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续听出了他的意思。
这点小事也来烦他,林氏怎么砸炸弹过来,他们就怎么砸回去。
这还击是他的口味。
简单粗.暴,接受你的挑衅。
郭续把塞满一嘴的面条咽下:“收到sir!”
“哦,对了boss,那女人的身份我查清楚了。”
祁盛昱好整以暇听着。
“她是乔家的……”那头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表述不清楚。
他们boss所在的圈子就不止一户姓乔的,何况boss无愧于工作狂魔这个称号,只有与自己商业上合作的人他才稍微有印象,其余的入不了他眼,更不用说这样的小户。
“boss,她是城西区卿乔公司董事长的养女乔玥,是乔家的大……不,现在是二小姐。
就在昨晚,乔家真正抱错的大小姐回来了,三天后还要为她设宴摆酒,本来是一周前的事,可那位真千金对养父母不舍,这才耽搁了。”
“至于那位乔玥小姐……”郭续替祁盛昱分析起来,“她昨晚说自己无父无母,大概是因为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回来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血浓于水改变不了的事实,她自卑,觉得没脸在乔家待下去,才会想翻山越岭离开伤心之地,却无奈自身的体质,晕倒在我们车前。”
祁盛昱抿了一口红酒,听对方如此完美的解释,他冷嗤了一声。
自卑?
那娇气包狡猾得很。
郭续正待在自己的私人公寓里边吃面,边点着鼠标重审项目计划书。
结果在他噼里啪啦说完话后,刚沉默一会儿,对方的冷笑还没在他心中掀起寒颤,就听见那头又问:“有查她离开医院后去了哪吗?”
郭续回答:“没有,不过昨晚乔家夫妇还满大街的找人,现在不找了。”
祁盛昱“嗯”了一声。
郭续动作一顿,忽然明白了:“所以乔玥现下已经回家了,昨晚那一出,只是想试探自己在乔家夫妇心中的分量?”
祁盛昱不语,算是默认了。
“我去boss,那这女的也忒有心机了吧。”
祁盛昱反手把酒杯放在酒柜格子上,起身走上楼梯。
二楼独立衣帽间可以与一间私人公寓相比,屋面恰好对着正午的阳光,金光粼粼洒了一地。
光是衬衫就放了一面柜子,颜色普遍的黑白灰,最多就有个深蓝色。
他不紧不慢地挑选,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我记得上个月的q拍卖会,城北郊外那块地的使用权是‘卿乔’拍下的。”
“嗯?”郭续不明所以,“是啊,boss不是你说那块地值钱,让我们派人从他们手上买下来吗?”
以为祁盛昱是来盘问他完成任务的进度,他发誓:“boss放心吧,我们保证拿下!”
祁盛昱凤眼一敛,菲薄的唇挫他的自信:“把握有十分?”
“那绝对的!”郭续可谓是a市最得力的助理,交给他的任务就没有失手过。
“我都查过了,‘卿乔’目前的情况算是苟延残喘,买下使用权的资金已经周转艰难,要想开发,后续费用更是动不了,我们势在必得!”
“不过boss,那乔文裕的眼光怎么跟您一样毒辣啊?”
郭续多了一嘴:“在q拍卖会上可没人赞同他的做法。”
祁盛昱的眼光他是绝对相信的,毕竟商业天才,还一心都在工作上,早已练就炉火纯青的本领。
被夸后戒骄戒躁。
祁盛昱取下一件名牌白衬衫,扫了两眼,突然低声说:“去找两张乔家三天后设宴的入场券。”
“哈?boss你身份都摆在那儿了,用什么入场券啊,我直接去知会一声就好了……”郭续的自顾自瞬间没声了。
下一秒,他面色骤变,差点骂了声脏话,却好在一咽喉咙,紧急收口:“boss,您、您这是哪来的雅致,亲临凡间视察工作啊?”
尊称都出来了,可见祁盛昱这一发言史无前例。
结果,他还冷飕飕地补充:“一张也可以。”
郭续在那头被吓到手抖,放下筷子差点撂倒面碗。
祁盛昱向来放心他办事,不仅不会露面,屈尊去参加这种小型宴会,更不会对这种毛毛雨的小事过问。
毕竟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要是遇上死活不松口的,他只要稍微用点手段,便能让对方双手奉上他们想要的。
但现今,这是怎么了,一张入场券,意思是不要他了?
郭续心一悸,立马哭天喊地道:“boss,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祁盛昱:“……”
在a市,再也找不到比祁盛昱发工资爽快的上司,郭续又嚷:“您是不是不信任我了?”
别开了他啊,有事好商量,不商量也念点旧情嘛,他一定改。
祁盛昱懒得陪他犯浑,声音冷了几个度:“少废话。”
这件事完成不了就滚。
郭续这句话是听懂了,没有开了他的意思,他高兴到就差敬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
三天后,乔锦园晚宴。
乔玥因为学校的专业课耽误了时间,等从乔家聘用的设计师店里赶回来时,是晚上的七点半。
今夜的乔锦园灯火通明,霓虹灯流光溢彩,平平淡淡的现代风别墅多了些气氛火热。
露天的大院子摆了两张米白色桌布的长桌,一张桌子上摆置了漂亮的点心与水果,另一张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其中色彩缤纷的鸡尾酒被特调,透明的像是水晶。
两个用高脚香槟杯摆成的香槟塔在长桌两侧,底座是浪漫的心形。
今天有很多客人来到现场,院子里只能勉强流动,最右边摆了一个舞台,乔文裕穿着西装在上边讲话。
乔锦园栅栏门外,一辆白色私家车熄了火,司机从驾驶位上下车,极其恭敬地打开车后门。
率先落地的是一只黑色高跟鞋,女孩的脚背如瓷白,一小截小腿纤细漂亮,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下车。
乔玥今天的妆容很淡,只扑了一层粉,朱唇上涂的口红是薄薄的豆沙色,有些天然色浅的眼瞳清澈温和,丝毫不用修剪与描绘的柳叶眉细长,像是晕开了墨。
一头波浪卷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耳垂两边别着镶钻的耳钉,在路灯下掀起了斑斓的光。