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拉开马车帘子,只见周围环境越来越接近挞拔石虽说的漠北的样子,树木越来越少,风沙越来越多,一不小心便会迷了眼。
她不是没有想过变成猫身逃跑,猫身和修炼而成的人身都是她的原身维持倒是不耗费灵力,但两者之间的转换是需要灵力的,所以现在的她连变成小猫离开都不行。
在她还是猫身时,所在的地方距离灵界非常近,尽管灵气不多但也可以修炼,她和小羽才得以修成人身。
在这凡间,除了她小时候所在的地方其他地方可以说是没有灵力,而魂息珠需要灵力才可以启动。
在灵界时,她误打误撞的启动了魂息珠,导致魂息珠将她送到了凡间从而耗尽了自身灵力,云筝很是懊恼,凡间她自己会来,用得着一颗珠子送吗!
如果是她自己来,还可以准备一些储存灵力的法器,而不是一来到凡间就被人高马大的男人限制行动。
云筝将下巴搭在车窗上,想问题想得出神。
挞拔石故意放慢了速度,骑着马与马车齐平,一眼就看到她发呆的样子,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
马车些许颠簸,云筝被硌到了下巴,这才直起身体,一抬眼便瞧见了一旁直勾勾盯着她看的挞拔石。
挞拔石莫名被她可爱到了,但还是正色问道:“你在想什么?”
云筝一见他就觉得心中堵着一口气,“在想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挞拔石知道她心中不愿,也不与她计较,他的声音很平淡但又好像很隆重。
“不会让你受苦的。”
云筝不欲多话,便放下了帘子。
莹兰看向她,“云姑娘,我们殿下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你可以相信他。”
她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讨厌极了挞拔石。压根就不想看见他!
但挞拔石显然并没有不惹人嫌的自觉,挞拔石示意车队停下来,众人纷纷下车开始进食休息。
云筝也和莹兰一起下了车,靠在了一个小石头上,她正准备感受微风放松放松,便听到了挞拔石的声音。
他唤她:“云筝,过来。”
云筝并不想过去,于是闭上眼睛假寐,莹兰看向挞拔石,一副略显无奈的表情,挞拔石知道她是在装睡,自己便走了过去,并让莹兰先离开。
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禁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闭上眼的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小小的,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但她一出现,他就好似被下了蛊一般,想将她占为己有。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做了一次强盗。
抢女人这件事,在漠北并不少见,不管是漠北女人还是中原女人还是其他部落的女人,他都在漠北见到过。
云筝感觉到眼前似有一片阴影,不用想就知道是挞拔石,她还是睁开了双眼看向他。
见她不装了,挞拔石低着头看向她:“怎么,不装睡了?”
云筝讨厌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她站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此处不舒服,当然睡不着。”
挞拔石忽然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她被他带着坐在了地上,云筝整个人被迫窝在他怀中,“你可以靠在我怀中睡。”
云筝抗拒极了,挣扎着要起身,以她的力气,显然只是徒劳。
“挞拔石!你放开我!”
“不放。”
云筝见他如此无赖,当即对着他的虎口处猛的咬了下去。
云筝牙齿锋利,伤口立马见了血,挞拔石吃痛,不得已松开了她。
云筝刚想跑,又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云筝有印象是挞拔石的亲卫。
来人面无表情道:“云姑娘,你伤了我们殿下。”
“此为大不敬,应当受到惩罚。”他说着便要对她动手。
“住手。”
挞拔石阻止了他,“赤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伤她。”
“是!”赤金只得退下。
挞拔石低头看了眼被她咬伤的地方,伤口颇深,“你是老虎吗,下口这么重。”
“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就不仅仅只是咬伤你这么简单了。”云筝漠然的看着他,等她恢复灵力,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可如今说着狠话的她在挞拔石眼里没有一点威慑力,他只觉得她像只炸毛的小猫。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显然并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儿,果然,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发怒在别人眼中毫不起眼。
挞拔石牵着云筝的手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狭小,容纳云筝和莹兰刚好,挞拔石体型健硕,他一进马车,云筝忽然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挞拔石很自然的将她抱在怀中,云筝坐在他的腿上,耳边是他灼烈的呼吸声,喷洒而出的热气使云筝感到难受。
她想要离开这里,可挞拔石显然不会放过她。
挞拔石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口鼻中传来女子的馨香,这香味诱得他心猿意马。
他埋首在她颈后,发出感叹:“你好香。”
云筝顿时一阵恶寒,骂道:“混蛋!”
