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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灵异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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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伊始,旧桌椅的蓝漆泛着冷光,教室门口的大树并不青绿,枯枝败叶落了一地。柏茂高中开学早,现在大抵还是晚冬,肃杀之气盎然。不过新年新气象,高国阳走到讲台上,浑浊地咳嗽两声,冬季的寒冷让他本就浑厚的嗓音如卡棉絮般滞涩。学生们安静下来,正在聊天的,因为冷正在抖腿的,纷纷在位子上坐好。高国阳朝门外看一眼,说:“进来吧。”应声走进来的是一名如瓷娃娃的女孩子,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黑色的连衣裙将她白得不正常的皮肤衬得毫无血色。等她站定,面向大家,那张堪称惊艳的脸庞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五官小巧精致,唇红齿白,感觉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气息,很奇怪。

“这位是新来的转校生,叫……”高国阳看了一眼名单,”唐稚幼,大家欢迎。“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尤其是后排的几个男生,格外兴奋,吹着口哨直呼美女。高国阳一个粉笔砸向带头的那个:“陈明豪,再在这里鬼叫别让我下来踢你。”

等所有人安静下来,高国阳咳嗽两声,扫视四方,突然发现一个不和谐的身影,皱了皱眉,点名道:“陆鹤遥,你带唐稚幼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吧,好早点熟悉校园。”安静,连风扇都没开的教室显得十分静谧,高国阳的怒火在这样的氛围中愈演愈烈,沈喻狠狠地用手肘撞了撞陆鹤遥,她这才醒过来,因困倦而比常时冰冷得多的目光往唐稚幼身上一扫,唐雅幼像是被她吓到了,下意识缩了缩。

“不带,没空。”陆鹤遥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高国阳感觉自已血压一阵升高,自己就是自讨苦吃,这孩子骂又骂不动,找家长家长也因不是成绩问题而推托不来,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给处分,柏茂还指望陆鹤遥上A大呢。

“行了行了,你坐下。呃,班长,你带她去吧。”高国阳把这事交给许远星,许远星自然答应,高国阳老泪纵横啊,还是许远星听话又懂事。对于唐稚幼的座位,刚好随新学期换位置一起解决了。其他人倒还好说,最重要的四个人最难办。首当其冲的就是把陆鹤遥从后排调前面来,省得一天到晚睡觉。如果唐稚幼没转来的话,高国阳有过让陆鹤遥和许远星坐一起的打算,一来促进学习,二来好让班长管管她。但唐稚幼初来乍到,多有不便,许远星脾气好,能帮她适应,也免了陆鹤遥闹腾,打扰许远星学习的可能性。

座位定好,许远星第一排,唐雅动坐她身边。陆鹤遥坐在许远星后面,同桌还是沈喻。

沈喻是第一个同唐稚幼展开话题的,唐稚幼相当内向,对沈喻的热情有些唯唯诺诺。许远星也尽自己的责任,像大姐姐一样处处都照顾她,除了陆鹤遥,她对唐稚幼没有哪怕一丝兴趣。唐雅幼也很怕陆鹤遥,她总觉得对方又凶又不好相处,平时都躲着陆鹤遥,生怕和她目光对视。

不过,唐稚幼发现了很奇怪的事,那就是陆鹤遥和许远星之间微妙的关系。陆鹤遥似乎对许远星有着莫名其妙的谨慎感,至少在小唐稚幼眼里是这样。陆鹤遥总懒得交作业,对其他课代表的催促也置之不理,但只要许远星一站到陆鹤遥桌边,她就会老老实实地把作业本放在桌子上,甚至帮人把作业本捧去办公室。而这位温柔友善,成绩优异的班长,几乎在他人眼里十全十美,也只有在问陆鹤透问题时会被骂上一句“笨蛋”,许远星倒都也受着。

