹的期末,可能直接求生失败,一脚踩空坠入不合格的地狱了。
“嗐,谁说不是呢。好在我有盛哥捞我,不然我早凉凉了。”张放对汪鑫的最后一句话深表赞同。
至于前面的那两句……他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呵。
什么学校荣誉感。
什么认识新同学,结交新朋友。
我看你就是在寻觅新的“猎物”吧。
张放偷偷瞄了一眼刚他们进来时正和汪鑫含笑聊天的某位女同学,心头危机感渐重。
糟糕,他和鸢姐得赶紧想办法,最好能够在所有人的面前揭露汪鑫的真面目,这样才能在汪鑫的影响范围内达到充分止损的效果。
可是他们不能够因此伤害无辜的李雨琪,一旦处理方式有失妥当,光是外界由此产生的“受害者有罪”论便足以对她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这对于无论如何受伤、都想要咬紧牙关努力生活的李雨琪而言,实在不公平。
不过无论他们各自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都任劳任怨地在安排到的工作地点埋头苦干了三个小时,也算是尽心尽力地为母校周年校庆的开展添砖加瓦。
到了张放最期待的放饭时间,组织他们进行志愿者工作的研究生学长学姐们出去帮他们拿豪华外卖午餐了。原本因为重复作业而感到疲惫的张放瞬间满血复活,不由得加快了动作,麻溜地完成了手头的收尾工作。
“搞定。”张放拍了拍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久坐后有些僵硬的筋骨。
早他一步完成作业的姜盛走了过来,帮他把桌上刚刚包装好的校友礼包搬到了用于统一收纳的“仓库”房间。
一结束劳动,张放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正打算在家族群里渲染一下自己的辛苦,再表达一下自己对学校的集体荣誉感,以期在出手阔绰的大小长辈们那里获得些许经济上的安慰和奖励——
刚点进微聊软件,一通来自“紫乔大人”的语音电话便拨了进来。
张放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按了接听键。
“……”横竖他也不可能不接,唯有自然而然地将手机举到耳边,“喂,姐。”
与此同时,张紫乔正带着她同为央大学生的校友助理,风风火火地拎着一大堆东西走在央京大学本部校区的大路上。
路过的不少人都认出了她,有的惊喜地跑过来和她问好,有的微笑着挥手或是点头向她打招呼,还有的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或是转过头去,和自己的朋友即时分享这一意外之喜。
张紫乔一边向主动和她打招呼的人致以微笑回应,一边同自家弟弟开门见山道:“放放,你和姜盛现在都在哪儿呢?今年的周年校庆也还是在本部校区举办,我作为研究生代表回来帮忙,顺带给你和姜盛带了些东西,现在正好有空,我把东西给你们俩送过来。”
“……姐你来我们校区了?!”张放迟钝地给出了惊诧的反应。
“对。我现在就在无涯路上,位置大概在明道楼和酬勤楼的中间——所以你和姜盛现在在哪儿?”张紫乔的语气里透露出几丝危险的气息。
这个臭弟弟,又没有好好听她说话。
张紫乔是知道张放和姜盛也参加了周年校庆筹办工作的志愿者活动的,只是张放做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在家族群里发出,所以她暂时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哪里进行志愿者劳动。
“那不正好巧了嘛!我和盛哥就在酬勤楼。”许是因为二狗子敏锐的直觉意识到张紫乔说话时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张放条件反射似的立马自主切换到了机灵模式,总算是乖乖地回答了张紫乔刚才的问题,“我们在一楼西边的E101,是个大的多功能阶梯教室。”
整十年的周年校庆仪式盛大,内容丰富,工作量自然是不会少,对应所需的志愿者数量亦是相当可观。为了更有效率地展开工作,各部门皆分组分场地同步进行,多功能阶梯教室相对更方便同时容纳多组组员和分别讲解工作内容。
张紫乔:“知道了,你们在那里等我。”
张紫乔到底也是央京大学的学生,之前也没少来过本部校区,更不用说她身边还有一个同为央大学子的校友助理,只要张放说清楚位置,她就自然能够凭记忆找过去。
“好的,姐,在你来之前,我们俩保证哪儿也不去。”张放熟练地狗腿道。
对面的张紫乔轻笑了声,什么都没有说,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姜盛大概听明白了张家姐弟俩的对话内容:“……紫乔姐她过来了?”
“嗯。”张放放下手机,高兴地偏过头看向姜盛,“盛哥,好消息,紫乔大人又来给我们送温暖了!”
“……紫乔?”刚好路过他们身边的钱杰闻言愣了愣,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在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紫乔’吗?”
张放转过头,向他茫然而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是哪个‘紫乔’?”
钱杰:“……杨梅站的博主,张紫乔。”
“你们刚才在说的,是她吗?”
杨梅站是张紫乔作为博主出道所在网站的代号,因为其官方标志粗看起来像是一颗杨梅,“杨梅站”念起来又朗朗上口,好记且洗脑,所以就这么在网民间渐渐地流传开了。
直到有一天,网站官方自己发布了一则以杨梅形象为自画像的漫画,并且自称为“最绝梅梅子”,彻底盖章认证了其“杨梅站”的称号。
“是她啊。”张放语气稀松平常地承认道,坦然一副对自家堂姐大人的知名度和粉丝数很没有逼数的样子。
钱杰默了一默:“你刚才是在和她打电话?还叫她‘姐’?”
“对啊。”张放理所当然地答道,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大致内容为“这有什么问题吗”的疑惑,“她就是我姐啊。”
无形中受到了巨大冲击的钱杰:“……”
以及,他隐隐约约好像被某只二狗子给凡尔赛到了。
——凭什么张放这样的二狗子不仅能考上央大法律学院的尖子班,还能有这么一位牛逼而且记挂弟弟的好姐姐?!
“钱杰,你们在说些什么?你怎么一副像是见鬼了的表情?”刚搬完校友礼包去“仓库”房间回来的汪鑫走过来,一手搭在钱杰的肩上,嬉笑着问。
“我们在说……”钱杰侧头望向汪鑫,有些艰难地回答道,“杨梅站的那个超红的网络博主张紫乔,是张放他姐姐。”
汪鑫的笑容霎时凝滞在了脸上:“……”
“刚张紫乔打电话给张放,好像是马上要过来找他。”钱杰僵着脖子,说完了自己全部已知的话。
“……她要来这里?”汪鑫僵着笑看向张放,心中隐隐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张放,从前可从未听说过你有个姐姐——你和张紫乔不是亲姐弟吧。”
张放点了点头,向他们骄傲地咧嘴微笑,足足露出了八颗牙齿:“嗯,不过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堂姐弟。”
拜托,秀堂姐他可是认真的——要么不秀,要秀就得秀得闪瞎别人的狗眼!
虽然他没有亲姐姐,但是他有亲堂姐呀!他的亲堂姐一点都不比别人家的亲姐姐差!
既漂亮,又优秀,还能干,你们这些没有姐姐疼的臭弟弟都给我羡慕去吧!
除了盛哥,紫乔大人就是他在大学期间的最大外挂!
姜盛:“……”
汪鑫和钱杰也神情莫名地一语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叮咚!您的卷一金手指1号张紫乔小姐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