挞拔石不理,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嘴唇沿着她修长的颈线一路向上。
云筝忍无可忍,在挞拔石意乱情迷放松的状态下,她的双手得到解放,竟然挣脱了束缚,随即对着尚未反应过来的挞拔石伸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到他的右眼。
挞拔石闷哼一声,单手捂住右眼,另一只手抓住云筝行凶的手。
眼睛可以说是面部最脆弱的地方,云筝就是故意的,她相信他接下来几天都要顶着淤青的右眼了。
“云筝!”挞拔石咬牙切齿。
云筝仰着小脸看向他,严重丝毫没有畏惧。
“强盗!流氓!”
挞拔石听到她的怒骂,眼中怒气更胜,猛的甩开她的手。
云筝被她甩到一旁,小腿狠狠撞到马车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挞拔石也发现了她被撞到,表情动容一瞬,但一想到她如此不知好歹,便冷眼旁观。
云筝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没去管自己被碰到的小腿。
下了马车,云筝才一瘸一拐的内心哀嚎:天杀的挞拔石,可真疼啊!
见她就这样下了马车,挞拔石一肚子火没处发,也下了马车,守护在一旁的赤金见自家殿下出来像是被人揍了一般,乌青着右眼。
再看一瘸一拐的云筝,顿时明白这俩人是互殴了。
偏偏殿下还不准他给云筝教训,他真为殿下不值。
莹兰赶紧过来搀扶云筝,见云筝一脸不悦,莹兰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短暂的休息过后,大部队开始继续出发。
莹兰扶着云筝上马车,刚准备上时,赤金忽然出现一脚踢翻了马凳。
“这辆马车不准任何人坐。”
莹兰不解:“赤金,云姑娘伤了腿,不便行走,况且这俩马车本来就就是殿下为了云姑娘特地找的。”
“莹兰姐,这是她对殿下不敬的教训。”赤金面无表情道。
莹兰看向不远处不发一言的挞拔石,便明白了这是殿下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
云筝也没有强求上马车,她静静地看着赤金,薄唇轻启,“脏了的马车不坐便不坐。”
这马车很干净啊,赤金疑惑片刻,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见她配合,也不再多做停留。
挞拔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的意思是马车为何而脏,权是因为他上过马车。知道她的意思,挞拔石冷嗤一声,他倒要看看她会有骨气多久。
云筝忍着疼痛走在队伍末尾,在她的周围是四五个壮汉守着她,防止她逃跑。
莹兰本来是扶着她的,但走了一段路后便被赤金叫走了。
云筝走了一个时辰,她现在已经不觉得小腿疼了,她已经麻木了,下午的太阳依旧炽热,她的额头已是细密的汗珠。
她好难受,她没有承受这苦难的必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晕倒。挞拔石最好不管她。
说晕就晕,云筝思索了一下朝着一块平整的土地躺了下去。
周围看守她的壮汉立马大喊道:“殿下!人晕倒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挞拔石听到之后,示意大家停下来。
他骑着马朝队伍的末尾走去,下了马之后在云筝一尺处半蹲着看着她。看了片刻,伸出手很轻松的将她抱了起来,挞拔石将她放到了马车上,接着没有停留便下了马车,队伍开始继续行走。
不一会儿,莹兰拿着伤药也上了马车。闭着眼睛装晕的云筝感觉到小腿处正在被人上药。
她知道是莹兰,便继续装晕。
骑着骏马的挞拔石身姿挺拔,他知道她并不是真晕,走了这么久,他若再不给她台阶下,只怕他以后亲近她更加困难。
他的母妃就是中原女子,可他的母妃柔情似水对他父王极好,全然不像她这般倔强,难以亲近。
——
夜晚。
云筝清醒过来,她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再醒来莹兰也不在了,马车上只她一人。前进的马车再度停下,在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此时已距离漠北不远,大概明日便到。
她掀开帘子,只见外面天色已黑,黑漆漆的夜空中忽然闪过两个蓝色光球。
猛然见到同类,云筝一喜,冲着光球轻轻喵了几声。
不一会儿,一只玄猫停在了云筝面前。
蓝色的光球直直的盯着云筝,“喵?”
“我也是猫,当然可以和你说话。”
玄猫显然也是略通人性的,它在这个同类身上嗅到了安心的气息。
玄猫亲昵的蹭了蹭云筝。
云筝轻轻抚摸着玄猫顺滑的毛发,好一会儿之后,玄猫转身离开,身影隐入夜色之中不见踪影。
云筝盯着它离开的方向,忽然觉得它像这山间的精灵,自由自在,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