再细节点的事就更多了。许远星有时会给陆鹤遥带早餐,尤其是看到前一天的陆鹤遥又在啃面包后,无论许远星带什么陆鹤遥都会吃。陆鹤遥带了MP4,不加遮掩地扔在桌上,高国阳不管,她又做事随便,耳机线绕成一团,试卷做累了的许远星总会在无聊时帮她整理好。而陆鹤遥这个通校生不知有什么魔力,每当早晨的天气稍显寒冷,陆鹤遥走进班门的瞬间就能神奇地变出一杯热可可,话也不说,就放在许这星位置上,每次许远星要还回去,陆鹤遥总不屑地说她喝不下了,实际上大多时候,饮料从没开过封。许远星给唐稚幼尝过那棕色杯子里的东西,甜甜的,暖乎乎的。唐稚幼眨巴着眼睛,那时的她只是天真地认为热可可和陆鹤遥这人的调子不符。她不知道的是,许远星没有无聊的时候,陆鹤遥也从不喝热可可。

虽说知道许远星能治得住陆鹤遥,但唐稚幼还是不敢靠陆鹤遥太近。她心中的陆鹤遥一直是那种会放学堵人的校霸。

高国阳这人爱喝酒,常常喝了酒来上数学课,其他老师说这有伤风化,可老高到底是特级教师,红着脸也能把数学题讲得天花乱坠,精彩绝伦,黑板上笔走龙蛇间,答案已出,跟跳舞一样好看,学生们从未抱怨过,还有一个原因,高国阳喝高后往往心情大好,手一挥,自掏腰包给一班每个学生买东西吃,直送校门口。

今天上午的课就是如此,待到下午点心送来,老高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逮着陆鹤遥就拎到班办公室一顿批:“你说说你,每天下课除了睡觉就是烦人许远星学习,你书还读不读了?”

刚好,两个男生抬了箱曲奇饼干进办公室,高国阳索性让陆鹤遥去分了。唐稚幼呆呆地坐在位置上,远远地看教室后面,她没有去拿饼干,或许因为自已太内向,或许是因为……她还是怕陆鹤遥,偷偷朝后看去。咦?许远星和陆鹤遥似乎在争论什么,陆鹤遥显然落了下风,全班都知道一旦这两位有了争执,让步的多是陆鹤遥,她老是对许远星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服软。

陆鹤遥忽然朝唐稚幼的方向瞥去,四目相视,唐稚幼怂怂地把头低下了。正当唐雅幼心里在打退堂鼓时,陆鹤遥径直走向自己,在许远星的座位坐下。还没等她的反应过来,一块曲奇饼干就被塞进手里,高国阳对学生很好,连买的饼干都是现烤的,还有微微的余热。不知道为什么,唐稚幼的这块比其他人都大块些。

“你很怕我?”陆鹤遥的语气充满尴尬和无可奈何。唐稚幼点点头,又拼命摇了摇头。这小孩……陆鹤遥叹口气,她总容易被人误解。“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亦不会这么说,从来不会,人和人是无法完全了解对方的。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小小的唐稚幼捧着大大的饼干,飞快地朝陆鹤遥看了一眼,咬下星形饼干的一角。“被人制裁了呗,”陆鹤遥往后一仰,拨弄手里的佛珠,“许远星觉得我对你太不友好,会对你全新的校园生活产生坏影响。她是这么说的,你说这人是不是多此一举?”

话语会让人的距离更近,唐稚幼感觉陆鹤遥没想象中那么恐怖。“那……那个,陆鹤遥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唐稚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拉陆鹤遥的衣角,她偏头凝视了唐稚幼一眼,扭过腰取来自己座位上的水杯。“问。”

“许远星同学和陆鹤遥同学……是情侣吗?”唐稚幼将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陆鹤遥。

“咳咳!”惊得差点被水给呛死,偏偏是许这星的座位,陆鹤遥哪敢喷出来,死命地咽下去,“谁跟你说的?”很少有问题会把她给逼急了的。尤其还是从唐稚幼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不点嘴里说出来。

