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 弯月升上正空。
最后一场夜戏拍完,唐砚浓把服装安排好,揉着酸痛的肩膀往酒店走。
江叙还没来得及换下剧中服装就跑过来, “唐老师, 你要回去了吗?”
唐砚浓:“回酒店。 ”
江叙看见只有唐砚浓跟她的助理,腼腆地开口,说道:“我正好也回酒店, 一块送唐老师回去吧。”
唐砚浓条件反射地开口拒绝, 又突然想到这么晚了, 她又没有专车, 这个地方打车又不方面,晚上温度骤降,她的脚都冻僵了,有顺风车最好了。
唐砚浓抬眼,朝他笑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
江叙瞬间眉开眼笑, “太好了!”
上车后, 唐砚浓跟江叙坐在后排, 江叙把经纪人递给他的暖宝宝, 转手塞到唐砚浓手里。
“唐老师,给你暖一暖。”
唐砚浓低头看着手里迷你的暖宝宝, 再抬眼看江叙, 他真切的目光让人不忍心拒绝。
何况她体寒, 夏天还好, 一到冬天全身都冰凉。
唐砚浓把手伸进去,热源缓缓不断地传到手上,“谢谢。”
江叙害羞地摇了摇头, “唐老师,我们明天晚上有一场夜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对一下剧本。”
唐砚浓想了一下,说道:“我明天都有时间,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江叙兴奋地点点头,“好,我一下戏就去找你。”
唐砚浓笑了笑,“好。”
两个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酒店,唐砚浓从车上下来。
江叙眼眸中流露出不舍,“唐老师,我送你上去吧。”
唐砚浓看着站在一旁有些等不及的经纪人,她朝江叙笑了笑,“不用,我有王雨陪我,你有事就先忙吧。”
经纪人也插话道:“我们要快赶过去了,品牌方都等着了。”
半个小时后,江叙还有一个品牌方的局要参加。
江叙回头瞪了经纪人一眼,经纪人摊了摊手,也没办法。
唐砚浓看他,“你快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江叙乖顺地点了点头,“好。”
江叙离开后,唐砚浓拿着他的暖宝宝进电梯。
来到房门口,王雨把房卡递给唐砚浓,就离开了。
唐砚浓打开门,眼前一片黑,她刚要伸手找开关,就被一个巨大的手掌握着肩膀摁在了墙壁上。
唐砚浓脊背硬生生地撞上,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谁?”
话音未落,余音就被吻回去,她挣扎着,被却对方死死地摁住,不留一点空隙,恐惧冲击着她的大脑。
晏修看出她的慌乱,沉了口气,稍微放开她的唇,“是我。”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朵,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道萦绕在鼻息。
唐砚浓浑身一震,在放松的同时大脑又瞬间戒备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伸手把他推开,又迅速把房间里的灯打开。
灯光下,唐砚浓看清他,一身黑色西装穿得笔直,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嘴角还是噙着笑,桃花眼依旧放着光。
唐砚浓脸色一下子冷下来,狠狠地擦了一下被他吻过的唇瓣,“你犯什么神经?”
唐砚浓嫌弃的动作,刺痛了晏修的眼。
他按压住内心的沉闷,眼角浮起懒散的笑,“想我了没?”
唐砚浓冷凝着脸,没一点好脸色,冷漠地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突然闯进她的房间,突然又强吻她。
她搞不懂他又打什么算盘。
晏修丝毫没把唐砚浓的冷漠放在心上,他迈着长腿,自顾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唐砚浓冷着眸子质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晏修挑了挑眉,“我要想知道你的房间号,很难吗?”
唐砚浓轻笑了一下。
对啊,他可是晏修,他想知道的事什么查不到。
晏修打量着房间的装修构造,撇了下嘴,嫌弃地说道:“房间一般啊。”
隔壁闹床的声音,正好巧不巧地传过来,他挑了一下眉,“隔音也不怎么样。”
说着拿起手机,“我给你换个房间。”
唐砚浓忍无可忍,走到他面前,“我不会换的,你现在给我出去。”
晏修抬眼温柔地看着唐砚浓,轻声跟她商量,“这里隔音不好,你睡眠浅,我怕吵到你休息。”
唐砚浓抱着膀,没什么情绪地开口,“这些不用你操心,你是想自己出去,还是我叫警察来,把你请出去。”
晏修捏了捏眉心,抬起疲倦的眼眸,卖惨道:“为了来见你,我可是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明天早上八点还有会,我在这里还剩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忍心把我赶出去吗?”
