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环一脸震惊,“公主府的人......你确定没有查错?”
“属下没有查错,他们确实是府中之人。”黑影男子语气坚定道。
萧谙风抬眸,眼中平静无波,“下去吧,此事切勿声张。”
“是。”男子应声,出门转瞬即逝。
“公子,怎么是府中人?”盛环不能理解。
萧谙风从袖中拿出那枚已经挂上青色流苏的玉佩,“姑姑要杀他。”
盛环望着那玉佩便知萧谙风口中的他是谁,只是他不知道长公主竟然会去杀一个少年人。
“盛环,你派一人去保护谢衿。”萧谙风摩挲着玉佩上的平安二字,缓声道。
“是。”盛环拱手,“公子,明日书院月试,您早些休息。”
翌日,谢衿按时到智简书院参加月试。
谢衿在去课室之前先去了一趟夫子们所在的夫子舍。
谢衿敲了门,得到应允后进了屋,只见夫子们此刻已经换好监考所穿的长袍,
“何事?”一个谢衿从未见过的夫子瞥了眼谢衿道。
“我找程夫子。”谢衿和人见了礼后道。
程夫子听到声音后从一道屏风后露出头来:“谢衿,找我何事?”
“程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谢衿低声道。
如今的程夫子早就对谢衿有所改观,他伸手取下屏风上的外衫温声道:“稍等。”
谢衿应了声便和舍内的夫子们告辞,他在舍外等了片刻,就见程夫子走了出来,“说吧,何事?”
“学生恳请夫子今日监考严厉些。”谢衿垂眸低声道。
程夫子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了?”
“据学生所知,智成院中有大半人学生准备在考试中作弊。”谢衿继续道。
“此事当真?”程夫子眉头皱得更紧,他一向奉行学生自主自觉考试原则,从未怀疑过学生。
此刻听了谢衿的话,突然想到那些平日里从不听课的学生每回月试似乎考得都不错,难道都是因为作弊?
谢衿淡淡开口,“夫子若是不信,今日便监考得严厉些。”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程夫子仍旧皱着眉,他挥了挥手道。
谢衿点头告辞,他刚一到课室,就见林越淅在和他招手。
“谢衿,你真是神了,我昨晚回去按照你和我说的方法背诵《礼篇》里学过的文章,我竟全记下了。”林越淅一等谢衿坐到位置上便迫不及待道。
“那一会好好考。”谢衿把手中的笔袋放到空无一物的书案上。
一炷香后,程夫子抱着题卷从外面走进来。
辰时,月试正式开始。
谢衿拿到题卷大致扫了一眼,题目并不难。
不知是不是程夫子采纳了谢衿的意见,整个考试过程中,程夫子一直从前转到后,从左转到右,倒真叫他抓到一个作弊的。
那日夹带小抄,程夫子当即就让他出了课室。
抓住一个,其他有作弊之心的便不敢再犯。
两个时辰后,考试结束,程夫子收了题卷。
等程夫子抱着题卷走后,整个课室瞬间炸开了锅。
“这次月试程夫子是怎么了,他从前不都是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前面不下来得嘛,害我都不敢把小抄拿出来。”
“幸好不是我被抓作弊,要不然我爹非弄死我不可。”
“就这我爹也要弄死我,我好多题不会写,。”
“苍天啊,救命啊,这世上怎会有考试这么一说,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呜呜呜,真后悔昨晚没好好背书,不然今日也不可能写不出来。”
......
课室哀嚎声一片,林越淅却一脸得意地凑到谢衿跟前,“谢衿,这回可不用你磕头了。”
“写得如何?”谢衿瞥了一眼林越淅道。
“除了《礼篇》最后一题,其他我基本都会。”林越淅嘿嘿一笑道。
月试结束后,那个作弊的学生被罚去训诫堂跪了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智简书院每逢考试,便会在第二日休假一天。
这日一下学,林越淅便招呼着谢衿和粱鹤轩去知味阁吃饭。
谢衿本不想去,却架不住林越淅央求,便答应下来。
到了知味阁,林越淅比上一次还财大气粗一点,他把知味阁所有的招牌菜全部点了一遍。
吃完饭,林越淅并不满足,他提议要去平江巷游玩一番顺便看看京都府的夜景。
谢衿穿进书中三月有余,却还从未看过晚上的京都府,他点头应了下来。
林越淅见谢衿答应,便挤眉弄眼道:“走,哥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谢衿原以为平江巷只是一条寻常小巷,没想到这里竟是烟花柳巷。
站在桥上的谢衿看着河岸两侧高高挂起的灯笼才知道林越淅的见见世面是什么意思。
“走啊,去满春楼。”林越淅兴奋地抓着谢衿的胳膊道,他已经好久没来这里潇洒一番了,明日书院休息,他今夜定要玩个痛快。
谢衿猝不及防被林越淅拉着,很快便到了满春楼。
满春楼是平江巷最大的青楼,青楼老鸨远远便看见三个身穿锦衣的少年朝她走来。
她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可还没等她把人拉进门,就见其中一俊秀少年突然跑开了。
接着其他两个少年也跟着跑了,老鸨以为他们是第一次来青楼不好意思,只能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
被挣开手的林越淅见谢衿跑开忙追上去,“谢衿,你怎么了?”
“嘘。”谢衿跑到一堵墙后面,冲着追上来的林越淅道:“我好像看见那日当街刺杀我的人了。”
“你说什......”林越淅讶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粱鹤轩捂住了嘴巴。
粱鹤轩和林越淅相比就稳重得多,“在哪?”
谢衿指了指墙后,那是一间比满春楼小很多的青楼,甚至都没有名字。
“你准备怎么办?”粱鹤轩顺着方向看过去,进去找人显然不可能。
谢衿嘴角轻扯,“等。”
“啊?”林越淅张大嘴,声音却很小。
“我陪你等。”粱鹤轩轻声道。
“我也陪你等。”林越淅跟着表态。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那间青楼中走出。
谢衿方才没看仔细,此刻看着那男子的身形,谢衿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那日刺杀他的人之一。
那人似是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等那人晃晃悠悠从谢衿他们身前路过时,谢衿带着方才找来的斗篷戴到头上跟了上去。
同样带着斗篷的林越淅和梁鹤轩却朝其他方向走去。
谢衿悄悄跟在那人身后,从熙熙攘攘的平江巷,一直到一条无人小巷。
那人慢慢往前走着,谢衿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子朝对面扔去,那人机警回头,“谁?”
谢衿躲在暗处静静观察那人的动作,那人转过身朝石子的方向走去。
谢衿朝同样躲在暗处的林越淅和梁鹤轩眼神示意,林越淅和梁鹤轩会意,拿着麻袋送那人背后一把套了上去。
那人被麻袋套住头,看不清路便发了疯地挣扎起来,他毕竟是个练家子,虽然喝醉了酒,却不妨碍他使力挣脱。
在林越淅和梁鹤轩快按不住之际,谢衿从暗处走出,伸出一脚狠狠踢在那人的腹部,那人瞬间痛得弯下腰。
林越淅趁机把人按在地上狂揍一顿,待人再也站不起来只剩一口气后,林越淅才道:“快说你是何人,为何当街劫杀谢家二公子谢衿?”
那人听到谢衿的名字身体颤动一下,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谢衿从袖中摸出一根绳子把那人的手脚都绑上后,把套在那人头上的麻袋拿开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