“沈喻姐说,恋人之间是特别的,总感觉,你们是这样。”她说很认真,没有一丝打趣或开玩笑的意思。

又是沈喻那家伙,一天到晚嘴也没个消停,早晚找她算账。但……沈喻应该指的是她和凌浩,毕竟最近几天他们感情升温速度很快,唐稚幼是怎么觉得她们和那两不着边的家伙有相似之处的……再者,陆鹤遥作为被抢分饼干职务后又惨遭勒令来陪唐稚幼聊天的倒霉蛋,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自己哪里对许远星特别了。

许远星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她讨厌所有兔子。

“我不喜欢她,她很烦人。”

“但是沈喻姐说……”唐稚幼委屈巴巴地还想说什么,意识到陆鹤遥语气里有点不耐烦,她又害怕了。等到许远星回来,陆鹤遥也就离开,唐稚幼把这个问题又同许远星说了一遍。许远星也很惊讶,她愣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才抿了抿嘴唇,笑意不减,平和而温柔地告诉唐稚幼。

“她不是我的爱人,却比这更重要。”

一所高中有校园灵异秘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加之柏茂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学校,L县穷又没多少钱造新校区,所以它一直保持苍老衰落的状态。时间和破败是恐怖传说的温床,有人说柏茂的选址在百年前是一片坟场,有人说常在女生宿舍听到诡异的哭声。当然,所有这些的源头人们只知道是以前的学长学姐说的。并没有人真正见到过。

凡此种种,陆鹤遥也不是没听过,沈喻对此格外有兴趣,每次在外听到了新的传闻,就回来神神叨叨地讲给她们听,但陆鹤遥向来嗤之以鼻,无伤大雅的恐怖故事往往只是自己吓自己,许远星也是,只不过她会说上几句话来回应沈喻,倒比陆鹤遥扫人兴的好。

“喂!你明明自己都戴着佛诛,却又说鬼啊什么的是不可能存在的!”沈喻生气地扯着陆鹤遥的佛珠,陆鹤遥没好气地伸回手,辩解道:“这是一种精神寄托,和鬼神无关。”

是的,若非亲眼所见,她们这批人或许都不会相信,这种事真会发生在就读的这一届,发生在她们身边。

“许远星,所以说你当时军训为什么会晕啊?”显然,陆鹤遥还对上个学期的事耿耿于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许远星在体测的时候居然能跑出个满分,毕竟这也算许远星比她优秀的一个点。刚跟别人打完羽毛球的许远星呼吸急促,拧开半生锈的水龙头洗把脸,才慢吞吞地回答:“都说了那天有点感冒,你问过好多遍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边搭话边往教学楼走。那天天气阴沉沉的,云层遮住太阳。她们看见一大帮人堵在一个地方,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盖过了天。“怎么回事?”陆鹤遥问。许远星也皱皱眉,如果她没记错,他们围的地方正是学校的停车棚,专门用来给教职工停电瓶车,自行车什么的。可学生又没有车,为什么会在那儿围观?

“借过。”两人来到外围,但无论如何踮脚,她们都无法看清内部的景象,这个小小的停车棚实在被诸得水泄不通。

突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过来!”那手拉得陆鹤遥猝不及防,她急急地回头看一眼许远星,似乎在说:等下来告诉你。”

许远星的眼神怔怔的,悬在半空的手不知如何是好。拉陆鹤遥的人是沈喻,她早已站到了人群中的最前一排。沈喻面色沉重,没有直视陆鹤遥,却忽得举起手臂指向车棚:“你看那辆车。”顺着沈喻的指尖,她的眼中闯入一辆电瓶车。它就静静地停在那里。款式意外的老旧,不用走近,就能感受到风霜刻下的痕迹。

“有什么问题?”陆鹤遥问,但她很快自行发现不对劲之处,“等等……至少在上节课,它绝对不在这里。”陆鹤遥对自己的记忆有信心更何况是破旧到如此鲜明的电瓶车。

周围人听见陆鹤遥的话,立刻一阵激烈的讨论。

“你看,我就说那车分明是凭空出现的。”

“不对呀,那么脏的电瓶车,怎么会有人拿出来骑?”