唐砚浓不为所动,扯了扯嘴角,道:“没人让你来。”
晏修见唐砚浓铁了心赶他出去,他直接耍起了无赖,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佯装出困死的表情。
他起身闯进唐砚浓的卧室,歪头躺在她的床上,脱下鞋,钻进她的被窝,“困死我了,让我睡一会儿。”
唐砚浓追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晏修就跟黏在床上了一样,死活拖不动。
唐砚浓泄气地看着他,“晏修,我们马上要离婚了。”
晏修完全不讲理,“别吵我,我要是睡不好,一生气就不跟你离了。”
唐砚浓气得胸口发闷,既然他这么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吧,她走。
唐砚浓刚要转身,晏修一抬胳膊把她拽到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他胳膊绕过来,缠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唐砚浓气得咬牙,挣了两下,道:“你放开我。”
晏修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口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唇角畅快地勾了勾。
他放肆地把胳膊扣住唐砚浓的腰肢,凑近她耳边,笑了一下,道:“乖乖听话,我就跟你离。”
唐砚浓眸子冷了几分。
他这是要离的意思?
唐砚浓自知拗不过他,索性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但眼眸中的光越来越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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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很久他都没有这么快入睡,并且一觉到天亮。
不过睁开眼,却发现唐砚浓已经不在床上,旁边的位置,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扭了下眉头,下床。
“唐砚浓?”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见唐砚浓的人。
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接通,他看了一下时间,需要马上出发了。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穿上衣服,边给唐砚浓打电话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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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砚浓每天都是打车去横店,江叙抓住这个机会,今天早上早早起来,来唐砚浓的房间,邀请她搭顺风车。
他不知道唐砚浓喜欢去吃什么,各式的早餐都买了一点,他拿着走到唐砚浓的门口。
手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按门铃,房门从里面打开。
江叙吓了一跳,抬头定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唐砚浓的房间。
江叙眼里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他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谁,为什么在唐老师的房间里?”
晏修抬了下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他就是照片上的男人,如果他没有看错,昨天晚上,送唐砚浓回来的人也是他。
晏修漆黑冷沉的眸子看他,轻笑了一下,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敢跟他抢。
江叙看他头发半干,完全是刚洗完澡出来,他拉着嘴角,脸色难看起来。
相对江叙的情绪外露,晏修却一副泰然,得意地挑了挑眉,说道:“我是她老公,你谁?”
江叙愣了一下,满脸得不可思议,脱口而出道:“你们还没离?”
晏修脸一黑,咬了咬牙,“谁说我们要离。”
江叙稳下情绪,没理会他的话,目光往房间里探了探,问道:“唐老师呢?”
晏修手疾眼快的地关了门,勾唇笑了下,说道:“昨晚我们睡得太晚,她还没醒。”
大家都是成年人,江叙自然明白他说的睡得太晚是什么意思。
晏修扫了一眼他的手中的早餐,嗤笑了一下,抬眼看他,“找她有事?”
江叙紧了紧手中的早餐袋,一双无辜的狗狗眼看着他,“没什么,本来想告诉唐老师今天晚上第一场就是吻戏,让她不要太紧张,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很方便。”
晏修眸子一沉,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吻戏?”
江叙惊讶地张了张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唐老师没告诉你吗?我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跟你说呢。”
晏修眉心微微动了动,隐在身后的拳头紧握了一下,但脸上不显情绪,他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看着江叙。
江叙这次没有躲开他的目光,挺直腰背,任由他看着。
这时隔壁的门突然打开,唐砚浓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看见两个人对立着,周围的气场都变了。
她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江叙听见声音,率先转过头来,跑到唐砚浓的身边,狗狗眼微微地垂着,小声地说:“唐老师,我只是想过来问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对一下戏,真的不是故意让人误会的。”
唐砚浓拧眉,觑了晏修一眼,一猜她就知道,晏修肯定找江叙事了。
她没好气地看晏修一眼,“别管他,他有病。”
晏修气得咬牙,尤其是唐砚浓问都没问他,直接偏向别人。
江叙又问,“唐老师,这位就是你老公啊?”
唐砚浓一秒没犹豫,纠正道:“是前夫。”
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