沈喻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抬头看陆鹤遥:“我就说吧……灵异事件,一定有!”陆鹤遥不信,怎么可能,她本是个不怕事的主,什么牛鬼蛇神,她自然不怕,加之一堆人挤在这儿,总归不大好。陆鹤遥在众目睽睽下走向电瓶车。说实话,害怕是没有的,青天白日的,哪来这么多灵异事件,可真正离电瓶车不过五十厘米,陆鹤遥的心还是沉了沉。

扑面而来的霉味,整个坐垫上早已覆盖一层厚厚的灰尘,若是碰上,兴许如病毒般洗也洗不掉。塑料材质的后车箱像是被谁砸碎了一块,尖锐的裂口间,陆鹤遥茫然间听到了远方有女人的尖叫声。太不对劲,车显然不是很早就在这儿的,这种状态,根本不像被人骑来的,校方更不可能把车拉出来。

“咔哒”

一道轻微的声音从车后传来。陆鹤遥在惊讶中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初春的寒风料峭,这个纤弱的女孩子包裹在黑色连衣裙中,外面套了件不厚不薄的粉色外套,鼻尖被吹的通红,她却好像并不在意。唐稚幼,她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陆鹤遥一个没看牢,唐稚幼飞快地伸出手打开后车兜。“别乱动!”陆鹤遥厉声喝道,唐稚幼的小手明显抖了一下,却绝不是因为对陆鹤遥的害怕,装腔作势的骗子,她的手中早已拿着一叠纸,把已经拿去看的东西再夺回来已毫无意义。只是唐稚幼的表情过于严肃认真,引起不少围观者的好奇。

几个胆大包天的学生凑上前来,立刻,其中一个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卧槽!!”

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陆鹤遥走近唐稚幼,她终于看清唐稚幼手里的东西,一份黑白病历单,上面明晃晃写了五个大字:“乳腺癌晚期。”附有一张阴影图,这张图片让整个病历单死亡的气息更加浓郁,黑雾般密密地笼罩了众人。她们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人更加多了,陆鹤遥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学校的秩序难以维持,甚至还会造成大规模的恐慌。她想从唐稚动手里取过病历单,让它从哪来回哪去。唐稚幼突然用一种陆鹤遥从未没想过的冰冷语气说:“不要碰,小心它也缠上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直视唐稚幼的眼神,陆鹤遥猛得左耳一阵耳鸣,极端奇怪的现象,陆鹤遥扶了扶额头,下意识看向许远星的方向。或许在陆鹤遥的潜意识里,她把那个在医务室过的夜晚看得很重。

她消失了。

行人来住,喧嚣嘈杂的人声仿佛被隔绝在耳外。陆鹤遥的瞳孔微微张大,心中一滞。又只剩她一个人了。手腕竟传来丝丝暖意,那人的声音充斥着担心,在她的左耳低语“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找赵医生?”

许远星一直都在。陆鹤遥是从这时起嗅到的某种不可抵抗的宿命的味道,只可惜,太淡太淡,小猎犬也很难确定那是什么。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恢复状态的陆鹤遥抽过唐稚幼手里的病历单,表情嚣张:“那就让它来吧。”

唐稚幼听罢,撇了撇嘴,又像怕陆鹤遥般,一溜烟跑没影了。陆鹤遥和许远星把病历单折好,放回原处,从人群里把一直偷偷摸摸看热闹的沈喻拎出来,三人遣散了人群各自回班。

校方那边处理的也很快,等下节课下课,“鬼车”已经被回收了。整个班乃至整个学校都对这件事讨论不休,陆鹤遥对灵异本身并不感兴趣。但唐稚幼的话和行为真的很奇怪。

而高国阳身为教学经验丰富的班主任,则采取冷处理,并不明令禁止学生间谈论此事,正值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好奇心旺,越不让知道传得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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